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大大咧咧的一扬手,道:“本神素来没有架子,是以才人人称颂,傻狍子便是深受本神的恩惠的,你说呢,傻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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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点点头,违心的说道:“龙神爷平易近人,仁慈宽厚,实在是紫玉钗街上的百姓之福。”
龙井笑道:“好说,好说……”
那个黑衣老伯忙道:“龙神爷,小的可是依您说的话全做了,还望小的的罪责,龙神爷慈悲为怀,能够赦免则个……”
龙井咂舌道:“你这老儿虽然贼眉鼠眼,横竖烤鱼烤的还有些味道,也罢,每逢初一十五,你便烤好了十条青鱼,十条鲤鱼,十条鲫鱼来与本神供奉,本神宽宏大量,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多谢龙神爷……多谢龙神爷……”那黑衣老伯纳头便拜,感激涕零
秀才捕快奇道:“钱家老伯究竟犯了何罪,要如此讨饶?”
“果然是傻狍子的同类,必定是精明不到哪里去的,”龙井哂笑道:“连这老儿的原身也不知道,这几年,便管他叫邻家钱家阿伯了?”
秀才捕快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十分狼狈的望着那黑衣老伯,黑衣老伯嘿嘿一笑,道:“少爷不识得小的,盖因为小的这变化之术倒是颇拿得出去手,小的原是这胭脂河边的一只老狸猫,化作了人形,日日来垂钓的,十年前正借住在紫玉钗街上吸取日精月华,碰巧居住在杨家隔壁,小的可绝对不是坏心。
不过是这几日里,因着友人过寿,才过来打了这个晨曦姑娘的主意,听说她藏了些个奇珍异宝在清水洞府,小的这才动了邪念,想要盗取些个送人,不料这晨曦姑娘修行刻苦,道行反比小的还要高上几分,这才给她发觉了,反而将小的制住了,小的没有办法,只得开口讨饶,于是晨曦姑娘,便心念一动,联合了小的,使了这一出苦肉计……
谁知道,也是小的该着,又遇上了跟着那空架子送嫁队伍的龙神爷,龙神爷开了金口相询,小的哪里敢欺瞒,这才一五一十,悉数道来,龙神爷要看个乐子,不然,就追究小的在清水洞府寻衅滋事之罪,小的这可当真成了老狸猫精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呜呜……”
我眼前立马闪现出了龙井油嘴滑舌,对着黑衣老伯威逼利诱套消息的模样来。
看着黑衣老伯可怜的模样,倒也怪让人不忍心的,晨曦姑娘道:“你这个老贼,口口声声说我偷鱼,自己还是也干了这样的事情?须知偷鱼之时,我不过是为着家里亲人重病,无法捕鱼,这才动了心思,偷了你的鱼,还想着亲人病好了,定要报答与你的,孰料同为兽类,你却这样的心狠手辣,居然想要剥了我的皮来卖钱,简直丧心病狂!”
黑衣老伯忙道:“姑娘啊,当时小的也不过是想着虚张声势,吓一吓那菩萨心肠的小少爷,多敲一些个钱财来,哪里当真下得去那样的狠手……残害同类,无益修行,还要遭雷劈的……小的可没有那样的胆子……”
晨曦姑娘啐道:“你现在会说,早先那副凶狠样子吓唬谁人呢?虽然说的冠冕堂皇,须知为着几条鱼,若不是这相公相救,我……我早便成了皮围脖了!”说着狠狠的瞪了那黑衣老伯一眼,黑衣老伯自觉理亏,只是眼巴巴的望着龙井,龙井则假装看不到,撅起了嘴吹起了口哨来,细细一听,却是迎亲的调子
秀才捕快一听这调子,方才想起来那一码子婚事,忙对了那晨曦小姐做了一个揖道:“多谢晨曦小姐厚爱,晨曦小姐重情重义,爱恨分明,端地是教人佩服,可是小生当真还未曾兴起过成家的念头,只想着闲云野鹤,轻轻松松的做一个小捕快,别无所求,无福接受,还望晨曦姑娘收回成命,且莫要再提起了罢!那件事情,已然是过了十年,何须再要如此执着一句童言无忌呢!”
晨曦小姐双眼之中满含着泪水,道:“相公,你可是说的真心话?莫不是嫌弃妾身是一个异类罢?”
秀才捕快忙摇摇头头,道:“晨曦小姐侠肝义胆,可不像是异类,反而比许多人类还要有情义些,全然不在晨曦小姐身上,且晨曦小姐是无可挑剔的,是小生自己……”
“是了,晨曦不想相公为难。”晨曦小姐听了,便剪断了秀才捕快的话,擦一擦眼泪,强做了一个笑脸,道:“既如此,晨曦便等在这里,甚么时候相公回心转意,记起了晨曦,晨曦便在这清水洞府恭候。”
秀才捕快忙要开口劝,可是晨曦小姐却是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只匆匆的与龙井行了一个礼,转身跃入了水中,在宁谧的河面上激起了一层碎银一般的水花,沉入了水底不见了。
“等着小生……这又是何苦来的……”秀才捕快叹了口气,眼巴巴的望着我们,似乎遗憾却又无计可施。
龙井笑道:“这女子的心肠,自然比八月的云彩还要变化莫测些,你也莫要想的太多,许过些日子,这小水獭能再寻得一个从皮货铺子里救她出来的小后生,到时候,只怕她连你叫什么也忘了……”不想龙井方才说到了这里,水面却“泼啦”一声,激起了一个小浪头,丢出了甚么东西来,那东西洁白莹润,在云光底下闪闪发亮,正是几颗**的大珍珠,一个个都有指头肚儿大小,这珍珠在暗夜里居然也能莹莹发亮,大概便是传说之中的夜明珠了。
接着,便是晨曦姑娘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姓钱的,你虽不仁,姑娘不是无义的,既然你好歹也算是出手相帮过,那本姑娘也便信守承诺,这便是打算着新婚之夜,装点洞房的,既然婚事不成,便将这夜明珠作为谢礼与了你,若是以后再来纠缠,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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