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
贡嘎大雪山上,智美和尚同六魔斗法四十九日,才算罢休,江鹤轩这边,却因为泥丸宫少了六欲天魔的控制,瞬间苏醒,外界的漫天沙爆、龙卷风亦因天魔离去,化为乌有。
一切恢复正常后,场中众人见沙暴平息,心中疑虑不特没有减少,反如井水一般,汩汩涌出。
玄武楼,靖海阁。
“王帮主!现在应该如何?”
“不必在等,即刻出手!”
说着领着众人,破窗而出,借力腾闪,嗖嗖几声,冲向水行行邢台。
“杀!天津卫不服判决,你们故意包庇!”
“种田总会是朝廷鹰犬!”
“还我驻地!”
“赔我驻地!”
冲杀时,他等不特不隐身份,反而大张旗鼓,表明立场。
敢死队不杀士卒,也不解救帮主,反而施展独家武学,催出各式各样的刀气、剑芒,化作冷箭寒矢,数以百计,交汇如河,色作五彩,如雨倾注,铺天盖地的向高台罩来。
罡气如箭,嗖嗖破空。
三位文官骇的面皮煞白,两股战战,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一旁的锦衣士卒。
“大胆!竟敢行刺!”
张德养早有准备,抽刀出鞘,催出一抹金色刀罡,唰的迎上刀气剑芒。
“嘭”的一声,场中爆出五彩荧光,气箭消失不见。
鹤轩见左侧的威胁被清除,心中欢喜,左冲三步,躲过气箭分尸之厄,也不出手,转而小跑,口中大喊:
“三儿,快来救我!”
萧三受妙儿叮嘱,为恐奸邪之流暗下咒术,每日守候马车,寸步不离,乍听鹤轩呼唤,凝目一望,两只强壮有力的狼腿,借着车辕一蹬,纵出二十三丈,落在金行方位的行邢台后,蓄力再纵,一个鹰掠长空,滑至水行方位行刑台左侧。
又见漫天罡气扑面而来,肩膀一摇,双手一撑,琉璃罡罩刷的闪现出来,蛋壳也似挡住漫天气箭。
“锵锵”
琉璃罡罩灿白如玉,固若金汤,一任气箭如何冲击,皆近不得身。
局势变化,瞬息万千。
那些玩家见帮会异人率先出手,唯恐断了副本首通,少了名声奖励,纷纷拔剑,催动轻功,从玄武楼放向杀出,一面冲一面舞动剑法。
长剑如龙,舞动如风。
眨眼间,剑芒刀罡色彩纷呈,成百上千,气势如虹,密如雨注,交织为一面七彩云霞,背刺鹤轩。
“杀老魔!”
“老魔昨夜走火入魔,武功已废!”
“废人!”
……
鹤轩虑着翠女安排,只得强忍杀意,抱着鬼头刀,噔噔快跑,乍见萧三前来护卫,心才安定:
“还好赶上了,倘若暴露我气功未失的事实,这五彩火柱恐怕难以说圆了!”
忖罢,倚仗萧三护卫,无惧罡芒耀目、气浪冲击,寻了个楼梯,径自坐定,取出梅红蕊亲手缝制的芙蓉荷包,把令狐莹装的葡萄干倒了一些在手上,一粒一粒的吃着。
“恩,这一招是旭日东升!华山剑法第一十八式!”
“金顶佛光?”
“是峨眉的镇派掌法金顶绵掌!”
……
人密如蚁,堆积如墙。
鹤轩虽仗萧三护卫,一时无碍,却难脱离。
半盏茶,楼梯下的尸体,堆积如丘,几为人毯。
鹤轩看了半盏茶的剑法,兴致阑珊,看着一位位四十年功力的先天宗师从身边溜走,馋的他大吞口水,眼光发绿:
“哎,都是月婵这个刁妾坏事呀!若非她放出五彩火柱,本少爷用得着在人前假扮走火入魔?”
吃着吃着,那口水终究兜不住,哗啦啦的淌下:
“好家伙,那八座楼内还有不少大宗师,如照冲击法场的罪行,一律砍了,今日至少能挣一亿修为!”
“哎哟,亏了一个亿,心痛!”
“哎,这波血亏!”
鹤轩吃的葡萄干,懊悔不已,自锤胸口。
“少爷噎住了?”
萧三鹤轩这般,一记“推窗望月”,打出龙吟,秒杀三位小宗师,清扫左邻,看向相去三十丈的监斩台上,左章捏为龙爪,推出一条金龙,夹着劲风,将条案上的酒坛摄至怀中。
方才到手,以掌为刀,劈去红塞,捧给鹤轩:
“少爷喝口酒缓缓,三儿这就解决他们!”
看着酒坛,念着失去的一个亿,满腹苦水无处发,抱着酒坛吨吨灌了两口,眼角余光扫视邻近玩家:
“一律击杀!”
“是!”
萧三闻言立马齐声,舍弃消耗功力极少的野球拳,换为爆裂至阳的大金刚掌,斜斜一劈,打出一记灿金掌印,由小变大,化作百尺方圆的金云,铺天盖地向玩家罩去。
“啪”的一声,百位玩家躲闪不及,罡罩被碾为碎荧,化光消散。
掌势不减,继续碾压,嘭的一声,被碾为齑粉,荡出漫天黄尘。
侥幸逃过波及的玩家,犹如惊弓之鸟,嗖嗖纵至一旁:
“靠!这马夫忒强了把?”
“这个马夫不会有两百年功力吧?”
“咱们小队的任务是牵制老魔,其余的不必担心!”
“对!”
……
鹤轩听见这里,明白自己被玩家当做boss围攻了,虑着擒贼先擒王的妙理,一面吃着葡萄干,一面左顾右盼,半日之后,终究瞧见两位气宇轩昂、胸带银章的异人,冷冷一笑,手一指:
“三儿,东方有两个人最凶,先把他们宰了!”
“是!少爷!”
萧三循指望去,杀意溢出,脚踏九宫,一步三丈,从鹤轩左侧蹿至鹤轩右侧,趁着收拳的空挡,暗蓄气势,双拳抱胸,一收一推,嘭的一声,蹦出拳罡,直冲两人面门。
“哗啦!”
那两人乃是小队正副队长,正再商议如何变换策略,乍见磨盘拳罡向两人冲来,仓促之际,闪避已难,只得催动全部功力,充斥手臂,用了个十字交叉的姿势去卸力道。
岂料。野球拳乃千古奇拳,阴阳并存,比太极拳的杀伤更烈,阳拳为形,阴拳作劲,方才挨上两人肢体,立化万钧阴柔绵力,顺由经脉,透体而入,刹那间传至两人体内。
两人挨了一拳,体表尽管全无折损,五脏六腑却被震齑粉,
“噗”
两位大宗师七窍流血,喷出些许内脏碎末,不甘倒地。
小队玩家一时议论纷纷:
“洪荒级boss旁边的马夫护卫就这么强?”
“这个马夫果然是一位神话boss怪!”
“我们有绝世剑谱独孤九剑,也是修炼天级神功的大宗师,怎么不可以越级杀怪?”
“你那是就着数据而言,老魔之所以是洪荒级boss,那是因为他修炼必定是绝世武功、天级神功,否则早被我等打死了!”
“特么的!正、副队长战死,专修外功横练功夫的坦克也被锦衣卫千户劈死,现在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电玩堂为了本次行功,双管齐下,怎么会徒劳无功?咱们这边牵制越久,那边派人偷家就越轻松,只要在刀笔斋寻到几册秘抄、秘笈,咱们就血赚!”
“不错!”
群龙无首,小队人员畏惧萧三那无可匹敌的气势,鸟兽四散,没人再敢上前一丈。
鹤轩捻着一颗绿色的葡萄,心忖:
“这群玩家不知九州为真,只当游戏,所造杀戮,是为有心之失,还是无心之过呢?这等心肠,又该如何警醒?”
散人成分,最为复杂,玩家占据散人团体的半片江山,势力庞大,非要论之,除帮会联盟外,尤以玩家的人数最为庞大,亦最具影响力。
这些玩家为忠于游戏世界观,亦会存在组织互助的形式,但他比较特殊,不似一般的帮会联盟采取传统名字,反而多用现代化名字命名,诸如电玩堂、泡泡堂、三国杀、冒险岛。
鹤轩率先创立,“形、势、意、相、空”五等入道境界,被江湖刀客、剑客供奉为一代祖师,并以鹤轩的论述指导自身修炼。
可以说,异人一边骂鹤轩,一边以鹤轩的理论自修。
然而,有一类人,名位玩家。
他们决定去鹤轩化,一面借助鹤轩的理论体系修炼,一面巧玩文字游戏,偷梁换柱,进行自创。
比如:
第一、暗;
第二、化;
第三、罡;
第四、丹;
第五、神;
当鹤轩看向监斩台时,柳、张、刘三位文官同喊:
“江大人!救救我等!”
“还望伯爷施以援手!”
“江大人,恳请援手!”
“娘希匹!这回完犊子了!装作听见已经不行,不去救他三人,日后保不定被他等坑,若是救他,未必有恩必报!”
鹤轩转念一忖:
“假装突围,然后用这群玩家吓唬吓唬他等!”
忖至此节,因说:
“三儿,咱们往那监斩台去突围,救一救那三位大人!”
“好!”
萧三一面催吐罡气,化作廊桥,为鹤轩铺开道路。
鹤轩纵身一跃,掸尘去灰,左脚外开,准备离开之际,乍听:
“我乃玉门剔骨刀游四荒,特为江大人助刀!”
他转身一瞧,只见一位身高八尺、颊蓄络腮、豹眼山鼻的黑脸大汉手持奇形大刀,唰唰飞舞,怪异刀法打的风生水起,刀芒交织如笼,一面斩杀邻近玩家,一面向鹤轩冲来。
“恩?”
萧三把手一挥,生出一股排云翻海的金色罡风,缠上两位想要偷袭的玩家,轻轻一挫,绞为碎尸,忽觉左后方有股凌厉冲天的气势,心神大紧,把目一看,见一黄白刀罡,携带风暴之势,杀向这面,出手不由收了几分死力,多存三分灵活,准备对付游四荒。
鹤轩察觉萧三的气机变化,大笑:
“不用管他!”
“诶!”
鹤轩兀自迈步,踏着尸体,一一走向向监斩台。
电玩堂小队乍见鹤轩移动,议论纷纷:
“快快!副本发生变化,老魔放弃坚守,正向监斩台移动!”
“不对!一般来讲,这是会有剧情任务,老魔会处于无敌状态,咱们是放?还是不放?”
“不急!一点点变化,不影响根本任务。”
“对!咱们打的是阻击战,拖时间而已!”
……
鹤轩摇头喟叹:
“这人的世界观啊,真是难以说尽,端是一个痴字了得!”
于时,锦衣卫佥事刘思中,领二三百位锦衣宗师,从东北方杀入,配合羽林士卒、斩异司锦衣力士,将电玩堂玩家重重围住,展开反扑。
“大人!”
刘思中一刀劈死一位小宗师,冲至鹤轩身旁。
萧三本拟催功退却刘思中,经鹤轩示意,才算停手。
“刘佥事怎么来了?”
“大人!异人图谋不小,今日午时初刻,皇宫出现数十位黑衣人闯入翠微殿,惊扰贵妃娘娘,两位一司的好手悉数抽调,入宫护驾,骆大人得听张千户的预警消息后,特命小人前来襄助。”
“郑贵妃被异人刺杀了?”
“是!”刘思中沉吟一息“异人图谋不小,伯爵府也异人冲击,炸药、火球不断,弄得人心惶惶,羽林三卫也被英国公、定国公带往皇城守门去了!”
“恩?法场、皇宫、伯爵府,三点开战?异人是疯了吗?”鹤轩怒斥,“等本座神功突破,必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刘思中惊讶:
“大人又要突破?”
“刘佥事不知,这学无止境,气功亦无止境,越修越上瘾!”
鹤轩咧嘴一笑。
刘思中吞咽唾沫,腹诽不断,奈何局势不朗,请示道:
“大人,今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处于关键时期,不可动用气功,坐着吃喝玩乐,等异人徒劳无功便好!”
鹤轩说着,撩开衣袍,坐在监斩官的位置,掏出荷包,捻着绿色的葡萄干,边吃边看戏。
刘思中见他并无慌乱,心海风浪吃定海神针止住,因而:
“大人安歇,下官这就去御敌!”
俟刘思中一走,柳、张、刘三人拣着官袍前襟,扶帽起身,灰溜溜爬出桌底,挨近鹤轩身畔,见四周无有凶险后,神情稍松,掸尘除灰,再见异人难近鹤轩三尺,忧虑尽扫,整衣正冠,扶正官椅,邻靠鹤轩坐下,抚须含笑,频频点头,竟也有一种刀兵加身而不惧的气定神闲。
场中厮杀激烈,金戈交击,声脆如玉,成千上百,合集一地,彷若上古诸侯府邸的编钟齐鸣,略听则杂,细听则会感知剑法韵律;剑芒刀罡,相互冲击,铿锵有力,宛如百万天鼓齐响。
钟鸣、鼓响,径相合奏,好如秦王破阵乐一样震人心神。
“锵锵”
“哐哐”
罡芒抵消后,爆为万千流莹,照日生辉,迎风湮灭,余势不止,旋化为形相各异、声势不一的罡波气浪,沤点涟漪也似,荡向四面八方。
流荧被萧三所催的白色内罡挡住,气势却是无形无相,难以抵挡。
监斩台上,柳、张、刘三人直面武者争斗,教这排山倒海、分骨断头的气势一冲,面色惨白,心悬空中,眼珠乱窜,难以安定。
鹤轩坐在当中,扫视邻近打斗,彷如置身四d影院,目睹流荧抛洒如冰纨雾縠,耳听金戈交击,又觉梦回上古,看着多方势力纠葛争杀,好似春秋战国之景,一时感慨万千。
忽听左右三人牙冠打颤,奇趣兀生,斜睨一番,见他等面色煞白,却无忧色,暗忖:
“糟糕!忘记这文官的贱胚子属性,他等久混官场,练就一种狐假虎威的本事,本座一坐,虽有众人围攻,却未吓到他们,反而稳了他们的心?”
柳侍郎未缓解心中畏惧,开口称赞:
“想不到伯爷家的一位马夫,竟也有这般厉害武功!可见伯爷武功何等至高,恨不得弃文习武,拜在伯爷门下,为国朝弹压异人,以报江山社稷!”
张少卿作揖:
“伯爷神威无敌,实是国朝顶梁柱,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等万分钦佩!”
刘一燝气愤不平,心思万千,终究化为一叹,作揖:
“多谢伯爷救命之恩!”
鹤轩淡淡一笑:
“哪里的话!”
话语方罢,局势又生变化。
忽有一群右肩拴着红巾的异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内三层,外三层,将监斩台围了水泄不通。
当中有位五官端正、身材魁梧,头戴红巾的黑汉,持着一口青龙偃月刀立在场中,呵斥道:
“老魔!我等乃是杀魔盟的兄弟,今日特为死去的四百万同乡前来报仇,识相的就来本盟主刀下受死。”
千名宗师异人,手持名刃,气机浩淼,纠缠一处,聚沙成塔,无形拔高百丈,排山蹈海,海啸也似向监斩台压去。
萧三修习内功、武艺皆为独步天下的奇功,样样不凡,加上他虽未步入“有相而相”,却领悟了“无意而意”,单论武艺,说是红尘称帝,亦不为过。
奈何,无有“相”级心境界,难以整合“形、势、意”,无法把招式用的出神入化,否则这千位宗师至多是十记般若金刚掌的事。
现今,他那气势已被千位大宗师压倒,战力不免弱了几分,又被千位宗师包围,顾忌鹤轩,掣肘在腋,无法出击,只能被动防守。
萧三心知鹤轩并未失去内功,只因有事,不便出手,但他不问缘由,却忧防护不周,延误大事,因说:
“少爷!他等人多势众,久守必失,不如回府?”
未容鹤轩回话,又有五百位大宗师从素月楼方向纵来。
为首的一位俊秀男子握着一口精白古剑,作揖道:
“哈哈,谭盟主,我青城乃是六宗正派,老魔恶行累累,我等游历在京,特来一助!”
杀魔盟盟主谭晋玄作揖:
“原来是青城派大师兄韩重,失敬失敬,老魔走火入魔,实是现世报,今日杀魔盟携手青城一同杀魔,昭告九州!”
“杀老魔,正乾坤!”
“杀老魔,正乾坤!”
青城派、杀魔盟两方,千五百位宗师,内沉丹田,齐声呦呵,气浪窜天,音如雷鸣。
三位文官面皮煞白,牙冠打颤,黄汤溢淌,热乎乎的、经那气浪一吹,骚味弥漫。
“哈哈,老魔被吓尿了!”
“哈哈,真的假的?”
“呜呼?老魔尿了?”
“哈哈,老魔也怕死!”
“果然,都是贱胚子,只要刀夹在脖子上,什么杀神?”
……
面对众多异人的冷嘲热讽,鹤轩面无表情,沉吟一会儿,计上心来,一拍桌子,“嘭”的一声窜起,扫视群异,斥骂:
“区区跳梁小丑,有何可惧?”
韩重捧腹大笑:
“哈哈,老魔脸皮真厚,我真佩服!”
谭晋玄大笑:
“不杀老魔!让他背着一个临阵尿裆的名声,屈辱的活下去,让万历、让九州人、让全天下同乡好好看看大明杀神何等怂包!”
“对!杀了他太便宜了!”
“让他带着耻辱活着!”
“哈哈!大明朝的杀神尿裤子了!”
“卧槽,让他活着,比让他死了的强!”
“对,生不如死!”
……
与此同时,素月楼云杉阁内。
孟雅萱见有人作石问路,暗自观察,又见场中哄然,料局势清朗,胜利在望,因恨鹤轩,开口劝进:
“大师姐,时机到了,老魔都被吓的尿裤子了!”
邓丽琼劝道:
“师姐,机不可失!”
凌半芙道:
“雁儿姐,咱们确实该下去了!”
“好吧!”
李雁儿见鹤轩面色淡定,心有异样,踌躇思虑之际,吃三女一逼,无可奈何的答应。
“峨眉弟子,上阵杀敌!”
“是!”
三十位女弟子抽出长剑,化作鸿雁,借力下冲,聚往监斩台。
三山楼,止戈阁。
张伟奇皱眉:
“不错,老魔被吓尿了,名声已污,杀神之名沦为笑话,留着他是比杀了他更好。
但他实力超绝,万一恢复,必会报复异人,到时,血腥杀戮在所难免。
为了羞辱明廷,老魔不可杀!
为了永消祸患,老魔必须杀!”
朝阳楼,初阳阁。
张三峰听见老魔被吓尿了,心骂:
“狗贼,你也又胆怯心虚的时候?如果是林弘文必定希望你带着耻辱活在世上,但我希望你死!”
说着也纵出阁内,窜至人群,伺机出手。
朱雀楼,明义阁。
上官亦奇听闻以后,心中畅意,忽改前念:
“好!好!先有神名,再这等耻辱,应该留他存活!”
说着,握着宝剑,混入人群,准备保护这位尿档杀神。
白虎楼,金石阁。
戴春桃冷冷一笑:
“好!好!尿的好,这一泼尿的极妙,贼汉子若是再此,必定畅意至极,但我对你的恨,岂是这一泼尿可以洗净的?贼汉无根,自此断绝情爱,我和他难有结局,全赖你所赐,今日必让你去死!”
说着,带上斗笠,跟着峨眉女弟子冲入人群。
一时间,监斩台被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停下杀戮。
羽林士卒、锦衣卫、异人、玩家纷纷屏息凝神,看向监斩台。
青城派大师兄韩重握着螭龙神剑,振臂一呼:
“枉费你负有杀神之名,今日一尿扫去,哈哈!”
杀魔盟盟主谭晋玄本拟杀了鹤轩,但他敏锐的察觉出场中气氛,顺水推舟,暂时止了杀心,编了一口号:
“无卵尿裆杀神!”
杀魔盟千位大宗师齐声一呵:
“无卵尿裆杀神!”
电玩堂玩家有点摸不清头脑,碍于同乡,亦是出声:
“无卵尿裆杀神!”
峨眉派的女玩家到齐。
孟雅萱虑着那位红衣女子扇她的巴掌,转恨鹤轩,亦是领喊:
“无卵尿裆杀神!”
峨眉女异人齐喊:
“无卵尿裆杀神!”
……
萧三眉宇紧锁,依照他的了解,自从少爷成为人仙,就没有见少爷撒过尿,哪里会尿裆,偏生众人在喊,他无法证明,只能看着鹤轩。
鹤轩忽的向身旁的三位文官作揖:
“三位,事到如今,本爵不得不把自己摘出来了,倘若不能证明自己,所损失的不止本人的威名,这国朝威望一损,天下异人少了畏惧之心,大明百姓下场不必再说了!”
“大……”
“伯爷……”
刘一燝一面耻于自家心性,一面惦记杀神威名,无可奈何道:
“大人请!”
三位文官见到这种场景,哪里不明白鹤轩在不证明,国朝威望便要折损,细细思量一番,一面暗恨自己为何要来监行,一面暗恨异人,扫视韩重、谭晋玄,咬牙切齿,似要一块肉。
“证明个卵子!”
“你尿了就是事实!”
“什么杀神?异人受刑,从无尿裆的!”
“就是!”
……
鹤轩见众人全是幸灾乐祸,寻思:
“本来,我要在关键时刻,使出如来神掌,趁着最后关头,一举推平魑魅魍魉,偏生碰上尿裆事件,若是展露实力,这自证之事就泡汤,若是不展露实力,非但可证清白,还可掩盖昨夜五彩火柱之事,更可获得极大的益处。”
虑罢,因笑:
“正好男女皆在,本爵就向天下自证!”
说着跳上条案,自脱衣衫,又命:
“三儿,把你的中衣脱了给我!”
萧三大喜:“哎!”
鹤轩一件一件的脱着:
飞鱼外袍!
白缎右衽中衣!
蚕丝内衣!
黑皮皂靴!
……
脱到最后,鹤轩全身上下,只片无挂,只有一个四角亵裤,他那身躯因修炼丹元法门,全无壮汉模样,反而精瘦纤弱,好似营养不良,周身肌肤,色呈金黄,照日生辉。
“这亵裤,你们要不要看?”
孟雅萱习练双修法门,又是卖解红娘,自是食髓知味,嗅见鹤轩身体溢出的一丝纯阳元气,内功兀自运转,增加一丝丝热流。
“好干净的男儿,这一丝气机都比宗门的丹药都要纯正,若是能与他双修一夜,我的功力必可增加十年!”
转忖:
“呸!他是我的仇人,我为了杀他,可是花费多大代价,怎么可以痴迷他呢?”
忽的又嗅到一缕气机,眼神迷离,神情陶醉:
“听说他一直是元贞之身,若他能一直陪我,我就原谅他,如果嫌弃我非元贞之身,我可自杀三十余次,为他换个干净的女儿身!”
有些峨眉女异人都有床事,又非封建女儿,况是侠女,也敢直视男儿身躯,而且三观跟着五官走,一见鹤轩肌肤呈金光,眼睛方一沾染,离他不得,嗅见纯阳元气,色心大动,口水肆意,恨不得同他日日欢娱。
那戴春桃五年未有鱼水,吃这充沛阳气一勾,面上微红,浮想联翩:
“这贼厮的男子气息这等纯正,果真未何八师妹同房,难道他是贪图令狐世家的财产?”
转念:
“贼汉子,你当日听我的,离开令狐府,我两人现在至于分居两地?我为你守节五年,现在被这贼子一勾,忍耐不住,必须找个男人发泄一下!”
好在报仇之念尚在,暂且忍住。
邓丽琼天生媚体,最易淫乱,再教这纯阳气机一勾,身体不由脱离系统控制,《合欢秘经》极速运转,逼的她张开樱口,口鼻并用,大口大口的吞吸空中逸散的纯阳元气。
“师姐!”
有位娇丽容颜的女同门也被纯阳元气摄住神魂,偏生邓丽琼左右吞吸,凑在她的口边,夺了她的那缕纯阳元气,兀自苏醒,又见是监督门规的二师姐,心中狐疑:
“师姐往日见了男人从无好脸色,今日偏生往我这凑,莫非喜欢女……”
又见她亲在自己脸上,一个电触,兀自惊醒:
“师姐,众目睽睽之下的……”
“恩?”
邓丽琼亦是醒转,乍见青城弟子看向自己,又见女同门一脸羞色,回想杀神溢出的纯阳元气,垂眸自羞,妩媚风情自然流露,又遭一干青城痴男垂涎。
回过神来的邓丽琼为保名声,念着方才失态,前思后虑,为能兼顾,只得抓女同门充数,冷声厉斥:
“看什么看?”
说着,冰颜消散,转而笑道:
“师妹,你不知……”
凌半芙啐道:
“呸!谁要看!”
说着,妙目泛水,看向面色凝重的燕痴霞。
“呸!”
李雁儿见他这等身材,又被阳气一勾,忽的想到道场的江秋生,暗忖:“当日,那位江秋生抱着我,虽有血气,也有这等气机,料那位江秋生也是和江老魔一样的男儿,纵有权力,却能恭保元贞,必是一位良人。”
转念:
“江秋生到底是谁?为何种田总会说他是老魔假冒的?”
虑着虑着,一颗放心就被“江秋生”牵住,总是挥之不去。
林弘文见鹤轩亵裤并无尿印,微微一嗅,见那衣衫一片熏香,全无骚味,心道:“老魔好心性,失去武功,面对千位宗师逼宫,竟然面不改色,真不愧是斩杀四百万的杀神!”
韩重纳罕:
“怎么可能?”
孟雅萱冷声:
“必是你用内功烤干衣衫,才未发现!”
鹤轩冷冷一笑:
“烤干?雁过留痕,这尿洒出来的,如不洗涤,终有骚味,即便以内功烤干,也有痕迹,你若是想要本杀神的亵裤,那就赏你!”
说罢,用力一撕,甩出内裤。
“嘶!好大!”
“好大!”
未容他等多看,鹤轩一抄着萧三的中衣穿在身上。
“呐!众目睽睽,大日之下,亵裤、内衣全无尿迹!”
鹤轩举着内裤,大大方方、来来回回的反复展示。
羽林士卒目睹杀神未有尿裆,信仰再次竖立起来。
梁公公绷紧的面皮兀自一松:
“还好!还好!这位并没有尿,没有坏事。”
说着,一纵场中,夺了条案上摆着的蚕丝内裤,亦不管场中三位文官,借力腾纵,三两步窜出法场。
“本爵已经自证清白了,就不陪尔等玩啦!”鹤轩说着一脚踢出飞鱼服,挡住众人视野,一步骑在萧三肩膀:“快溜!”
萧三抱住鹤轩的双腿,脚步一踹石台,借力斜冲,掠出三丈,嗣后又借助行刑台作落点,唰的一纵向宣武门。
“江狗贼!哪里跑!”
戴春桃双脚一点,踩着异人肩膀,一面追逐,一面使出吸星大法,生出狂风,意欲将鹤轩吸出来。
鹤轩背后生出吸力,不免好奇,转生回看,大惊:
“恩?戴春桃?”
戴春桃全力催功,急追:
“纳命!”
鹤轩搞不清楚戴春桃为什么在这里,只得道:
“三儿,快跑!这娘们有吸星大法!”
“诶!”
放要窜上宣武门时,一位剑客从右方杀出,宝剑斩出数百道剑气,狂风暴雨一样向鹤轩斫来。
“奸贼,你可认得我?”
鹤轩满腹吐槽,无奈身份所限,只得道:
“恩?你是谁?”
“我乃上官世家的上代剑魁上官亦奇,你骗我传家至宝,现在我神功大成,也入神话,岂能让你跑了?”
剑客见萧三打出一记金色拳罡,锤散漫天剑气,知他一人斗不赢,因而拖延,等待另外一个女帮手赶上。
鹤轩闻言脸色一苦,看向后面追来的异人,大喊:
“尔等嗜爱秘籍,却不知此女经历,她五年前还是二流高手,五年后成为神话,全在于她有吸星大法!男的来历非凡,乃是上官世家的嫡传,祖传绝世剑谱,擒拿后,慢慢逼问就是!”
此言一处,电玩堂玩家自忖难杀老魔,因把目光投向两人。
“杀!拿吸星大法!”
“修吸星,成神话!”
……
玩家们闻风而动,跳蚤也似追杀戴春桃。
“想杀本官,五师姐得做梦才行!”
鹤轩志得意满。
萧三使用上天梯,在城墙上如履平地。
“少爷,坐稳了!”
鹤轩见那飞檐差点撞到自己,忙拍萧三的头:
“看着点走路,万一把飞檐磕断,岂不暴露我肉身已经金刚不坏?”
“恩!”
鹤轩见上官亦奇渐追渐远,笑道:
“告辞!”
《自在会意功》配合《凌波微步》,纵逃速度极快,上官亦奇纵有神话实力,却无绝世轻功,追上一段距离,便被萧三甩得吃灰。
法场中。
“司主撤了!法场人员悉数撤退!”
张德养见场中生出千位大宗师,早被吓破胆子,又见自家老大撤了,二话不说,领着斩异司的人,率先撤腿。
羽林士卒见杀神跑了,气势不免衰落,虽有军阵妙法,却因抵抗意志不强,一窝蜂逃了。
眨眼间,场中仅有一堆异人、玩家。
“操!老魔真特么的滑溜!”
“法场失守,他不怕问责吗?”
“傻逼!万历如是知道,跪着求他先跑,还特么问责?你这脑子适合当帮主吗?”
“杀!老魔定是回家!”
“对!追过去!就算回家也要杀了!”
一时间,法场空空如也。
三位文官瘫坐不动,任凭裆下微凉,陷入沉思,许久未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