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第一场戏就是猴子借神兵,真幸运!”
张霄拍了拍堂弟的肩膀,眼里放出兴奋的光来。
戏台上,早已布置好“龙宫”的背景,一众虾兵蟹将分列在宝座左右,在座位上稳稳坐着的,是个画着龙王脸谱的老生。
这场戏的剧情,大概是孙猴子到东海龙宫借神兵,要走了定海神针后,和龙王大闹了一场,之后被告上了天庭的故事。
也算是耳熟能详。
因为这唱戏的武打戏份较多,同大闹天宫一样深得观众们的喜爱,张霄也是其中之一。
当演绎到孙猴子耍起金箍棒,把龙王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台子底下一片欢腾。
“快看啊老弟,齐天大圣可太威风了,你大哥我的偶像啊!”
“嗯,是厉害。”
张永有些心不在焉,现在时间不早,要是过了宵禁再回府,不但会被娘亲责骂,甚至连翠儿姐那一关也过不了。
而另一边,徐大莽压根也没看大戏的脑子,一直在啃烧饼...
“唉...要是大哥我能觉醒齐天大圣的武魄就好了。东海龙王,还有那个什么四大天王都不是咱的对手,天不怕地不怕,简直不要太拉风。”张霄开始浮想联翩。
张永汗颜:
“大哥你忘了咱张家族人可都是龙系武魄,要做猴子只能下辈子了。”
张霄一怔,立刻苦笑:
“是、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徐大莽一边吃一边说:
“看来霄大哥只有被猴子打的份...”
“嘿,你个大黑牛,平时怎么不觉得你这么能损人呢?”
张霄瞪了徐大莽一眼,气得从他手里夺过来一个肉夹烧饼,张口就咬。
“俺还没吃完呢...算了,俺这里还有很多,大哥饿了吧,要不要来一个?”
张永笑着摇头,“不了,我不饿。”
正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
一个模样狠厉,穿着极为随意的黄脸男子怒道:
“你们特么的能不能小点声?打扰了少寨主看戏,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霄起身,有些愠怒:
“奶奶的,哪里来的疯狗?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我管你是谁,我家少寨主大老远从丧魂山寨赶来看戏,你们打扰了他的兴致,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丧魂山?
张永猛然记起这个名字,丧魂山寨是燕西有名的地头蛇,靠着暗地里和慕容家勾连,又搭上了大皇子这条大船,黑白两道都不敢惹。
寨主田飚,修为在武宗七品,实力不可小觑。
而少寨主...却没什么印象。
关键是,这些山里的野匪,怎么会堂而皇之地来坡子城看戏?
这年头,连草莽匪类都需要附庸风雅了?
此刻。
一听到丧魂山的名头,张霄却毫不在意,不屑道:
“你听好了,小爷我是神勇将军府的张公子,你那个什么山寨的少主子不服气的话,大可以来过过招。”
“神勇将军府?张家?”
黄脸男有些顾忌之色,眼珠一转,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将军府的公子,幸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待他退出去后,张霄扭过头再看戏时,发现错过了许多情节,立刻火大。
“他娘的,什么丧魂山寨,简直是丧门星!玛德,小爷就要让他不得安生!”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自顾自打着拍子,清唱唱了起来,嗓门也越来越大。
张永听得直皱眉头,也不好扰乱堂兄的兴致,本来想忍一会儿走人,却另一只耳朵震得一颤!
徐大莽竟也凑起了热闹,鬼哭一般吼了起来。
“啊啦啦,俺本是花果山的美猴王~”
“呔呔呔...天也不怕来,地也不怕~”
草,你们两个可真是活宝一对,脸皮够厚,也不嫌尴尬?
张永听得胃中反复翻滚,实在受不住,借口去茅房,匆匆跑了出去。
“唉...要死了,回去得好好洗洗耳朵才行。”
小声嘀咕了一声,张永想要出去透透气,沿着走廊刚迈出没几步,就听到隔壁雅间传出来几个乱糟糟的叫骂声。
“玛德,那几个小兔崽子难道活腻歪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们一定是故意要气少寨主的!”
“一定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张永眉头一皱,正想着怎么教训一下这群山炮,里面又传出一个猥琐的男子声音。
“算了,那带头的怎么说也是个将门之后,而且还姓张...”
“少寨主,您忍得下这口气?”
“忍得下,怎么忍不下?待会我会把气全撒在小青衣白嫩嫩的身子上,嘿嘿...”
“还是少寨主识大局,咱们大老远来这破地方,可不是来看猴子的。”
“对啊,咱们可是采花大盗,最会怜香惜玉了,呵呵。”
“少寨主,这次能不能我来第二次啊,上次弄到一半的时候,那小娘子都没气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次要悠着点,别再出人命,回到山寨爹一定饶不了我。”
“您放心吧,少寨主...”
原来这丧魂山的少当家不是来听戏,而是来采花的?
听起来,这些杂碎已经欺负过不少良家女子了,而且还有丧命在他们手里的,简直是畜生...
小青衣,一定是戏班子的某个姑娘吧,被这群混蛋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要不是被我听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哎,大哥,上完茅房咋不回屋啊?”
这时,徐大莽闪了出来,见他在隔壁雅间前停留,不觉唤了一声。
“呲...”
雅间内的人警惕性很高,门被打开一个缝隙。
透过这道缝隙,张永正好和丧魂山寨的少当家目光交汇。
“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张永猛然想起在镇国侯府的通缉令中,有一张采花盗的画像,跟这个人有八分相似。
这少当家还挺嚣张,明明被整个燕州通缉,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城看戏...
看来一定是有恃无恐啊…
想起来了,田飚的儿子,好像叫田皮儿,在未来也是个活阎王,子承父业不说,还帮着慕容家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胚子…
“小屁孩,看什么看?没见过像爷这么帅的脸么?”
田皮儿扣着鼻孔,目中无人道。
“咦?你不是隔壁雅间的那个小孩儿?将军府来的?怎么,想找茬吗?”黄脸男咧嘴露出狠色。
张永没答话,而是暗暗数了数人头,心想:
“一共七个人,黄脸男的气息稍强,在武尊阶,其余不足为惧。为了一网打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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