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符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这两年，我们抓了一万多人，从五千人的试验样品来看，我们已经采用了几种方案，都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什么？你抓了一万多人做实验？”女子失声道，“你疯了，被发现怎么办？”
“这点放心，我们是从世界不同国家分散抓的，主要是那些战乱和自然灾害的地方，然后送到不同的的秘密基地。”冥符解释道。
“这样太危险了，短时间里抓这么多人，难免会引起人类的注意。要做好安全防范，提前撤离的准备。”女子感觉到有些焦虑，“这件事，我要报告大领主，让他决定吧。”
冥符的脸明显抽搐了两下：“我一定小心。我这也是为了加快进度，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还请冥凤大督察在大领主那里解释一下。”
“好了，大领主也不会将你怎么样的。这么大的事，下次最好还是提前通报一下。实验结果如何，接着说吧。”冥凤说道。
“几种方案都失败了，不过有一种方案还是有点效果的，两千人中又有二十二人活了下来，四人接近预期，勉强满足胚胎宿体的要求，成功率只有千分之二。”
“这种成功率确实太低，你们要抓紧时间。估计大领主那边有大动作来配合，到时候会有大量资源出现，你也要再到处抓人，捅出了娄子，你担当不起。”说到这里，女子忽然问道：“你抓了那么多人，会不会走漏消息？”
“这样最好不过。这次就这样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先回吧。”
两人点头，虚拟人影向后退去，消失在墙角。
几分钟后，从墙角又浮现一团黑影。
“主人。”影子躬身行礼。
“没别的事，上次你提供的消息还不错，以后你还要多注意这几个学生。”说完，一点光亮飞入影子的脑内，“其中，特别要留意飞子轩和夏威，一旦他离开学校，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主人。”
说完话，两人都消失在地下室的墙角。
对社会公开的，是双界科技集团已启动脑机对接芯片计划，与所在国家政府协商后，按照不同用途和等级，逐步推向市场。基础芯片替代人体某些已坏死的神经系统，可以让瘫痪者重新运动起来，盲者复明，聋人复听。增强型芯片，可以放大人体不同的感知能力和运动能力。面向市场的最高级芯片，人脑大脑微型处理器，辅助、甚至替代人类的思维计算，可以让脑残人瞬间成为聪明绝顶的人。
一时间，全世界都沸腾起来，国际舆论走向两个极端，反人类反社会，道德沦丧，意图控制人类，等等，一个个大帽子扣在双界科技集团头上；另外一面，人类科技的突破，结束人类寿命的局限，创造光明的未来，等等赞美之词与前面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学校的后山山腹基地里，新开辟出一个空间，这里有个小型车站，一个药丸形状的磁浮车，从远处黑暗中飞速而来。
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甬道，通向群山深处，相距五十公里的甬道的另一端，是深入地底三千米的量子空间实验室，这是校方与深州双界集团共同建成量子时空试验基地，以量子矩阵为基础，致力于研究研究量子时空和量子信息传递。
研究团队核心成员是生命学家王力仁、数学家伍彦成、双界科技集团蓝天，以及基础物理学家楚淼，他们很快在王力仁原有的量子矩阵的基础上，建立更大、更复杂的量子复合矩阵模型。这个复合量子矩阵整体呈球形，鸭蛋大小，表面是亮闪闪的复合金属外壳，里面的核心只有豌豆大小算法矩阵构成。
别看这么个豌豆大小的东西，里面融合了上亿个算法单位，动用了十几所大学，三所科研机构的力量。夏威带领一个小组，忙了四十五天，工作量也就是这些算法的三百分之一，这些算法又需要融入到极其微小的超级芯片中，这类芯片有上万个。这些超级芯片，只有零点一个纳米，也只有双界科技才能生产出来。
外面的复合金属外壳，也是特种物质制作，具有空间属性的材料。就这么鸭蛋大小的外壳，价值超过五十亿，是黄金价值的万倍还不止。
复合矩阵球被安放在水晶柜的中央的平台上，随后电磁力的不断加强，金属球缓缓上浮到球形实验室的球心位置，站在水晶隔离墙外的众人，紧盯着这个周围开始散发紫色电弧的球体，屏住呼吸。
王力仁缓慢推动红色把手，电压逐步升高，四周连接球体的电弧越来越多，越来越粗，球体消失在强光之中。接着，强光慢慢褪去，中心出现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灰色球形，原先的那个金属球不见了。
众人兴奋，王力仁一咬牙，将把手推向顶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近乎透明的灰色中心地带，忽然向四周膨胀，紧接着，实验室内的各种能量向中心汇聚，瞬间，周围空间出现扭曲，迅速呈旋涡状坍塌。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京城北部的一个特高压变电中心控制中心，几个上夜班的员工正说着话，忽然灯光连连闪动，忽明忽暗，墙壁上巨大的显示器的电压显示栏，电压从1000kv缓缓向下降落，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像泄了气的皮球，庞大的电力能量被莫名地抽走，接着变电中心陷入黑暗中。不仅是这里，供给京城和周边地区的其他九个特高压变电站，都发生这种情况类似的情况。
京城北部地区，以及相邻的几座城市，突然出现大面积停电，停电范围向周围继续扩展。停电持续了一刻钟后，各地才逐渐恢复通电。
实验室里，复合水晶舱内，磅礴的能量溢出青紫色电弧，密集的电弧形成旋涡漏洞状，向中心坍塌，旋涡中心出现一个乌黑圆孔，忽然，空间亮光一闪，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三分钟后，应急电源启动，实验室恢复照明。众人迫不及待地望向实验室，水晶防护罩内，原来浮在空中的球体不见了，光滑的地面，留下破碎的灰白色碎片。实验室内还有零星电火花闪动，电缆烧焦的糊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众人冲入实验室，隔着复合水晶防护墙向里探查，除了底座碎片，什么也没发现。王力仁赶紧启动检查设备，一番扫描和探测，没有任何其他实体存在，也没有任何可疑能量波动，量子复合矩阵不见了，携带着庞大的能量，不翼而飞。近百亿元的东西就这样消失了，众人额头都被汗水打湿。
上午八点半，院长会议室里，王力仁、伍彦成、楚淼、蓝天，以及刚刚火速赶来的秦利剑和吴川，他们都愁眉苦脸地围坐在椭圆桌旁。
实验的过程和结果都超出了众人的预料，先不说不翼而飞的复合量子矩阵，就说造成的大面积停电引起的损伤和骚动，学校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个，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两条专用电缆都不够用。这次试验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不过，事情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会承担责任，我个人也愿意接受处分。”院长伍彦成说道。
吴川左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抬眼看了一下伍彦成，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会想办法向上面汇报，给公众一个满意的说法。问题是，试验总得有个结果吧，不能什么也没有吧？”
众人又陷入沉默中。
蓝天一直盯着屏幕，大脑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家不要这么沮丧，或许这次实验，我们触及到了这个宇宙的本源。”
蓝天惊人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会议室里异常寂静无声。宇宙的本源，这是人类苦苦追寻探索的终结问题，怎么可能在这次实验中触及到。王力仁的瞪大的眼睛开始变小，面部肌肉向中间收缩，额头眼角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现任校长，数学家伍彦成一时怔怔发呆，他是一个宇宙数字论的支持者，但缺乏任何实际证据和有力的理论基础，所以作为一名严谨的数学家，他与很多同行一样，尽量地用各种数学表达式来描述这个世界中的每种存在。现在听到蓝天惊人的猜测，仿佛一道炸雷在他脑海里轰鸣不断。
基础物理学家楚淼的表现也差不多，作为以探索宇宙本源为目的之一的基础物理学，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脚已经抬起，正踹向宇宙本源的大门，如何不让他震撼。
蓝天的意见，大家是很看重的，虽然在国际着名科学家的名单里根本找不到这个名字，但双界科技的名头比任何科研机构不会差，超前的科学理论，层出不穷的科研成果，日新月异的发明创造，等等让世界眼花缭乱。这些成果背后，隐藏的是向大姐、蓝天、白云、西江月等这样的神秘人物。别看他们都显得那么年轻，王力仁他们可不认为他们是年轻人，说不准，他们的年龄比他们这些老家伙还大。
蓝天，作为双界科技里的首席技术管理者，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有着真知灼见的科学家，只是他们过于低调而已。
“大家不要这样吧，我只是提出个猜测而已。或者说是我们实验和研究的方向。”蓝天见大家的反应，也是始料未及的。
校长会议室内，增加了几台电脑，秦利剑、吴川等人听完两名组长的汇报，看着前方荧幕上的录像画面，这是复合水晶舱内的监控画面，画面以极慢的速度回放，旁边的数据栏，各种数据也随之跳动。
“停！”楚淼喊道。
画面定格在形成小小黑洞的瞬间，旋涡能量汇聚成实体般的流体，被那个小小的黑点疯狂吸收，数据显示栏中的电磁强度攀升到顶点。
“以微秒为单位往下放。”楚淼说。
就这样，连续播放了十几个画面后，画面中的黑点忽然消失。
“回放一个微秒。”
画面又出现那个小小的黑洞。
“以纳秒快速播放。”
连续播放了近一分钟，一声停，画面禁止，小黑洞不见。当再切换到上一个画面时，小黑洞依然存在。
也就是说，黑洞消失是瞬间的，纳秒都无法捕捉它消失的过程，一纳秒可是十亿分之一秒啊。
“没有过程，时间失效，老楚，我是否可以认为，我们创造了虫洞，打通了某种空间的大门？”王力仁略显激动地看楚淼，然后转向蓝天。
“有这个可能，庞大的能量被另一个空间吸收了。还有种可能是复合量子矩阵在吸收大量能量后自成空间。”楚淼缓缓说道。
“自成空间？那这个空间到哪里去了？”秦利剑听着这些顶级科学家的讨论，对那些理论、推理等无法理解，因此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好奇，也需要一个答案。他这么一问，大家有陷入沉默。
“我看还是要从起源开始分析。我在建模时，是基于王力仁校长的量子矩阵。所以，还需从王力仁校长这里开始，当时建立量子矩阵是以王老的量子矩阵为基础的。可以从建模的源头开始分析。”伍彦成校长说道。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窗口边的床上，床轻轻地晃动一下，一个人翻身而起，见宿舍里空空荡荡的，他直接从上床蹦了下来。
飞子轩实在太困了，半夜时分，忽然头痛欲裂，不是以前的那种撕裂的疼，是涨得疼，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不断地长大，简直要撑爆自己的脑袋，要将自己完全吞噬掉，像是坠入了深渊。这种感觉有些像当初在深州，西江月给他的那个量子感应矩阵，这个深渊要大得多，充满能量，强大的电磁场似乎要撑破他的大脑，让他在梦中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