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看上去意识不清,陆重渊简直以为林晚晚在用苦肉计。
他故作冷漠的冷下眼眸,“你做错的事可不少,事到如今还要狡辩?”
林晚晚清澈的眼眸蒙着水汽,“我真的没有。”
对上她泪眼,陆重渊看得心头发紧,生硬的撇过头,“算了,下不为例。”
他大步走到床前,嗅到空气里难闻的气味眉头一皱,“姜助理是怎么做事的,地下室住人不知道提前收拾?”
陆重渊攥住她的手腕,“这儿不能住人,跟我出去。”
冰凉的小手推开他,怯怯爬上了床,“我不出去。”
“为什么?”
“是先生让我住在这里的,我出去了他会生气。”林晚晚冷的呼出白气,“我不想让他生气。”
“为了不让我生气,你打算冻死在这儿?”陆重渊挑起冷眉。
他正要训斥,瞥见她冻得发紫的小脸,话吞了回去。
沉着脸坐上床,陆重渊粗暴的把她搂进怀里,“这次不冷了?”
林晚晚在他怀里暖和的眯起眼睛,晕晕乎乎地说:“不冷了,可是头疼。”
她漂亮的眸子看过来,“可不可以帮我揉揉头?”
陆重渊冷笑垂眸,“还挺会得寸进尺。”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林晚晚握住,放在了她的头上,“揉一揉就好,求你了。”
林晚晚正打算趁着暖和呼呼大睡,没有看见男人铁青的脸。
陆重渊僵硬了一会儿,缓缓揉了起来,“怎么突然会头疼,被老鼠吓的?”
怀里的小人断断续续说:“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以前的事,头好疼。”
“那就不去想。”陆重渊冷冷道,“没人强迫你。”
“不行的。”林晚晚轻声,“我不想忘记先生对我的好,多疼点,就能多想起他一点了。”
额头上的手顿住。
林晚晚蹭了蹭他,“头还疼,再帮我揉一会儿好吗?”
“……好。”指尖再度落下,力道却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翌日起床,林晚晚茫然的看着一排佣人,“你们怎么来了?”
佣人殷勤的微笑,“姜助理让我们收拾一下地下室,免得夫人住了不舒服。”
林晚晚尴尬的拦住她,“不用了,我是来受罚的,你们给我一把扫帚,我自己来就行。”
“怎么能让夫人亲手打扫,您只管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
拒绝了她的好意,佣人把整个地下室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洒了空气清新剂,才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林晚晚挠了挠头,“是他们傻了还是我傻了,住地下室还有这种待遇?”
明明昨天她被关进来时,佣人们一脸不屑,今天就更不得把她供起来。
被子换了新的鸭绒被,林晚晚一头倒进去,舒服的扬起微笑,“不管了,还挺舒服的。”
她翻了个身,拾起床单上一枚陌生的衣扣。
林晚晚一怔,“这不是先生衣服上的吗?”
陆氏集团。
姜助理提着一包药片走进办公室,“先生,所有品牌的感冒药我都买来了,您快吃下去休息一会儿。”
昨晚陆重渊在地下室休息了一夜,清晨才离开,并未告诉林晚晚。
他把被子和外套都罩在她身上,自己一身单薄睡袍挺到了天明。
不出意料的感冒了。
陆重渊随手拾起药片吞下,敛去疲惫继续办公,“让企划部今天内把新项目策划案送上来。”
姜助理惊讶,“先生,你都发高烧了,昨天又一宿没睡,强撑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多嘴。”陆重渊折眉,“我的身体自己有数。”
他病了也眼神锋利傲骨依旧,除却脸色苍白了点,看不出和平时的区别。
姜助理低声道:“地下室这么冷,不盖被子睡一夜不感冒才怪,您也真是的,怎么送夫人去地下室悔过,还把自己折腾病了。”
彼时,陆家的地下室来了一位少见的客人。
林晚晚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您喝茶。”
佣人们把地下室打扫过后,给她送来了茶点水果,待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陆霜目光复杂的打量着桌上食物,嘴角泛起苦笑,“我还以为你进了地下室,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没想到重渊这么宠你,魏延被送回家面壁思过,而你这里该有的一样不少。”
林晚晚抿唇:“抱歉,我听不懂您的话。”
“我知道你失忆了,应该不认识我。我是陆霜,重渊的姐姐,也是魏延的母亲。”陆霜平静的笑了笑。
林晚晚犹豫道:“我应该叫你,大姐?”
陆霜隐去眼底的傲慢,“不用了,虽然我并不反对重渊娶你,但我也并不认可你当陆家的媳妇,以前不管你是因为我尊重重渊,但你扯到了魏延,我就不能再坐视不管。”
来人不善。
林晚晚抹去了笑容,“魏延的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错的人不是我,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我们的关系,是他不听。”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来找我?”林晚晚蹙眉。
陆霜淡淡道:“我相信重渊的眼光,他看不上胭脂俗粉,据我的了解你品学兼优也不是会勾引魏延的人,但只要你在一天,魏延的心就没法静下来,他和重渊的关系就回不到从前。”
听出她的意图,林晚晚不可思议的轻笑,“所以你想为了你的儿子解决掉我?”
陆霜的脸色些许不自然,“不用说的这么难听,我不是老夫人,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我希望你拎拎清,整个陆家因你大乱,闹得陆魏两家不和,舅甥反目,说出去重渊还怎么在商界立足?”
林晚晚冷笑,“口口声声是为了陆重渊,实际上你是怕魏延被他盯上,以后得不到他这个舅舅的鼎力支持,没法坐稳魏家继承人的位置吧?”
她字字犀利,陆霜没想到她这么聪明,面色难看的轻咳一声,“是又如何,我只问你一句,你要怎么才肯离开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