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瞥了我一眼,手里的活计却是没停下来,继续道:“那黄癞子因为脑袋上面长疮,所以村北都这么喊他,咳……他啊,他没什么正经行业,但是耍的一手好箭,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射兔子,野鸡。所以现在虽然不务正业但是靠着上山偷猎,也活得不错。我很早前就劝过他,做人不要做太绝,损德行的事情不要做,可是他听不进去我这个半只脚进棺材的糟老头的话,最后一次见他大概是一个月前,再后来上山打猎就没回来。前段时间他家里人来我这里买棺材和纸钱,我一问才知道出了事。不过黄家本身也很邪门,算上黄癞子已经死了五口人了。他们没找到黄癞子的尸体,不过却找到了很多血迹和撕碎的衣服。哎,凶多吉少啊。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管了,你们也知道黄癞子生前是做什么行当的,他又是在山里枉死,多凶戾之气……”说道这里,老头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而我们却是面面相觑,我知道一般村里的老人都迷信,他们很多人都相信鬼神之说,甚至知道很多流传下来的忌讳。显然眼前的这个老者就在此列。疯子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在问:“真的是这么回事吗?”我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道:“谢谢您老人家。”老头看我的样子,脸色愈加的不好看了,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们几个小孩伢子还想去吗?”疯子点头道:“老爷子,我们这位朋友懂点这方面的事儿,老爷子您就甭操心了,被夺舍的是我们兄弟,我们不可能不管。”老头听我们这么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说道:“随便你们,哼,到时候死在荒郊野外记得到我这里来订口棺材。”听了老头这话,疯子不乐意了:“哎你这老头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我一看要得到的消息也都得到了,知道老头是说气话,谢过他以后,就拉着疯子离开了。“这老头儿怎么这么说话?真晦气,呸!”疯子边走边骂道。一旁的猴子却道:“疯哥,你也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他也查不到这么多事儿啊。”我深以为然,看来事情并不复杂,只不过看来要准备更多的东西了。一路上我们又买了一些必备品,这才回了学院。学校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军训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们回到学院的时候,学生基本都已经回学校了。只差最后一批。在接下来的2天里,我按着正一符里面的画法,画了不少符咒。然后又请了假。三海美术学院本来就是个末流院校,学生一般都是翘课的。能跟学校请假学校自然不会不批。于是我们有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我跟老师说想回佳木斯市里一趟,小江老师做主批了假条,又安慰了我们几句,当天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只是如果小江老师知道我们并不是去市里,而是要去黑鱼山,不知道还会不会批假批的这么痛快。与我同去的有疯子,孙铨隆,猴子还有黎瞳。我劝黎瞳不要过去,但是这丫头就是不听,我看她似乎也并不害怕,于是便没在劝下去。总之到山里我保护好她就是了。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我们一行人背着行囊就上了黑鱼山,要是平时这种天气几个哥们儿来游玩真心是件不错的事儿,可是现在我们谁都没有那个心情。几个人谁都不说话。竹竿就这么没了,大丧想必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他并没有来找我们麻烦。我心里和清楚是因为我们也救过他一次。不过对于竹竿的事情我还是很内疚,一路上光顾着找百墓苔和曼殊沙华,却忽略了身边朋友的安全。明知道深山野林本来就有很多传说,如果说以前我没注意有情可原,可是目前我也算个方士了,怎么就不多提高警惕呢?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自责,忽然,旁边一只白嫩的手拍在我肩膀上了,我回头一看,是黎瞳。“方贤,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努力向前看。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黎瞳的语气很淡。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黎瞳说得对,晚上我们要赶到竹竿挂尸的地方,想来点方术能为我们找到方向。由于我们这一次并没有走圈围的军训场地,而是从另一条路走的,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那周围还残留着很多脚印和围着树的绳子,一时间我又想起了竹竿的样子,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疯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眼圈也有些红,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好了,我要开始了。”我沉闷的说道,周围的人也都给我让出了一块儿地方。我先是把七根蜡烛依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好。深呼吸一口气。疯子对我点点头,来之前我就和疯子说了,其实点方术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并没有实践过,但是为了竹竿无论如何我也想要试试。我取出一个黄纸放在正中央。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朱砂,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依序点燃了七根蜡烛,这七根蜡烛在这个阵法里面名为“七星灯”。在点燃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忽然周围阴风大作,我把黄纸向地上一按,然后咬破手指,动作利落潇洒的边画边叫道:“敕令,北方圣兽玄武!”紧接着,手迅速的在黄纸上画了一个符尾,也就是类似“川”字形。口中继续喝到:“天圆地方意昭彰,四象之中万鬼藏。四方圣兽距于此,符位之上点魂方!太上老君点方如律令,疾!”七盏灯的烛火随着那阴风窜起老高,而且而且这一瞬间火苗却全部向东方倾斜。“糟了!”我忽然脸色一变,猛的想起一些事情。猴子害怕的要死,看我的样子连忙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道:“我想起这点方术虽然是点了方,但是也会惊动那恶灵!”黎瞳听了我的话也是脸色一转,连忙道:“你的意思是,不用我们去找他……”我脸色更难看了,咬着牙点点头道:“他来了!”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又是一阵诡异的阴风,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咔哒咔哒的仿佛磨碎骨头的声音。我们每个人都紧张的应对着周围的空气,忽然,孙铨隆大喝一声:“滚!”我们连忙像孙铨隆看过去,他的一只脚正微微抬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一样。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口中快速念动口诀,符咒猛的****而出。然后我就听到一声诡异的怪叫,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我连忙问孙铨隆怎么样?他摇摇头,我们又低头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他脚踝,只见脚踝上面有一个清晰的黑色手印!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每个人都是鸡皮疙瘩直冒,我快速的掏出符咒在周围摆放起来,将七星灯和我们五个人围在中央。周围还是阴风不定,打着旋的吹,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们中间七星灯的火烛飘飘摇摇,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是我知道,它一时半会儿是绝对灭不掉的。“为什么是脚上?”黎瞳忽然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啊?”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恶灵抓人还分你手上脚上,它想抓哪里就抓哪里了,想抓脚自然就蹲下……等等?不对劲。其他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是一声惨叫,我猛然回头却发现,猴子……竟然不见了。这一刻我开始悔恨自己的莽撞,看来那破庙里的老头说得对,这东西肯定不是我能抗衡的了的。想到我当方士之前,遇到的那几回事情,第一次是“殃”,被我意外解决的。第二次却是没有恶意的秦卿。第三、四次的活尸还有鬼仔那都是有南老三在身边帮我,哪怕是到大学遇到的花菱母女也都不是恶灵,而且有着亲情的羁绊我们才相安无事。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却觉得自己阅“鬼”无数,肆无忌惮的带着我的同学和兄弟跑来这深山野岭。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对他们交代?竹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为这件事情死更多的人吗?黎瞳口中的坤爷爷自己有道行,而我又算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简直悔恨的要死,不过这些念头也都是一闪即逝的,黎瞳忽然对着我们大喊道:“跳出去,快!”“为什么?”孙铨隆虽然脸色发白,还是强自镇定的问道。“猴子就这么不见了,难道在这个等那东西继续抓人吗?”黎瞳看到这个时候孙铨隆还有空问为什么,怒瞪他一眼大声道。我猛的想到了脚下,对,就是脚下!那东西应该不会低下头来抓我们的脚,除非……我脸色一边,第一个带头跳出了贴着符咒的圈子,同时对他们喊道:“快出来,那东西在我们脚底下!!!”听我这么一说,圈里的疯子和孙铨隆两个人身手都非常不错,也都立刻反应过来,从那符咒的圈子里跳出来。我紧张的低头去看周围的地下,可是漆黑一片,除了摇曳的七星灯的光亮以外,还是一无所获。听我这么一说,圈里的疯子和孙铨隆两个人身手都非常不错,也都立刻反应过来,从那符咒的圈子里跳出来。我紧张的低头去看周围的地下,可是漆黑一片,除了摇曳的七星灯的光亮以外,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