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晴默默地看着两人互动，琢磨着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感觉有点奇怪。方糖这么小的女孩却也是个能使用类似“念力”能力的魇师......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才在方晙这寄住吗？
在她猜测着方糖的背景时，方晙已经转过脸来再次对她说道：
“所以你以后可别在别人面前自称‘杀人鬼’，连杀意都最好少泄露。那些经历地狱的复仇者，可不会仔细分辨你的好坏善恶。”
“...嗯，我明白了。谢谢。”
“我让你刺杀杜鹃，只是想看看你能否控制得住杀意。你现在知道了‘杀人鬼’的概念，也应该能理解我的谨慎了。”
“...所以只要我刺杀成功就会让我成为魇师，这句话只是谎言？”
“你是不是记错了？”方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只是说给你成为魇师的机会，可没说让你成为魇师。”
在李天晴发怔的目光中，方晙平缓叙说着另一个未来：“成为魇师可不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在这期间，只要我动点手脚，你就基本是刀俎鱼肉了。”
在李天晴逐渐发寒的身心，以及燥热起来的杀意中，方晙眼神锐利严肃道：“第一个教训：不要暴露自己；第二个教训：不要轻信陌生人。我让你免交了这两门课的学费，你还该好好谢谢我呢。”
李天晴沉默片刻，低头道谢：“...谢谢。”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她又继续发出疑问：“不过，你就不怕我刺杀成功吗？”
“那正好，把你们俩一块交给警局，我还能多得一份赏金。”
“...但是，我确实对她出刀了。”她沉默许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对我说这么多？”
“虽然出刀了，但是你最后压抑住了杀意不是吗？”
李天晴忽然觉得这个青年的眼神变得幽暗深邃，里面如同倒映着自己的内心。
“虽然那家伙在这里和你相遇出乎我的意料，但显然对她来说也是如此。从你刚才的描述来看，她都没来得及做什么有效防御，就被你刺破了脖子——但如果你真想杀她，那么近距离下，可不仅仅只是刺破表皮那么简单。
“说起来，那家伙居然连魇术都忘记释放，就仓皇跑路了，啧啧，那狼狈姿态我真想看看。”
方晙话锋一转：“所以能否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杀她。”李天晴决定如实相告：“我本来是打算捉住她后，威胁她装死一段时间，直到我成为魇师，那就无所谓了。但在这里没法捉她，就只能先把她逼走再尾随上去......”
方晙愣了愣，随后发出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你也不完全是老实人嘛。”
李天晴淡然如水的心难得的感觉有点羞耻。
“不过下次你遇到她最好直接跑路，她毕竟也是名魇师，虽说‘戏言玩家’不适合正面战斗，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对付你还是十拿九稳的。”
李天晴平静道：“让我被她记恨上，也是你的目的吧。这样的话，我就不可能亲近她了。”
方晙笑了笑，没有否认，调侃道：“那么，你还想入职我这三无黑恶事务所吗？”
李天晴无奈道：“沉没成本都交了，要是不捞回来我岂不亏了。”
“你的测试合格了。恭喜你，入职‘理疗事务所’，成为实习生。”
方晙面带微笑，朝李天晴伸出右手。
李天晴看着那温暖平和的笑容，仿佛刚才谈及自己生死的那冰冷一面只是错觉。
但她知道并不是。
这个人，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冷静、沉着，阴险狡诈，工于心计。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伸出手握了上去。
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而方晙的下一句话，更是令她的这种印象进一步加深。
“你会自认为自己是‘杀人鬼’，是你遇到过了吧？”
李天晴看着那双幽深的瞳孔，不由产生了自己在这人面前无所遁形的通透感。
“——真正的杀人鬼。”
之后，李天晴把遇到解子矛的其中经过都跟方晙说明，包括走在路上忽然就碰到他，并被他亲切的称为“妹妹”，在她进行反抗时被轻而易举的压制，并跟她说了关于“杀人鬼大家庭”一些有的没的东西，还时而像背后灵一样碰见......说完后她有种负担卸下的放松感。
“...原来如此，我会让警局那边多加关注的。你也多加小心，有发现不对的，就立刻联系我。”
方晙说：“近段时间我有些要事要忙，成为魇师的仪式材料需要迟点才能备好，你也可以趁这段时间思考一下想成为什么魇师。”
“好。”
方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该上班了。”
李天晴面露疑惑：“上班？”
这家伙撇除魇师身份，怎么看都像是个社会闲散人员。
“你今早是旷课了吧。”
“...请病假了。”
“三天两头假请病假，可不是好学生哦。”方晙笑眯眯道：“既然事情办完了，就跟我一块回学校吧。”
回学校上课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李天晴从这家伙的口气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跟你一起？”
“哦，忘了告诉你，李天晴同学。”
青年一脸微笑：“我是新上任的心理老师，你要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青春烦恼，欢迎来我的教室倾诉。”
......
......
牛皮糖：过分！好过分！超级过分！
牛皮糖：那头畜生是怎么回事啊！
牛皮糖：那披着的人皮欺骗性也太强了吧！
牛皮糖：因为我长得太漂亮看起来太好吃吗，为什么会一见面就扑上来啊！
牛皮糖：等等，难道是看上你了？
牛皮糖：高中女生果然是核辐射级别的危险生物！
牛皮糖：你快点远离那只偷腥猫
以理服人：是我让她杀你的
牛皮糖：你果然被迷惑了！快醒过来啊！
牛皮糖：快想起我是你此生挚爱的妻子啊！
牛皮糖：你对我发过誓的，说你要舔我的脚舔一辈子
以理服人：放屁！
牛皮糖：哼，我生气了，我不会再跟你好了
牛皮糖：除非你能舔我脚
以理服人：钱转你账户了
牛皮糖：谢谢老板！
牛皮糖：今晚让小的帮你擦腿吧！中间那根！
以理服人：那头蜘蛛的怪谈找到没
以理服人：还有那个搬弄爱情的
牛皮糖：诺，俺的心意全在里面了（真心.zip）
方晙把她汇总的材料下下来大略扫了眼。
“蛛娘的阶梯”——那头蜘蛛的怪谈名字，最早似乎是在附近的雁江第二中学流传，现在去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还费时间，姑且记住它的诡术特征就行。
“五鬼搬爱”的怪谈仪式已经明了，可以先针对它下手。
牛皮糖：要去突袭了吗？我随时准备着！
方晙：暂时待机
把手机放回白大褂的口袋内，他在一扇教室门前停下脚步，廊道上的白炽灯投下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身影。
教室门上贴着“美术二室”的标识。
拉开大门，步入里面，他顿时成为聚光灯下的明星，获得万众瞩目的效果，教室内沉默写生的众人齐刷刷向他投来视线。
——现在的话，先给我可爱的学生们进行心理辅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