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渊不答反问,“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重渊抬眸,沉着冰冷的视线盯的林晚晚萌生退意。
林晚晚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想打扰你。”
“没有能力却还非要一人担着,迟早会打扰到我。”
男人的声音浮着一层冰。
林晚晚的心脏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她落寞的垂眸,“抱歉先生。”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荣桂芳的声音带着哭腔。
“晚晚,放过你姐姐以后我们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一次,求你!”
林晚晚对上荣桂芳浑浊的眼珠,选择了后退,“我说过了,这是她自作自受。”
“你这冤家,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丈夫也紧着你挑,要不是你,你姐姐才是陆家明媒正娶的夫人……”
荣桂芳爆发出咆哮般的哭声。
始终没有反应的陆重渊,挑起黑沉冷厉的视线,“姜助理,把她的嘴巴堵住。”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每个字似有万钧雷霆,碾过所有人的神经。
林晚晚猝不及防与他对视,陆重渊的眼型锋利如刀,“你妈妈做了什么,你都知道?”
“我知道。”林晚晚瑟缩着。
“我以故意伤人罪请警方拘留她,你有意见吗?”他嗓音低冷。
荣桂芳尖叫着跳了起来,“不可以陆先生,我只是一时糊涂才掐了她,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害她的呀!”
她被姜助理强行堵上嘴巴,噪音消失,只剩下门外夜雨打落房檐的沙沙声。
“你同意吗?”陆重渊语气沉重,缓缓地再问一遍。
林晚晚的手指轻轻抚过脖子里的伤口,下定决心,“我同意。”
“姜助理,去办。”利落的几个字,解决了所有问题。
陆重渊操控轮椅转身时,狭冷的长眸晃过一丝温度,“我希望你养成求助我的习惯,而不是一味给我添麻烦。”
他先回到车里,林晚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警局大厅坐了很久,才失落的走进雨夜。
林小雪被判刑,荣桂芳被拘留,这次她真的没有家了。
连虚情假意自欺欺人的家都没有了。
夜晚空荡荡的路口飞过几辆疾驰的改装摩托,肆无忌惮的冲刺着。
摩托上戴着头盔的少年狂野不羁,掐着嘴唇,对同伴吹了个口哨,“你们这速度还不够追上我尾气的,能不能快点?”
他的同伴嗤笑着加速,“魏少,你等着!”
魏延得意洋洋的跨坐在摩托上等红绿灯,余光一扫,瞥见警局门口纤丽的身影。
他怔住,突然摘下头盔穿过马路,朝着林晚晚跑去。
“晚晚,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林晚晚失魂落魄的看向魏延,下意识推开他,“我没事,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你脖子里怎么了,是有人伤害你了是吗,是谁告诉我,我帮你打回去!”魏延看见少女脖子里的红痕,着急的扶住她双肩,“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
“放开我!”林晚晚想到车里的陆重渊,脸色一变。
她猛地看向停在路旁的迈巴赫,后座车窗半降,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着冰霜,烧着烈焰。
“晚晚,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魏延一脸受伤。
林晚晚挣扎的更加激烈,“魏延,我的事不用你管!”
“哟,魏少这是美人在怀连车都不要了?”
他飙车的同伴们停在路口吹着口哨。
“滚开。”魏延烦躁的呵斥。
不远处的迈巴赫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姿雅致的下车,睫毛下投射一片阴影,俊美如神祇的面容难以看清,“魏延——”
“我不是说了滚……”魏延一个激灵,惊恐的回过头,“舅舅!”
他的心一下子凉到脚底,像猫见了老鼠,“我、我只是出来散散步偶遇晚晚。”
“魏延,我不喜欢人撒谎,也不喜欢有人屡教不改,你该怎么称呼她?”
陆重渊看着停在路边的摩托,缓慢颔首。
魏延咬紧牙关,死死不肯说出那两个字。
陆重渊的笑意不达眼底,“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不过看在你从小跟着我的份上,我破个例。”
察觉到陆重渊的不爽,姜助理一个劲催促魏延,“魏少,快开口快呀!”
等先生真的动怒,一切就都晚了!
魏延梗着脖子僵持了几分钟,终于丧气的垂下头,“舅妈,对不起。”
“没关系。”林晚晚飞快甩开他的手,回到陆重渊身边。
陆重渊冷冷扫了他一眼,“魏延,事不过三,不要让我看见第三次,回家。”
直到迈巴赫离开,魏延才抓起头盔狠狠扔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舅舅!”
路上陆重渊没有再说话。
回到别墅,林晚晚想跟上去解释和魏延的事,却吃了闭门羹。
姜助理讪讪笑道:“先生还有工作没忙完,夫人先休息吧。”
“好。”林晚晚掐住指尖,按捺住心里汹涌的情绪。
她是陆重渊买回来的,没有资格反驳。
一夜过去。
今天陆家老宅家庭聚会,陆重渊借口公司开会没有回来。
宋嘉代替他回了老宅,哄的老夫人眉开眼笑,给她戴上了一只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
“只要你生下陆家继承人,侍奉好重渊,你要什么奶奶都给你。”
“奶奶真好,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二哥的,何况为二哥生下孩子本来就是我的心愿。”
宋嘉一番娇嗔,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这才是我们陆家的好儿媳,可惜重渊今天没回来。”
看老夫人目光暗了下去,宋嘉连忙拍着小腹讨她欢心。
“二哥工作忙,不是还有我和宝宝吗,宝宝可想曾祖母了!”
聚会上其乐融融,只有魏延还想着昨晚的事,心情极差的丢下筷子。
“我吃饱了。”
陆霜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宋嘉拽了拽她的衣袖,软声劝说。
“姐姐别气,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一会儿我去说说他。”
吃完了饭,宋嘉小心的托着肚子来到魏延的房间。
“不是才一个多月吗,至于这么小心?”
魏延拖拖拉拉的叫了声姐,瞥向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