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很黏人，我的各种联络方式和个人信息都被她掌握了，报警也捉不住人，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跟她妥协——我提供有关魇的信息给她，她则帮我寻找魇虫。
“当时我全靠自己在网上的海量怪谈中筛选，收到的委托中也十之八九是假的，有个情报贩子帮忙确实能省去不少精力。”
李天晴好奇问道：“然后你们就成为搭档了？”
“不是搭档，是交易对象。”方晙纠正道。
“之后我来到雨都，没想到那家伙也跟着一起来了。”方晙继续阐述：“本来在我成为噩梦阶，那家伙有一次又跑到我面前跳脸却差点被我捉住后，她就收敛了很多。但没想到居然是转从方糖这边下手。”
方糖板着一张小脸解释道：“我没跟她多说你的事。”
“我知道。”方晙点点头，“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只是以后还是别让她进家门了。”
李天晴思索道：“所以你才委托我刺杀她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方晙否定道：“不，我从没指望你能杀掉她。”
李天晴眼内闪过锐利：“那你又......”
方晙打断道：“没明白吗，那只是一个测试。”
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你对‘杀人鬼’有多少了解？”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有多少了解......”李天晴被问得一怔，“能操纵杀意的危险人物？凶恶的连环杀人犯？”
方晙解释道：“杀人鬼的特征概括来说，就是能操纵杀意、身体机能超乎常人、对生死冷漠和杀欲旺盛这四点。
“杀人鬼的来由众说纷纭，有先天的生下来就是的，也有后天觉醒的——好像觉醒的居多。流传较广的一种说法是，这是一种返祖现象，‘杀意’是人类祖先用来威慑猎物的技能。
“虽然这类人普遍生死观淡薄，杀欲旺盛——但这杀欲又不是针对人类，随便杀点鸡鸭其实也能得到缓解。甚至于只要你不再释放杀意，杀欲就能减弱到能凭借意志压制下去的地步。
“这种能力放在以前或许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在现在，研究魇虫都不够人手，显然没多少人会去在意这种顶不了一颗子弹的返祖现象。”
方晙顿了顿，语气加重道：“但是，却连魇师界，都冠以其‘杀人鬼’这一人类公敌的名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她回复，方晙就说出一个名字：“因为‘血脐’这个臭名昭著的杀人鬼组织。”
“血脐？”李天晴咀嚼着这个怪异的单词。
“嗯，这个组织的人全体都是杀人鬼。他们自称是被血液维系在一起的家人，一直在世界范围内搜寻、吸收新的杀人鬼。
“这个组织的人行事肆无忌惮，枉顾法律法规，完全凭心情杀人，里面的成员常年挂在各国的通缉榜上。除此外，他们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特性，只要有谁杀死了他们的成员，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向死者身边的所有活人发起复仇，涉及这些活人所有亲朋好友的大屠杀。”
虽然对于“杀人鬼”的恶名有所预估，但这恶劣程度却比李天晴想象中的更甚，令她大为震惊。
“这，政府也不管吗？”
她不敢置信，各国政府居然会放任这么危险的组织在世界范围游荡，这种组织一般不都会被直接定性为恐怖组织，然后各国联合进行围剿吗？
“不是不管，是难管到。”方晙摇了摇头，“这个组织的人反侦察意识都极强，拥有比野兽还强的对危险感知能力，经常凭着自身超乎常人的身体机能，采取各种阴险狡诈的方法来猎杀敌人。更别说还拥有魇师的能力。”
“曾经有个国家捕捉了一名血脐成员做诱饵，想要设陷阱等他们上门。结果他们直接针对警察周边的亲朋好友展开屠杀，同时还寻找那座城市内的魇虫，协助它们汲取恐惧快速成长，最后可是闹出了大骚动。
“这起事件被定名为‘鬼乱’。这起灾难在普通人里也很有名，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头就是了。
“他们的恶名也经此一役，而在魇师界大为远扬，想要杀死他们的人很多，但害怕他们的人更多。”
骤然间获取这么大的信息量，李天晴不由得陷入沉思。
“‘鬼乱’之后，他们的组织快速扩大，行事也越发肆无忌惮，听说作为核心成员的杀人鬼甚至达到了二十多人，手下附庸更是数不胜数......”方晙话锋一转：“当然，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李天晴一愣：“那现在...？”
“现在啊？跟过街老鼠差不多，人数有没有一巴掌都两说。”
“诶？”
刚才说得那么凶猛，这一下子拐弯李天晴都没能反应过来。
方晙耸了耸肩：“猖狂久了，自然会遇到一些不能惹的国家，不能踢的铁板，更别说他们还丝毫不懂收敛，被剿灭了也是正常。
“就我从警局里翻的记录看，据说是在某个强人带领下，诸多魇师和各地政府对它们执行‘灭鬼’行动，偌大组织几乎一夜间覆灭。之后又对逃生的杀人鬼追杀了大半年，现在幸存的血脐核心成员估计不过五指之数。
“而近些年都没听说过什么消息了，很多人甚至都把这一组织忘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碰到过一只杀人鬼，才起了兴趣翻了些资料。”
方糖一直沉默听故事，直到听到方晙遇到过杀人，才问道：“你以前怎么都没跟我说过这事？”
“又不是什么开心事，平常聊它干嘛。况且我杀掉的也不是血脐成员，在老家里对付的那头‘夜鬼’，只是自行掌握了释放杀意的技巧，死了也就死了，没影响。”
虽然说起来话语轻巧，但当时还仅仅只是呓语阶，只能依靠“伪兽面具”勉强释放一两手魇术的方晙，对付那头外号“夜鬼”的杀人鬼的过程可是极端凶险，稍一失误就会身首异处，要不是那头夜鬼没有应付魇术的经验，那现在方晙这个人就该从骨灰盒里翻了。
也是因此，他才对“杀意”上了心，在认识了卓良后，从他那知道了不少关于“杀人鬼”的警方内部资料。不过这些资料的涉密程度也不高就是了，因为那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压根没想着隐藏自己。
方糖小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带着奶音认真说道：“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不开心的事，你都得和我分享。这是你答应我的契约。”
方晙一怔，脸上显露温柔，同样认真地应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