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不理会她们两个人的惊讶,径自走到桌子前,认真地打量着那个花篮。
里面装了各色的花枝,离近了还能闻见花蕾的香气。
见状,宫远徵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花哪来的?”
现在明明还不到开花的时节,她们两个是从哪里得来的花篮。
看见宫远徵如此敏感,宋夕颜和解夏对视一眼。
前者抿抿唇,开口道:“这是前几天上官姐姐和云姐姐送过来的。”
闻言,宫远徵的眉头微微皱起。
宋夕颜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宫远徵讲了一遍。
她知道,他心里仍然对这两个人有偏见。
当然,省略了她们三个真正讨论的那件事。
提起这件事,宋夕颜才想起来解药还没给两个人送进去呢。
既然如此,不如就趁今天送过去。
她的眸子闪了闪,重新看向站在一边的宫远徵,语气无比真诚:“上官姐姐和云姐姐两个人插的花十分漂亮,可是我怎么样都做不成她们那个样子。”
她微微露出些沮丧的神情。
果不其然看见宫远徵不甘心的神色,下一瞬果断开口。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做的比她们的都好看。”
“真的?”宋夕颜佯装惊讶,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宫远徵被这目光看的有点心虚,但表面上还在逞强,看似淡定的点点头,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救命啊,让他去制造一些暗器还可以,如果论插花,他还真是个新到不能新的新手。
但是现在话已经放出去了,宫远徵只能硬着头皮尝试。
解夏十分有眼力见地把匕首递给他。谢谢
“公子,请。”
语气很是殷切。
宫远徵:“…………”
他还从来没见到解夏这么积极过。
顶着两个人的目光,宫远徵破天荒地紧张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面的人,怎么现在就能让区区一个花篮难住了呢?
宫远徵,加油,你可以的。
手里拿着匕首,动作有些犹豫。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两个人,疑惑问道。
“为什么不拿个剪刀呢?”
难不成匕首会比剪刀更好用吗?
听到他的问话,宋夕颜和解夏两个人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意味。
他说的对啊。
她们两个人这几天练功练傻了,因为周围都是兵器,所以直接挑了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用来插花。
匕首哪里有剪刀好用啊!
宋夕颜沮丧的情绪又回温了。
这说明不是她的问题,是工具的问题。
(寒鸦玖: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公子稍等,属下这就去拿剪刀。”解夏动作很迅速,立马消失在两个人眼前。
宫远徵并不急着摆弄那些花,他上前一步,在宋夕颜的旁边坐下来。
轻轻转过头侧眸望着她:“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她有没有欺负你?”
宋夕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宫远徵问的是她这几天和解夏在一起训练得怎么样。
面容上勾起大大的笑,宋夕颜开朗道:“徵公子不用担心,一切都挺好的,解夏也没有欺负我。”
没想到这话说出来,宫远徵反而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反倒是有些低迷。
宋夕颜:“???”
难不成说错话啦?
不可能啊。
她这样说,宫远徵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看上去有点沮丧?
宫远徵微微抬眸,看了看宋夕颜,发现她的表情懵懵的,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一时间心里更不自在了。
宫远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别扭。
但是一想到最近这些日子宋夕颜和解夏天天待在一起,他心里就有种吃醋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这就是他自己的安排,现在竟然后悔得不得了了。
思索了一会儿,他脑子里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阿颜……”
他语气沉沉。
“嗯?”宋夕颜等着他的下文。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宫远徵如是说。
“啊?”这下宋夕颜是真的惊讶了。
“不行——”
在座的两个人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喊声。
是解夏。
宫远徵:“…………”
宋夕颜:“…………”
解夏刚拿了剪刀回来,就听见宫远徵在这里挖墙脚。
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喊出了拒绝。
眼下对上宫远徵似乎能杀人的目光,她如芒在背。
“…额,属下是说,公子事务繁忙,还是让属下和姑娘一起练功吧。”
公子啊,真是对不住了。
谁让宋夕颜在训练过程中也能让她受益匪浅呢。
解夏只是单纯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谁承想宫远徵同样态度坚决,不肯松口。
“不行。”
“公子……”
解夏还想继续挣扎一下。
宫远徵索性扭过头去,目光直直地看向宋夕颜,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
宋夕颜:“…………”
宫远徵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选我,选我,选我!!!
解夏见状,立即飞奔到宋夕颜身边,同样紧紧盯着她。
宋夕颜现在就像是被饿狼惦记的食物,左一个右一个。
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在争宠啊喂!
真是奇怪的观感。
“解夏,我命令你,明天不许和她一起练功!”
眼看他们两个谁都不肯放弃,宫远徵直接开始压人了。
解夏:“……公子,不带这样的吧。”
她是从小就进了徵宫,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宫远徵身边,因而两个人之间比平常的主仆更为亲厚,有时候说话自然不像其他宫人那样,颤颤巍巍的。
眼看解夏吃瘪,宫远徵颇有些得意,一副赢了的模样。
他悠然地从解夏手里拿过剪刀,开始裁剪花篮里的那些花枝。
宋夕颜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宫远徵和解夏两个人的脾气秉性还真是差不多。
解夏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扭转结果,花了一小会功夫缓神,然后就认真地去看宫远徵插花了——这可是宫远徵除了药理和暗器外第一次干别的,她当然要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