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上官浅在院中看见宫尚角的书房还亮着,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去了厨房,打算为他做点爱吃的糕点和粥。
等她终于在厨房鼓捣完了一切,端出来后却发现,书房的灯已经熄灭了。
她壮着胆子敲门,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上官浅有点失落,正要端着这些吃食回厨房,没想到一转身,宫尚角就站在她背后,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她,一席黑衣如同夜晚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纂夺心魂。
“角公子……”
她声音颤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宫尚角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下移,划过白净的脖颈,继续向下,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
上官浅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宫尚角的审视。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最后落在她端着托盘的手上。
那双手看上去柔弱无力,没有任何敌意。
然而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钉在她身上。
上官浅心中不自觉疑惑,宫尚角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她,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轻轻敛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柔弱一点。
没想到宫尚角不为所动,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终于开口,只是语气中带了许多不明的意味。
“刺客出现那一晚,你在哪?”
听了这话,上官浅心中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放下了心。
如此看来,宫尚角怀疑她是那个刺客。
这的确是一件坏事,但是还没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因为他既然会如此质问她,必定是得到了某些“证据”,而在这之前,上官浅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却是,角宫没有调查出来任何事情。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他对她的一种“庇护”?
宫尚角没有选择直接把所谓的证据公之于众,而是选择先来问她,这或许正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或多或少也是占据了些位置的?
上官浅如此想着,心中便没有太多惊慌。
她问心无愧,刺客的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她好奇的就是,宫尚角手里到底得到了什么证据。
“浅浅知道公子想问什么。”她放低声音,认真开口,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宫尚角,坦坦荡荡。
后者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的有些异样。
“若浅浅说,我不是那个刺客,公子会信吗?”
她的语气十分真挚,仿佛在说一件十分珍重的誓言。
宫尚角:“……”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宫尚角终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展开手心让它暴露在上官浅眼前。
——那是一块成色很好的玉佩。
正是最开始上官浅说是属于他的那块玉佩。
当时宫尚角并没有把玉佩要回来,因此一直还在上官浅这里。
可是就在他亲自去重新搜查那条小路时,在附近的草地山石中找到了这块玉佩。
老实说,在看到玉佩的时候,他脑中一瞬间竟然是为她开脱。
——或许是她不小心丢在那里的。
可是那条路根本不会通往角宫,他宫中的人基本上都不会经过那段路。
在大脑中的各种念头经过激烈的博弈后,宫尚角决定亲自询问她。
他把说话的权利交给上官浅,是与非,就在她的一句回答里。
宫尚角内心最深处某个角落的高墙正在渐渐崩塌。
仿佛有人一直在那个地方持之以恒地融化着寒冰。
他的目光落在上官浅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对面的上官浅从看见宫尚角拿出那块玉佩的时候,眼神就有种异样。
宫尚角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哪怕心中犹疑,他还是强忍着,等待着上官浅的回答。
虽然他不敢保证,不管上官浅说什么都会信,但是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眸子直直地看着上官浅,在宫尚角期待的眼神中,上官浅缓缓点头。
“没错,角公子,我的确去过那条路。”
宫尚角:“……”
气氛瞬间沉寂许多,两人周身渐渐笼罩上一层寒意。
“但是,那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上官浅皱眉思索了一会,才想出个大概时间。
宫尚角沉寂的神色一瞬间又亮起来。
“而且,公子,你看。”
上官浅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东西,给宫尚角看。
入目的赫然是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宫尚角:“…………”
怎会如此。
他接过来,把两枚玉佩放在一起比对,最后发现他自己拿来的那块比较新,而上官浅拿出来的那个看上去的确有些年头了。
两块玉佩单从样式上来说是一模一样的。
但他手里的那块,明显是仿制的。
一时间,宫尚角莫名有些尴尬。
尤其是上官浅还在看着他。
“咳……”他轻咳一声,示意上官浅继续说下去。
后者思索了一会,眼神变了变。
宫尚角发现她的不对劲,立马问道。
“怎么了?”
“角公子,我想起来,当时我是和阿颜妹妹一起去药房来着……”
上官浅的话欲言又止。
那是半个月以前,她和宋夕颜两个人一起去药房取药。
因为出入药房必须要有宫远徵的令牌,所以当时上官浅直接去徵宫找的宋夕颜,请她和自己一起去。
两个人当时就是从那条小路上经过去药房的。
听了这话,宫尚角皱起眉头,
宋夕颜??!
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主打一个任何突发事件都从不缺席。
一提起宋夕颜,宫尚角总觉得自己心头一阵发堵。
“继续说。”他看向上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