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俏愣妃!
准准的,半个时辰后,周庆和细猴猛的睁开牛眼,周围乌漆麻黑一片,耳边亦只闻得沙沙风声,以及虫鸣。
“猴儿啊!你在吗?”周庆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深情的呼唤着自己手下之名。
“在呢!头儿,我在呢!您还好吗?”土猴随着声音手足并用的爬了过来,殷殷关切,声声问候。
周庆泪漰而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猴儿啊,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啊?周身都难以动弹呢,想你我一起出生入死,死前也只有你还陪着我,呜呜呜呜……”
周庆的狗熊泪随脸颊两侧滚滚而下,竟一时没完没了。
其实,土猴自我感觉也不咋地。但是,长久以来身为下属那习惯于随传随到的惯性和护主思维,使他忽略了自身的疼痛。
随后,就着微弱的夜光,敏锐的将周庆全身都给过了一遍。
检查完后,他欢天喜地的将周庆扶起,“头儿,您没事,您全身既没挨刀砍,也没有挨枪扎,全无伤口,死不了,放心放心哈!”
周庆僵挺着脖子,只一对牛眼珠子如劫后余生般的狂热转动着,“没挨刀没挨枪,死不了?”
“对对对!好着呢!”
“好着呢?可我的脖子咋就这么僵硬呢?脖子脖子,你快看看我的脖子。”周庆的眼珠使劲往下扒拉着。
天黑黑,实在看不清,细猴情急之下想起怀中的火种,点燃后一照,随即便一声尖叫,“头儿,您的脖子……”
“怎么了?我的脖子怎么了?你快说啊!”周庆急得眼珠儿都快要飞出来了。
细猴呼了一口气,缓缓情绪后低声如实回,“头儿,您的脖子又黑又肿又粗,好似比头还大一圈儿了。”
一片寂静!
还是一片寂静!
火光映在周庆与细猴之间,周庆没有惨叫出声,而是眼珠儿乱动,眼中恐怖之色渐布。
良久,他才抬起僵硬的手,搭在细猴的细手腕上,语音沉疼,“猴儿啊,你说的可是你自己的脖子吗?”
“我……啊……”细猴这才感觉到自身的不适,抬手一摸,随即便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随后,又一声惨叫,这是周庆发出的。
再随后,又是两声惨叫,是另外两个人发出来的。
最后,他们两两一组,同患难共生死之人便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
某驿站内。
西平王夏候平手里仍卷着他心爱的《孙子兵法》一书,看得是神情并茂,思于其中。
周庆和细猴虽跪于地面,但高高端着个脖子,一直目不敢直视前方主子,只一味斜飞着眼珠儿。
良久,夏候平温声发问,“李大夫,他们二人的毒能解否?”
李大夫恭身回话,“王爷,这毒棘手,下官……”
“哦,解不了吗?”夏候平稍稍放低手中之书,打断了前者的言语,将眼神聚向他,温吞提醒,“那就把脖子砍了吧,砍了不就解了吗?”
李大夫???
周庆和细猴则一下扑伏于地,说是扑伏,但因为脖颈处根本无法弯曲,实则是直接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同声高呼,“王爷饶命啊!属下办事不力,属下知错了。”
夏候平眼睛又盯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周庆见王爷没有继续再进一步讨论砍脖子的话题,便搜肠刮肚的想办法要将功补过,以便能彻底斩断王爷想砍脖子的念头。
死到临头,拼命一搏倒还是有用的,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
“兄长,弟有负您之重托,就先行一步了!”这是明月松以为自己快要死之前喊出来的一句话。
兄长重托,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于王爷肯定大有用处呢。
他赶紧挺起脖子回,“回王爷,属下要砍那明月松时,他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闭眼喊了一句话出来。”
夏候平继续看书。
周庆将牙一咬,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搏了,遂眼一闭一声高呼,“兄长!弟有负您之重托,就先行一步了。”
李大夫和细猴的耳朵都为之一震,竖起接听下文。
夏候平不温不火的声音由书后传来,“还有吗?”
周庆嘴挨着地,硬生生挺直上身回,“回王爷,没有了。”
“滚!”
得了夏候平这一声“滚”字,周庆和细猴如获新生,遂齐声一回,“属下谢王爷不杀之恩。”
他二人回完后,由于头僵脖子硬,爬了半天还没直起身来,书后又传来一温吞声音,“还不滚,你们是想要留下来用晚膳吗?”
“属下不敢,万万不敢!”在一片不敢声中,两人连爬带滚的滚了出去。
李大夫也退了下去。
夏候平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屏风后咧嘴一笑,“还是王妃好计谋,随便一刀,便砍出了这明月松身上的问题来!”
“是王爷智计过人,高瞻远瞩在前,妾只不过是验证了王爷的猜测而已!”屏风后款款走出一娇艳美人来。
她是夏候平的王妃齐花花。
夏候平对他一勾手,情话绵绵,“花花,过来,咱们夫妻同心,自是其利断金。”
齐花花缩进夏候平的怀中后,抬起眼眸问,“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夏候平“……依本王之见,不如将那明家两兄弟给抓起来,让他们尝尝西府暗牢的各色刑具,本王就不相信他们不张口吐露实情。”
齐花花“王爷,捏死一个玉府,就易如紧走两步去踩死一只蚂蚁而已。但北府呢?那个整日躺在床上四体不勤,但脑子却不停转动的夏候豫呢?他可是陛下重用之人,也是王爷的心头之刺,眼中之钉,若是不拿到他的重要把柄,又如何能轻易就拔除他呢?难啦?”
夏候平纠着眉头,揽紧怀中美人,“那依花花之见呢?”
齐花花“妾以为,还是先派人去监视明月松的堂兄,然后还是照原计划,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
“小美人儿啊!你的这条线放得太长了,本王怕到时候不好收啊!”
齐花花伏于夏候平胸前,胸有成竹,娇声喘息,“王爷请放心,一切不都在王爷的计划之中吗!如今香夫人也得到了明月松的信任,咱们便可先随着他找到玉家的谋逆之罪,再将这罪想法张罗到夏候豫身上,便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了。”
夏候平略有些犹疑,“倘若玉家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谋逆之罪呢?”
齐花花咯咯娇笑,“没有即是有,有即是没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如梦似幻,谁又能真正的分得清呢?王爷想他有,妾自会想尽办法的让他有就是了,这有何难?”
夏候平狞笑着拥紧了怀中美人,“本王何其有幸,得一美人儿,不仅貌美无双,还智谋过人,杀伐决断。好!就照花花的计划行事。”
齐花花娇娇柔柔的伏于夏候平的怀中,“不,是一切尊照王爷的指令行事。”
夏候平热血涌动,一声令下,“来人啊!”
两个劲装汉子应声而入,恭听王爷令下,“你们二人,速带人去监视明月涧之一言一行,只是监视,切不可打草惊蛇。”
待他二人退下后,夏候平笑着道“花花,这次要辛苦令弟了,周庆那两个蠢蛋中了毒,只能劳烦他亲自出马了。”
齐花花一声娇嗔,“西府属下四大推官,大推……”
夏侯平装作没听见。
齐花花自动掠过,二推浮光掠影齐光,三推轻云蔽月秦云,四推暖玉生香卢香,舍弟舔居第二。若论为王爷效力,他更应该是要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啊!何来劳烦一说呢?王爷可折煞舍弟了。”
夏候平“正是因为他名列四大推官前二,本王才更舍不得轻易放他出去啊!这种高高高手,自然也是本王最厉害的杀着,又怎可轻易示于人前呢?”
“王爷高见,所谋深远,妾望尘莫及!”
夏候平语气一转,“但是,眼下精锐之人都打发出去了,没法子,也只能要他露露面去跑跑腿了,大材小用了。”
齐花花冲窗外娇声唤道“齐光,到了就给我滚进来。”
一道白影随之便飘了进来,那身法端的是如柳絮纷飞,亦如光似影。
灯光下似一道白影,在暗夜之中便犹如一道鬼影。
夏候平一声喝彩,“好,不愧是西府二推——浮光掠影,单就这身法,试问何人能及。”
齐光傲然立于堂中,一张俊脸既美又阴,还既不行礼也不拘束,转身就找了把木椅坐了下来,才淡淡开了口,“姐夫您吩咐就是!”
夏候平放开美人儿,前去挨着齐光坐了下来,状甚亲密,“你去嘉应府吧?务必看着那明月松,要确保他顺利找回他们的失物,之后他才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齐光“他们的失物找到了吗?”
“问题就在于此,香夫人的根本不用找,只是借口,就差那书生的还没有找到。”夏候平纠着眉头,“所以才要叫你去,若他要继续找,你就帮他再找找,若一直找不到,你再随机应变吧?”
齐光站起身来,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被坐皱折了的衣裳,亦是淡淡的回,“知道了,尽量暗中帮他找,若找着了,他自会乖乖的去办他的事情,咱们就紧跟着他就好。若他一直找不到,拖拉着不肯去办事,那本公子也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的。”
然后,没有告辞之言,白影一闪,堂中再无齐光此人。
齐花花望着他消失之处,有几分怅然,“这就走了吗?”
夏候平“花花放心,二推出动,定能手到擒来,马到功成,他很快就能回来的。”
想了想,他又冲门外吩咐道“告诉周庆,叫他脖子软些时,就继续去盯紧夏候豫吧!”
齐花花“……三推秦云不是一直都在跟着夏候豫吗?况且……”
况且周庆那么蠢蛋,没说出口。
夏候平开怀一笑,“三推在暗,让周庆这两个蠢材在明。”
“懂了!”齐花花眼露崇拜,“夏候豫自恃才高,从不将西府放在眼里,那咱就让他以为,西府都是如周庆那般不入流之人吧!王爷这是藏巧于拙,祸水东引,实在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