王重旸负手在后,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等。”
郑兄弟几人面面相觑。
那展子虔此时也无力质疑,只能暂时沉下心,调运内气,疏理狂乱的气血。
过了一会儿,脸色渐复。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展子虔才挣开搀扶他的人,略带犹豫。
“地首……”
王重旸头也未回:“有什么话就说。”
展子虔咬牙道:“那……那个人……真的很厉害?”
王重旸不答反问:“我刚才那一指如何?”
“这……”
展子虔迟疑片刻,才道:“属下修行太乙玄功已小有所成,有太乙玄功护体,虽是未加防备,但玄功自行,等闲也难破得,”
“地首这一指,堂皇正大,阳刚之极,虽未破去属下玄功,却截断了属下玄功行运经络,牵动属下周身经络血气,几令属下玄功反噬,当是一门天下少有的绝学。”
他面露敬佩道:“早知地首武功盖世,六路神剑便威震两江道,步法如仙,天下少有,兼且有护体神功,无人能破,却不知,地首还精擅如此神指。”
王重旸却摇摇头,自嘲一笑:“我这又算什么武功盖世?”
“此乃一阳指,不过是公……他一身所学,最微末不过的本事,”
“不指是这一指,我一身所学,在他那里,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微末之学,不足一晒。”
“……不可能吧?”
别说展子虔不信,边上的郑兄弟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露出不信之色。
“他……那位真要如此厉害,怎的不将真正的‘绝学’传授给地首?”
展子虔小声嘀咕道。
“也是我资质愚鲁,学不得真正的神功绝学,想来,也是令他失望了吧……”
王重旸慨然一叹,并未再多言。
“……”
展子虔仍不以为然。
他口中虽赞王重旸的武功厉害,但心中却也未有多看重。
凡俗武学再厉害,能比他们三山五宗的真传厉害?
纵然是仙门神通,也未必能比得他们这几家的真传绝学。
王重旸能成为地首,武功高强自然是需要的,但这也并非是决定因素。
升平军中比他强的,大有人在。
最近更是有不少高手豪杰,甚至是仙门高人,也投入了军中。
若非如此,又哪里需要自己等人随身护卫?
至于那位什么公子……
也不需宗门中的前辈高手,他的太乙玄功不过是初窥门径,只需待他玄功大成……不,不需大成,只要得窥几分真意,他便不信,比不上那个什么公子?
不过经历刚才之事,却已知晓那人在这位地首心中的地位,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当下便转移话题道:
“既、既然那、那位公了这么厉害……那地首要不再去好好求他一求,他有如此本事,看在往日情分上,若能出手相助,或许真能救出鹤大龙头。”
王重旸沉默片刻,摇摇头,却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我等进江都城已将近一个时辰,南楚怕是已经有所察觉,须得立刻出城了。”
展子虔等人闻言一凛,也不再多言。
当下,趁着夜色,王重旸带着几人在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接应下,悄无声息地潜出了江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