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一脸窘迫,“我是误会他了,谁让他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是先生尊重夫人,其实这份协议书在婚前就备下了,先生知道和您年纪差的太多,怕您反悔,更不想耽误您的人生,一早就打定主意,只要您开口,他绝不阻拦。”
“你说,这份离婚协议是他在婚前准备的?”
“没错,只是后来他渐渐对您上了心,私心不愿意放您走了,可看您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才又拿了出来,他在书房静坐了好久,脸色沉的可怕,可也没对您动过怒。”
姜助理直叹气,“总之夫人你能想清楚就好,那张照片背后牵扯太多说不明白,不要听小人唆使就怀疑先生,先生对您的心肯定是真的,我多嘴了,要是让先生知道饶不了我。”
挂上电话,林晚晚很久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陆重渊一开始对待她的心思就是明明白白,从来没有掺杂过杂念。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就快到姜助理说的结束会议的时候了。
林晚晚满心欢喜,“稍后要和先生好好道歉,照片的事是我不对,先生最近这么忙,不能再因为我分心。”
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到点了,怎么还没来电。”
宁市会所门外。
忙了一天,陆重渊脸上看不出半分疲态,他刚坐上车,姜助理就迫不及待说:“先生,夫人下午来电话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他冷淡的面孔漾过一丝意外。
姜助理意味深长一笑,“这不是怕打扰您会议吗?”
“她不是打扰,下次可以例外。”
陆重渊接过手机吩咐,“出发回酒店。”
他修长指尖徐徐点开了那串号码,眼中涌出浅淡的温柔。
还没拨出去,耳旁就传来姜助理惊恐的声音,“司机小心,那辆大货车偏离道路歪过来了!”
陆重渊凌厉看去,却来不及了。
刺眼的车前灯投来,巨声轰鸣,满目亮白。
此刻,林晚晚还在等着陆重渊的电话。
离约好的时间过去了半个钟头还是没人打来,她右眼皮直跳,心里涌上强烈的不安,“不会的,先生身边有姜助理还要这么多保镖,不会出事的。”
她小声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怎么还不接电话。”
以前陆重渊也有消失几个小时的时候,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担忧。
林晚晚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推门而出,意外的发现陆霜和老夫人都在。
她们腿伤还没好,一瘸一拐往外走。
“两个腿脚不便的人,这么晚了去什么地方?”林晚晚小声说着,转头遇上宋嘉。
宋嘉一扫往日傲慢,双眼红的可怕,好像才哭过。
她冲过来打了林晚晚一记耳光,“贱人,为什么出车祸的人不是你!”
林晚晚被打懵了,捂着脸颊道:“你在说什么,宋嘉你疯了?”
“我没疯,打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个祸害二哥也不会出车祸!”宋嘉放弃理智,歇斯底里的大叫。
林晚晚四肢冰凉,“你、你说什么,先生他出车祸了?”
“你还不知道,可惜他出车祸前还挂念着你,手机上还是和你中断的电话,要不是因为你分了神,他肯定不会和大货车相撞,重伤抢救!”宋嘉说着哭了出来。
楼下来了一批公安,字里行间都提到了陆重渊、车祸等字眼。
足以证明宋嘉说的都是真的。
林晚晚无力的跌坐在地,手边躺着屏幕静止的手机,“……先生的车祸,是因为我?”
原来他不是故意不打来,是没拨出去。
眼泪失控流下,林晚晚倔强的爬起,步伐踉跄,“我要去医院,我要亲眼见到先生才信。”
老夫人和陆霜看似要去医院,刚要上车,车门就被林晚晚拉开。
林晚晚脸色惨白的央求,“先生现在是不是在医院,能不能带我过去?”
老夫人不悦地垂下眼角,冷冷道:“你去干什么,只会添乱惹祸,现在没工夫管你,一边去。”
她示意佣人把林晚晚推开。
一旁穿着貂皮似笑非笑的陆霜不像是去探望病人,反而像去看热闹。
她淡淡出声,“她想去就带她去吧,重渊不是最挂念她了吗,这要是人真不行了,好歹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林晚晚满眼血丝的大吼,“你胡说,先生才不会出事!”
陆霜被她吓到了,恼怒地搡了她一把,“不知好歹的东西,滚下去,这车不载你了,还当你自己是陆家的夫人?陆重渊不在了,你连个佣人都不如,要去就自己爬着去!”
她本来也不是好心带林晚晚去医院。
纯粹是想看林晚晚绝望悲观的模样,好幸灾乐祸。
轿车发动,陆霜却打了个哆嗦,抚着鸡皮疙瘩说:“老夫人,要是重渊这次真不行了,咱们趁早把这祸害赶出去,她那眼神我看着邪门的很,怪怕人的。”
老夫人嘴角扬起了苍老精明的弧度,“放心,这次陆重渊再无醒过来的可能了!”
“难道是您……”陆霜惊讶。
老夫人竖起中指抵在唇上,“不是我,不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送到我面前,我怎么会放过,只能怪他自己倒霉,我还没动手,他就不行了,看来老爷子在天之灵,还是佑着我的。”
陆霜跟着笑了起来,“那我就先恭喜老夫人重获陆家大权了。”
二人虚与委蛇,各怀鬼胎。
老夫人想的是怎么把陆家捏在手里,陆霜想的却是老夫人死后,魏家该怎么名正言顺的吞并陆家。
林晚晚是最后一个到手术室门前的。
被人群包围的姜助理一下站了起来,红着眼眶道:“夫人,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先生。”
他头上缠纱布,手打绷带,看样子伤的不轻。
林晚晚眼泪比声音先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不是说好会议结束他就会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