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助理低下头悔恨道:“当时事发突然,有一辆大货车刹车失控朝着我们的车撞了过来,刚好我们在相对狭窄的路口,根本躲不过去!我在副驾驶受到撞击最小,先生和司机都重伤昏迷,至今还在抢救。”
想到车祸现场的惨状,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夫人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先生能醒过来,就算是让我去换他的命我也愿意!”
“别说傻话,如果他醒着也不会愿意听见这种话的,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林晚晚强行压住心底的恸意,打起精神说,“货车司机被关在警察局吗?我想去见他,这件事有问题!”
姜助理愣了愣,“夫人想到了什么?”
林晚晚让他把事发时的所有细节都说出来,梳理了一遍。
“我去过宁市,曾经走过你们出事的路口,那儿根本不容许大型货车通过,这辆货车来的蹊跷,而且事发时不是凌晨,怎么会除了货车和你们外一辆车没有,如果不是你侥幸没有昏迷拨叫了救护车,不就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整个案件都不对劲,细细想来,疑窦丛生。
老夫人忽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好了,重渊性命垂危,你们两个人还在这儿费什么话,有这时间不如多为重渊祈祷。”
林晚晚看出她像在故意隐藏什么,“老夫人,祈祷无用,案件刚发生没多久,趁着现场证据还没有完全消失,应该尽快追查。”
“这事交给警察就行了,用得着你操心吗,你只会添乱!”老夫人视线阴沉的瞥过她,“来人送姜助理去休息,我们陆家可没有让伤者继续工作的道理,免得寒了员工的心。”
“老夫人我不要紧,我能坚守到先生醒来……”
“说什么胡话,重渊不醒,我就是陆家代理事的人,听我的去休息,陆家不会亏待了你!”
老夫人找借口把姜助理带走了。
陆重渊抢救,手下的人再硬,到底也不是陆家内人,没办法占据上风。
能帮林晚晚的人陆续都被带走,只余下一群不怀好意的等着看她好戏。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助。
“夫人,小心老夫人,说不定就是她对先生下手的。”姜助理临走前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林晚晚心里一紧,下意识道:“不是她。”
她刚才和姜助理当着她面讨论车祸,就是在探她。
但无论老夫人还是陆霜都没有太大反应,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姜助理走后,赵谨和魏延姗姗来迟。
林晚晚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魏延太久没见她,心情隐藏着激动,“我刚好在住院,听说舅舅出事就来看看,舅舅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没有良心?”
赵谨一脸悲伤道:“我去宁市出差,没想到路上刚好看见了这一出车祸,实在是……几位节哀。”
“先生还没死,怎么就节哀了,看来赵先生这是迫不及待了。”林晚晚没有沉浸在悲伤里,快速的振作起来冷盯着他们。
这儿所有人都是陆重渊的对手,都很可疑。
“什么,没死?”赵谨露出惊讶,很快收敛下去,满头大汗道:“是我误听了,陆夫人见谅。”
他听魏延电话说事成了就连忙过来了,还以为是死了。
不过都抢救了,应该离死也不远了。
赵谨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悄悄扬起,陆重渊一死,他们赵家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没看见,林晚晚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她握紧双手无声道:“我一定会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的,一个不少。”
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冲了出来,“病人家属在吗,麻烦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林晚晚通体寒凉像浸在冰窟里,“先生他难道……”
“病情急剧恶化大出血,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由家属决定手术是否继续!”
“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林晚晚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护士轻声说:“不到三成。”
所有的声音消失,灵魂像被剥离了肉体。
林晚晚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被护士扶住,“陆夫人,到底要不要继续?”
继续了还有三成几率活下来,不继续就只有死!
林晚晚手指发抖的捏住笔,含泪签下名字,“……继续!”
“慢着。”
老夫人扬手夺过了她的笔,傲慢道:“你没有资格签名,我不承认你陆家孙媳的身份,这份通知书,只有我才有资格签。”
林晚晚再也无法控制愤怒,“我是他的妻子,法律上只有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我是他的祖母血亲,宋嘉腹中是他的孩子,我听说之前重渊已经给你递过离婚申请了,只要你签字,他就和你再无关系,既然这样,就不要死皮赖脸的赖在陆家,继续残害我们了。”老夫人抬起下巴蔑视的说,“你的身份,我陆家绝不认同。”
护士的目光在二人中转了转,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
所有人都默契的围住老夫人,林晚晚像被抛弃的孤魂,唇色苍白的嗫嚅,“你就算不是害先生的真凶,也一定是从犯!”
“晚晚。”
人群之外,魏延走了过来,贴心的搂上她的肩膀,“舅舅不在了还有我,以前是我冒犯你了,但我不恨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看在舅舅的份上,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
魏延面带惋惜,可眉目却透着一股邪气,林晚晚看见他只觉得冰冷。
她冷漠的推开了魏延,毫不掩饰厌恶,“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魏延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度,玩味道:“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不要也得要。”
处理好一切,老夫人重新看向林晚晚,大手一挥,“把她给我关进老宅的地下室去,没有我的吩咐谁敢放她出来,就给我一起关进去!”
“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要关我?”林晚晚不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