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惊醒,汗水湿透全身,头停止了疼痛,感觉却更加疲乏。他看看四周,天还是黑的,大家都睡得很香。看来刚才的梦境没有影响到大家,飞子轩用床头的毛巾擦了擦脸,一头倒下,继续睡觉。
再次躺下,感觉晕晕乎乎地,头脑时冷时热,全身软绵绵地,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听见有人大叫“起床了”,好像还拍了拍他的屁股,用力踹了一下他的床,他迷迷糊糊,醒来得很慢,直到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这才一个机灵爬了起来。
惨了!今天是曹屠夫的运动射击课,这屠夫不知道会怎么处罚我。飞子轩双脚跳进两条裤腿中,拖着鞋,抓起上衣冲出大门。
后山运动射击训练场,曹彪看着手表,记录学生们跑步的时间。三千米的热身跑,最快的蒂姆·楞次已经到达终点,用时396秒,其他学员陆陆续续冲入小操场。
曹彪感觉有人从他背后跑来,回头一看,是飞子轩。飞子轩一个急刹车,站在曹彪面前,立正敬礼。
曹彪指了指操场,淡淡地说:“六千米,600秒。”
飞子轩哪敢多嘴,撒丫子就跑,刚跑出去二十米不到,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每秒十米吗,也就是说要以百米十秒的速度跑完六千米,这怎么可能!于是又跑回来,叫道:
“曹教官,不对吧。”
“过去10秒了,11,12……”
飞子轩见曹屠夫耍赖的样子,也不再啰嗦,加快速度冲向跑道。
曹屠夫对着这些看戏不怕台高的学生,大喊到:“其他人,别看热闹了,继续,每人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
看见飞子轩完成最后一圈,宋湘德对旁边的付年丰、廖佳恒说到:“超过六百秒了,这下惨了。”
“怎么可能完成得了,明摆着是曹屠夫要教训他。”
飞子轩跑到曹彪面前,立正站好。
曹彪也没废话,对飞子轩说道:“三百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十分钟内完成。”
飞子轩就地趴下,两只手臂像老式火车的轮轴,飞快地抽动,带动身体上下浮动,以每秒两个的速度做完了三百个俯卧撑,中间没有停顿,翻身仰躺,开始做仰卧起坐。
见这架势,旁边的第七和第八小队队员都张着嘴,看着这个发飙的家伙。
“报告,三百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完毕。”飞子轩从地上蹦起,微微喘息,立正站好。看着曹屠夫脸上的两道疤痕,心里想:“刚刚患难,回来就不认了,太没人情味了吧。”
曹彪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完成得这么利索,一点惩罚的意思都没达到。他走到飞子轩前面,抓起他的手,推开衣袖,仔细检查飞子轩的手臂,又揉捏几下,肌肉结实富有弹性,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这手是人的手吗?”曹彪嘀咕道,抬头见飞子轩对他一脸贱笑,心里有了计较,对飞子轩说道:“归队。”
这就过关了?飞子轩见曹屠夫往上翘起的嘴角,心里有不好的预兆。
曹彪大声说道道:“今天的运动射击课在后山进行,以围猎形式展开。飞子轩是猎物,其他十三人是猎人。十点开始,下午六点结束。每人一把狙击枪和一把手枪,子弹各10发。飞子轩,子弹各100发。”
一个月前的战斗中,在曹屠夫脸上留下的两道创伤还没痊愈,伤疤清晰可见。曹彪环视十四位学员,继续道:
“本次训练的是基本体能,运动射击能力,兼顾实战。不准携带和使用其他武器及设备,也不准使用任何功夫类的技能,比如幻影功夫。”
说到这里,曹彪看着飞子轩,大声问道:“听到没有?”。
见曹彪杀猪般的脸,大声回答:“听到了。”
十三人围猎一人,还不让飞子轩使用他的拿手绝活,大家不怀好意地看着飞子轩。
曹彪喊道:“大家都一样,都明白了吗?”
学员齐声回答:“明白了!”
试想一下飞子轩被虐时爽歪歪的样子,七队和八队的队员们表情顿时精彩起来。宋湘德和彭文书,这两个关系最好的家伙,一起对着飞子轩做了个扣动扳机的手势,装出颤抖的样子。蒂姆嘴角泛起笑意,看来这次会对飞子轩下狠手。佩洛假装无比同情的样子,看着飞子轩,无赖地摊摊手。
曹彪继续介绍规则:“被猎物咬上一口的学员,阵亡。猎物中枪十三次,训练结束,晚上小食堂,飞子轩请客,请大家。如果十三名队员都被猎物咬死……”
曹彪略作思考:“你们就每人请飞子轩一次吧。”
听起来好像两边阵营失败的标准,都是被击中十三次,但是,这是十三人围猎一人,而且飞子轩要享受多次中弹的爽感,每次被击中都会有短暂的巨疼和麻木。教学用的这种子弹,是一种特制软体泡沫弹,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含有神经刺激素,刺激神经,模拟中弹时的痛楚,三十秒后消失,这样设计,是为了强迫学员最大程度地躲避子弹,同时有实战效果。
飞子轩大叫道:“这也太不公平了,最起码给我一个队友吧。”
曹彪斜眼看看飞子轩,撇撇嘴,对众学员大声问道:“你们谁愿意成为飞子轩的队友?”
“没有!”
这声音,异口同声,响亮无比。
“你看看,不是我不帮你,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成为你的队友。”曹彪队长飞子轩笑道。
飞子轩还真是无语,这帮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落井下石啊。他一咬牙,心里下定决心:“既然这样,干就干,谁怕谁啊。”
曹彪笑眯眯地走到飞子轩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别觉得不公平,让你提前进入山中,你在暗,他们在明,你有大把的机会。”
飞子轩见曹屠夫笑的样子,脸上的两道伤疤拉扯成沟壑,森然恐怖,心里打了个寒颤。
曹屠夫转身对大家喊道:“好,猎物飞子轩,提前20分钟进入后山,其他人二十分钟后出发。另外提醒,猎物超出猎人五公里范围,会有猎物方位的自动提醒。”
曹彪又补充道:“飞子轩迂回穿插过程中,后退距离不得超过一千米。最后目的地是后山双峰,不得超出学校控制范围。”
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教学楼作战室里,鲍比端着咖啡,洪元朗捧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中间的电子全息地图,地图上有学员围猎的实时跟踪画面。曹彪站在地图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做着记录。
这时,门口走进一人,众人一看,是西江月教官。
“啊,西教官,你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还好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洪元朗热情地打招呼。
鲍比上前热情问道:“美丽的西江月教官,是要杯咖啡还是来杯茶?”
“不用,谢谢!”西江月对鲍比说道,然后回答洪元朗:“刚刚回来。听说今天第七小队和第八小队进行围猎,十三人围猎一人,过来看看。”
曹彪走到中间的全息地图旁,指了指小山下一个烂泥坑,那里有个躺着的红色身影,旁边标注“0”,对西江月介绍:
“这就是今天的猎物,飞子轩。这小子藏得还挺深的,那么臭的泥坑也趟的下去。”
“目前表现还可以。才跑到这里来的,刚刚在前面山脚伏击了两人,自己也中了一枪。”洪元朗指了指那个山脚下正在闪烁的蓝色数字“9”盒“11”。
西江月扫视全息地图,有五个蓝色数字在闪烁,说明已经有两人被飞子轩解决掉五人。红色“0”号旁边有个小数字,“-1”,旁边有标了个蓝色的数字“1”,这说明蓝队1号击中飞子轩一次,1号是蒂姆·楞次。此时,正有三个蓝色身影向红色“0”号靠近。
正如曹彪所说,此时的飞子轩,身体泡在烂泥中,头的上半部紧贴坑沿,满脸泥浆,残枝烂叶覆盖全身。他屏气呼吸,放开神识,感知四周,目视前方,左手紧抓狙击枪,食指轻触扳机,右手水平斜握手枪,两个枪口形成交叉。
十分钟前,在前方的山脚,飞子轩藏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伏击得手,两人退出游戏。因此也暴露的位置,跳下树,刚跑出五十米,就被蒂姆从侧面给了他一枪,左腿被泡沫弹击中,几乎用单腿跑了百来米。好在蒂姆等人比较分散,距离很远。要说今天这些人里面,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老对手蒂姆了,无论是运动速度和敏捷程度,都对飞子轩产生巨大的压力。
隐隐约约三道气息从前方摸了上来,品字形靠近。左边的人顺着小山底部的岩石向前移动,中间的在稀疏的树木和岩石间穿梭跳跃,右边的利用几棵大树做掩护,身体时隐时现。
“原来是他们三个,哼哼。”飞子轩心里暗笑。
谁呀?宋大头、彭文书和佩洛三人,围猎开始前,这三个家伙可对他不客气,又扣动扳机又怪笑。
这三人各有特点。宋大头速度快,力量强,枪法也准,由于块头太大,在这种围猎狙击游戏里,他显得最弱;彭文书最大的特点就是枪法和弓箭,百步穿杨;佩洛,综合实力强,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短暂分析后,飞子轩决定,首先解决彭文书,其次是佩洛,彭大头放在最后,向山上撤退时,宋湘德这个大块头,攀岩上山是弱点,量他也追不上。
先进入射程的是宋湘德,一米九的大块头,岩石也挡不住。看见宋大头的大屁股在岩石缝隙中晃来晃去,飞子轩心中好笑。彭文书躲在一棵树后,探出头,透过树杈缝隙向周围窥视,手指的狙击枪口在前方左右晃动,显得贼头贼脑。佩洛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感觉他应该接近了。现在需要等待合适时机,一个同时击毙彭文书和佩洛的机会。
宋大头距离飞子轩不到五十米,彭文书两个起落后,与宋大头接近了不少,佩洛在七十米处的一块石头旁,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宋大头向这边越来越近,不足十米。彭文书掉在后面,走出遮挡身体的几棵树,暴露在飞子轩的枪口下。佩洛仍然没有露面,或许他在某个角落正用枪口对准这里。飞子轩不敢轻举妄动,将自己当成一堆烂泥,尽量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
宋大头脚踩树叶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飞子轩耳中,一步、两步,飞子轩看到左前方抬起的大脚,从他左边不到三米的地方走过,向侧后小树林方向摸去。
当宋大头进入后方二十米的小树林后,佩洛终于从一棵树和岩石间显露出身体,距离飞子轩五十米左右。
就是现在!飞子轩同时扣动了狙击枪和手枪,彭文书和佩洛肩膀上的指示灯同时闪烁。飞子轩一跃而起,向后方岩石路飞奔而起,背后传来痛楚的叫声。
刚刚进入树林的宋湘德,听到后面的枪声,吓了一跳,立即躲到一棵大树后,见一个人影从臭泥潭里蹦起,向上山飞奔而去,他调转枪口,扣动扳机,可惜飞子轩已经没入乱石后面。他立即跑出树林,见彭文书和佩洛坐着地上,揉捏被击中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彭大头打了个激灵,这种神经刺激的痛,他尝试过两次,虽然持续时间只有半分钟,但确实很疼,与真实中弹也差不了多少。他来不及与二人打招呼,沿着刚才飞子轩逃跑的路,追了上去。
“这小子又得手了。”洪元朗笑道。
地图上,一个蓝色身影跟着前面的红色“0”号,向山顶移动,相距四五十米,距离越拉越开。小山头周围,另外四个蓝色身影,迅速向小山包抄。正准备进入后山的1号,带领三个人,从侧面截杀过来。1号一马当先,远远跑在前面,从方向和速度看,红色0号很有可能在进入大山前被拦截。
“这个蒂姆·楞次也很不错啊,与飞子轩有得一比,特别是作战经验和预判能力上,比飞子轩更强。”曹彪说道。
“他似乎没有在哪个部队服役过吧,这种战斗经验是如何得来的?”洪元朗看向旁边的鲍比。
鲍比耸耸肩,回答道:“别看我,虽然他也是来自米卡国,我也没有他详细的资料,是通过联合国推荐过来的。”
“现在有很多高端系统,与我们的训练系统类似,可以提供这种仿真训练。”西江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