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梅菜你也听到了风声?”敲锣的老爷子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傀儡自行走动的事情罢?”
“诶?”我大吃一惊,连声道:“原来傀儡师傅们都知道了?”
老爷子点点头,道:“这个,是傀儡行业的一个传说,却不知道,竟然教我们给遇上了。本书抓几書屋”
一种傀儡师傅听了,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来了惶惑的神情。
我一听,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些个来历,赶紧问道:“却不知道是何种的一个传说?”
老爷子环顾了一下周围,不见有外人,便低声说道:“做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禁忌与传说,哪一行,也都有哪一行的祖师要拜,我们做傀儡的,也有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是,傀儡本便是模仿着人的模样做出来的,天长日久,又只做人类的戏,时日长了,总会有些傀儡一代传到一代,比凡人在世的时间还要长,带着一个又一个演傀儡戏的人的念想,这样的傀儡,就算是傀儡里面的,怎么说呢,一种特定的存在,我们管那种傀儡叫做“偃师魂”。”
“偃师魂?”我忙问道:“那偃师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难不成,便是成精的傀儡?”
“阿弥陀佛,这样说可是大不敬的
!”老爷子慌忙摇手制止我,道:“偃师魂自然是承载着几世偃师的记忆,可以与活人一般的行走,说话,是帮傀儡师解除一些后台的隐患,专门保佑着一个傀儡班子的,倒像是护佑家宅平安的家仙一般,平素,是绝对不会教旁人瞧见的,咱估摸着,八成,你便是瞧见了我们班子里的偃师魂了。”
“那个会走的傀儡,原来是偃师魂?”我忙问:“偃师魂的出现,是吉兆,还是……”
众位傀儡师傅却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道:“只有傀儡班子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偃师魂才会亲自出现护佑,有时候,偃师魂会为这傀儡班子挡煞,但是这也就说明,傀儡班子八成是要散了,不吉利,是大大的不吉利。”
这样说来,是这个傀儡班子遇上麻烦了……这个麻烦,难不成会是对灵枢姑娘纠缠不清的那个林公子么?
老爷子仍忧心忡忡的问道:“梅菜,你是看见了会自行走动的傀儡么?在何处?”
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忙摇摇头,强笑道:“梅菜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件传说,不过是因着上次傀儡被损坏的事情,疑心有妖异罢了,可不曾瞧见甚么行走的傀儡。”
“可算你方才不是还说……”
“哈哈哈,梅菜不过是顽皮的过头,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罢了,却碰巧与传说对上了,可不是凑巧么!还望傀儡师父们莫要与我计较。”我只好干笑着狡辩道。
“啊呀,可教你把人吓死了,没看见就好!”傀儡师父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班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不容易,尤其是灵枢,别看她现下里是风风光光的台柱子,小时候跟随着我们颠沛流离,可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能有安定下来的机会,我们只盼着,她能熏得一个靠得住的夫婿嫁了,我们方才放心……”
一说这话,我顺势问道:“却不知道灵枢姑娘是怎生成了一个傀儡师的?”
老爷子露出十分怀念的神色,答道:“也算是与我们的一场缘分罢!当年我们去一个做傀儡的师傅家里去添置定下的傀儡,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粉嫩嫩的女娃娃给装在襁褓里,丢在我们的马车上,一张小嘴,哭的让人只心疼,我们虽然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可是也不忍心将她丢掉,想来也是些个不能养活女儿的穷人家丢出来的,见死不救,神明一定也会责罚的,就这样,灵枢便在我们班子里长大了
。”
另一个年岁稍长的傀儡师父也道:“梅菜,你不曾跑江湖,不知道跑江湖的种种辛苦,我们一个个粗手大脚,灵枢她,也算是自己摸爬滚打,把自己照顾大的,自小便不愿意麻烦别人,一样样的技艺倒是学的刻苦,直说想做一个能养活得起自己的人,哎,也是我们没有那样宠她的本事,所以,她日渐也成了人,我们总怕耽搁了她这好年华。”
又一个傀儡师傅摇摇头,道:“可是偏偏这孩子却挑挑拣拣的,好不容易那个林公子是个稍微能入眼的,偏偏谈婚论嫁,才说只能让我们灵枢做妾,倒也不是灵枢贪心要独占那一大份的家业。只不过灵枢在外面漂泊了这许多年,无根浮萍一般,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是自己能落地扎根的地方。若是去做妾,再风光,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又何尝有那一份安心。”
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了这些个因果。
“现在是好啦!”老爷子笑道:“这个凌公子,倒保准是个没家室的,虽说是虚惊一场,只怕不声不响,便把我们灵枢给拐带走了,可是眼下不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么!再说了,他身上的荷包,脚下的鞋,样样都不像是女子做的,八成,还没有定亲呢!瞧他对灵枢的态度,更是**不离十了。”
“就是啊!”别的傀儡师父们也笑道:“留灵枢在京城,虽说对咱们来说是留下了一份牵挂,可也到底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横竖可以常常哎京城演出,也不怕见不着她。”
“你是不怕,人家若是做了少奶奶,谁还要理睬你。”
“理睬不理睬的,过的好就是了,咱们可以去宅院那边偷着瞧几眼,也就是了。”那个傀儡师父憨厚的说道。
眼见傀儡师傅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预想着灵枢姑娘以后的日子,我却回身往龙神祠去了。
虽然是我多事,可是如果可以,我希望龙井能帮一帮那个为着不祥之事才出现的偃师魂,我不希望这个傀儡班子散了。可是这个要偃师魂亲自挺身而出的不祥,到底是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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