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老伯一听,立时喜笑颜开的将那几颗指头肚大的珍珠搂进怀里,笑道:“多谢晨曦姑娘赏!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来犯,祝晨曦姑娘早日寻得如意郎君才好!”
晨曦姑娘大概为着他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生了气,沉进了水里,再也不曾答话。
龙井笑道:“不想这水獭竟然刀子嘴豆腐心,任性刁蛮是任性刁蛮,可也教人讨厌不起来。”
秀才捕快羞红的面孔,道:“都是因着小生小时候一句戏言,才给列位添了这许多麻烦。小生委实过意不去……”
“你行善积德,何曾有错?”龙井翻了翻眼睛,笑道:“比起了你来,你的那位伙伴倒是油滑的很,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生相处的……”
“伙伴?龙神爷说的可是兔子么?”那秀才捕快一听,忙道:“啊呀,只顾着眼前,却忘记了兔子!也不知道兔子去追那黑糊糊的怪物,现下里怎么样了……”
那黑衣老伯一听,旋即尴尬一笑:“烧爷……那个,那个黑糊糊的怪物,正是小的啊
!”
“甚么?”我和秀才捕快瞪大了眼睛:“是您在吃生鱼?”
“嗳……”那黑衣老伯不好意思的挠一挠半秃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正是小的当时以原形在河边吃鱼,准备着补一补精气,一会儿去相助那晨曦小姐以苦肉计骗小少爷上钩的,不想去觉出一股子天界的戾气,小的只道是惹上了降服妖鬼的神灵,吓得小的夺路而逃,没成想……你们若是想寻那持刀的后生,他便在那胭脂河芦苇荡里面!”
“钱家阿伯,你把兔子怎么样了?”秀才捕快一步跨过去,似乎恨不得把关于苏逸之的消息自那黑衣老伯的口里抠出来似的,黑衣老伯吃了一吓,忙往后一退,道:“这个……这个……小的甚么也不曾做……不过是……”说那黑衣老伯便怯生生的着看向了龙井。
龙井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你们自去瞧瞧便是了。根本神可也并没有甚么相干。”
秀才捕快一听,自然以为苏逸之出了甚么事,忙撒腿往芦苇荡深处跑了去,我忙紧随其后,不料一拨开了芦苇丛,却闻到了好浓郁的一阵酒气来。秀才捕快“咦”了一声,我越过秀才捕快的身子往侧边一瞧,但见苏逸之宛如一只小猫儿一般蜷缩在来荡里,身边全数是空空的酒坛子,苏逸之整个人也发出一股子馥郁的酒香来,随着酒坛子散落在他身侧的,还有不少的烤鱼残骸。
“兔子,你喝了酒么?兔子!”秀才捕快忙推着沉醉的不知人事的苏逸之,苏逸之皱了皱眉头,翻了一个身,便又睡下了,居然还微微的打起了鼾来,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我奇道:“这里哪里来的酒?苏捕头他,怎地居然醉成了这般模样?”
那黑衣老伯叹了口气,无比痛惜的说道:“这些陈年的花雕,全数是小的珍藏起来的,却没料到,给这个持刀的人追上,小的正栽倒在自己的洞口附近,连声讨饶,却不想这人鼻子竟然恁地灵敏,居然嗅闻到了酒气,问小的酒香自何处来,小的这才听见一阵笑声,回头一看,竟然是龙神爷不知何时已然来了,正取了酒给烤鱼除腥气,怪不得给这捕头大人闻到了,这捕头大人竟然也识得龙神爷,两下里见了礼,龙神爷倒是十分慷慨,也分了鱼给捕头大人,捕头大人便也不客气的自然是保命要紧,只得献出了酒水,供奉与了龙神爷与那捕头大人,还自告奋勇,烤了鱼来伺候,只求保命。
不想龙神爷与那苏捕头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将小的那花雕酒给……”那黑衣老伯无计可施的咂咂舌,道:“这位捕头大人不胜酒力,慢慢的也便醉倒过去了,期间,龙神爷早把小的问了个底儿掉,小的招架不住,便全说出来了,接着,小的一瞧与晨曦姑娘约定时间已到,便禀告了龙神爷,这才又依言往清水洞府中来……”
“这个兔子,见了酒水,素来是命也不要,哪里还顾得上小生的死活
!”秀才捕快一面絮叨,一面将苏逸之一条胳膊用力的架在了自己肩膀上,道:“此番多谢龙神爷慈悲,眼下还请龙神爷见谅,这河边更深露重有湿气,小生须得将这兔子带回去才好,若是病了,又是小生的一场罪过。”
龙井忙做心领神会状,扬手道:“你自去你的罢!兄弟情深,可也怪叫人羡慕呐!本神的傻狍子虽然与你论起呆来相差无几,可这细心处却不及你一半,这叫甚么来着,对了,货币货得扔!”
瓜片沉寂许久,早便想要一展喉咙,得了这个机会,忙大嚷道:“扔货!扔货!”
转眼梅菜我已经由低人一等的傻狍子变作了一个扔货,在龙神祠的地位看来是每况愈下,想来却是也有几分悲戚。
秀才捕快听了,忙又勉强带着苏逸之行了礼,一路退出了芦苇荡,月明星稀之下,两个粘成了一团子的背影组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你靠着我,我依着你行走在胭脂河边,远远的,还听见秀才捕快不住的埋怨苏逸之贪嘴,旁的,便也听不大清了。
龙井回身望着重归平静的胭脂河,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甚么,那黑衣老伯生怕龙井再委托什么事情,畏畏缩缩的,忙告辞道:“龙神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小的便也告退了……”
“且等一等……”龙井发了话,那黑衣老伯一看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颤声道:“且不知道龙神爷还有何吩咐?”
龙井望着那水边的洞穴,道:“方才那几颗夜明珠,分明的海里的东西,怎生会在这胭脂河里寻的?”
“这个么……”那黑衣老伯忙搪塞道:“小的也不知道哇,这珍宝乃是那水獭寻得,龙神爷大可去问问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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