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普莱格医药学会的人来了!”
“他们可算来了,再拖下去,正城里都快没有健康人了。”
“开门!放行!直接带他们去医疗区!”
驻扎在正城的部队中似乎流行着一种怪病,几位中将看不下去,只好私下里派人去请来了普莱格医药学会的人坐镇。
一辆豪华的马车开进了城门。这辆马车如此华贵,甚至连王室专属的座驾在它面前都稍显逊色。到了医疗区的外侧,马车渐渐停下,三名身着礼服,戴着面具的中年人从马车中走出来,站在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几位中将面前。
“各位如此急切的将我们请来,说是军营中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病?”
几位中将虽然对这三人慢悠悠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有些不快,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忍气吞声,赔上笑脸。
“是啊是啊,这样的怪病我们从未见过,甚至连军医都已经病倒了好多,久闻普莱格医药学会中都是这片大陆上医学领域的精英,特地将几位请来,看看能否把这病给治好。”
“那好吧,我们就来见识见识,这是什么病。”
距离正城三十多公里外,几个将军和占星师泰兰坐在营帐里,对于正城里发生的事情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您说的万物之绿,是正城里传播的传染病吗?”
“不,万物之绿是一个禁术,其施法时间虽然很长,但终结目标的时候却非常残忍,而且可以在很远的距离悄无声息的施展,范围里的目标越多,施术者需要消耗的力量越大。但成为禁术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它对施术者有严格的考验,一旦目标满足不了法术本身的欲望,这个法术就会反过来吸食施法者的力量和生命。”
连您都阻挡不了吗?”
泰兰沉默了片刻,就连他也阻挡不了吗?没错,这种远古时代灭国级别的法术哪怕是他也无法顺利驾驭,但凯瑟斯...为什么他能随手施展这种禁术,难不成,他和某些禁忌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是啊,就连我也不能完全驾驭这种级别的禁术。”
他抬起头看了看营帐外,东方微微露出的鱼肚白。
“庆幸吧,我们活过了今晚,但谁知道以后又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第一缕夹杂着寒气的冷风从北方吹来,上好的木柴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城外运进城内的市场中,各处庄园也开始筹备取暖的材料以及蕴含火魔法的容器。
正城之外,一派祥和与温馨。但正城之内,恐惧与绝望却在蔓延。
普莱格医药学会派来的人并没能辨认出这是什么疾病,甚至三人中已经有一人被感染了,剩下的两人也早就没了刚到城内时的傲慢与戏谑。
“要不给总部打个招呼吧,这种病咱们从没见到过,也许是一种新的瘟疫呢。”
“你疯了!不要命了是吧?总部要是知道咱们连个小病都治不好,还搭进去一个人,不得把咱们活剐了!”
“那...”
“别想着总部了,他们眼里只关注咱们每年能赚多少钱,到时候把这件事压下来,按时给他们交钱就可以了。”
“你说的对。”
“那就这样,一会我出去找个借口,就说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要回去拿特效药,你带着生病的那个去马车里等我,到时候拿点咱们医药学会的高效药品,狠狠敲他们一笔。”
“行。”
两个面具男在小屋里商量完对策,就出门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呃,咳咳。各位,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药了,现在我要回去拿一下特效药,你们在这里稍安勿躁,先用治疗术给病人们缓解一下,我们拿到药后尽量加速赶回来。”
几个中将听完,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天边已经微微发白,今天就是进攻帝国军师的城堡的日子,如果大军动身的时候发现有半数以上的士兵都病成这样,还有人瞒着王室没有如实上报情况,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中将挥了挥手,说道“也罢,你们快去快回吧,这个病有治疗方法就是最好的。”
面具之下,那人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向马车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正城里所有被疾病折磨的人全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从他们休息的地方站起,走向城里最大的广场。
那几名中将眼睁睁看着一具因病痛折磨而死的士兵的尸体从棺材里站起,跟着人群走向那个广场。
这...”
在远方凯瑟斯的城堡观星台上,普莱格教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眼中尽是疯狂。
“来吧,饱受尘世折磨的灵魂们,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你们将加入一个伟大的国度!一个没有悲伤和死亡的国度!”
广场上的感染者高举双手,绿色的雾气从他们身上溢出来,向广场的中间汇聚。门框、门板、精致的柱子...绿雾汇聚成了一道巨大的门廊矗立在广场中央,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声,门廊中开启了一道传送门,连接着未知的地方。
此时王室也察觉到了正城中的异动,随军禁卫保护着国王驻扎的大殿,而大殿之中的水晶球正投射出广场上那道绿雾凝聚的门廊和四周呆滞的人们。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军师又做了什么狗屁禁术,把你们吓的像鸡崽子一样?啊!看看你们带的兵!”
几名将军跪在大殿里,气也不敢出。虽然他们对新国王的上任颇有微词,但前圣骑士团大团长被处以极刑的时候,他们沉默了。他们都有软肋,而这个软肋却正正好好被这个新国王死死捏在手里。大团长的佣人和侍从被新国王的禁卫军砍得粉碎,他的家人被吊死在庄园里最高的树上。
软肋,被人拿刀顶住了。
见几个将军全都不说话,图勒二世更是气愤,正要继续发飙的时候,水晶球里传出了轰隆隆的低鸣,那绿雾萦绕的门廊中走出一个人影来。
“呵呵呵呵...簇拥吧,被选召的仆从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无惧死亡;欢呼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无惧离别。而我!普莱格家族最后的血脉!将带领你们,踏入新的世界!”
凯瑟斯的城堡里,盖欧卡和凯瑟斯坐在桌子前,静静的看着水晶球里的这一幕。
“你看,我告诉你了是他自己想替我出手的,说是要测试什么瘟疫。”
“太离谱了吧,这东西怎么可能是瘟疫啊,你自己看看!你看看那个门!这肯定是什么幻术!”
“说实话这种东西我也没见过,只在书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如果这个门不是幻术的话,那就只能是死灵系的法术了。”
盖欧卡和凯瑟斯突然停止了讨论。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典狱长?”
“是我啊,怎么说到死灵系法术就不说话了。”
“因为死灵系法术...是禁忌中的禁忌。哪怕我的师傅也只教了我皮毛,不让我继续深究。从古至今,任何死灵系法师最终的结局都是被讨伐或者火刑。”
“是因为你们对死灵系的法术有偏见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他们都讲究入土为安,但死灵法师会把他们的先人从坟头里拽出来打架。”
“行吧。”
盖欧卡听不见凯瑟斯和典狱长的交流,他也只是低着头僵在原位,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向凯瑟斯问了一句。
“凯瑟斯,你说,死灵法术,能不能把我的家人...带回来?”
“不好说。你们的教廷的信徒,虔诚的信仰会庇佑他们的灵魂前往死之国的时候免受孤魂野鬼的侵扰,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加上没有全尸...我认为将他们再次召唤出来是困难的。”
“这样啊...”
“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我有死之国入口的钥匙,哪天你准备好之后,就和我说。”
“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凯瑟斯从口袋空间里掏出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钥匙,开始细数这些东西都能打开什么。
“这是死之国入口的钥匙,我的导师留给我的。这是王室藏宝库的钥匙,图勒一世那个老东西给我的。这是水晶峰入口的钥匙,据说这片大陆只有五个人有。这是...”
水晶球里的一阵闪光打断了凯瑟斯的话,画面中,随军禁卫已经列队完毕,准备着一个巨大的阵法。
盖欧卡看到那个阵法,坐直了身子,一把抓起凯瑟斯就往城堡里的传送水晶走去。
“诶,不是,咋了?你拎着我干啥?你看见啥了?”
“快过去把那个老东西揪回来,随军禁卫里有圣骑士!”
神圣法术是天克死灵的,这是常识。而盖欧卡一眼就认出来那个逐渐成型的阵法意味着什么多年以前,在凯瑟斯对威斯特兰德公国的叛军施放了那个法术后,王室和教廷一直在背地里研究怎么复刻出可供圣骑士使用的版本。
而那个阵法,正是他们研究出的成果,把来自星辰的庞大法力分摊到发动阵法的每个人身上,虽然缺点是发动阵法所需的人数很多,时间也长,但勉强还是赶上了凯瑟斯当时一人之力引导出的一小半力量。这些力量由圣骑士发动,可以灭杀一切深渊生物以及死灵。
即使是巅峰时期的盖欧卡,那个阵法引导出的攻击,他也只能抗下两三次来。
此时的普莱格教授还在宣扬他的理想国,几个淡蓝色的符文从他脚底浮起,环绕在四周。
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光柱对着普莱格教授的位置笔直的砸去,星辰的力量从天界倾泻而下。
“哼,敢在帝国的地盘上造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再说吧。”
图勒二世召回了那些随军禁卫,下一个目标,就是凯瑟斯的城堡。
“军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国王,徒有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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