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纳命来!”
正此时,赵子龙杀了过来,一枪砸向吕布面门。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反抗,踉跄挡了两招,心中暗暗震惊:这小儿还有如此力气?
不过他也是豪横之辈,虽惊不惧,片刻便稳住了座下战马,手持大戟攻击,口中高喊一声:“来得好!”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两匹马车轮旋转,却是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但吕布此时一心想走,谁也留不住他。
张辽见大势已去,也是上前帮吕布挡开赵子龙,随即二人带着残兵迅速遁去。
一名晋阳校尉自愿为其断后,他举着刀狂吼,但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往日贼寇碰到正规军,哪怕人数占有优势,也是一打就溃,可今天这波人不一样。
他们见到正规军,不禁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神情很激动,有种可逮着你们的感觉。
很快,黄巾军的人就稳住了场上形势,晋阳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然失败,校尉仍旧举着刀狂吼。
“来呀,你们来杀了我,来呀,杀呀。”
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兵手一哆嗦,一枪捅了他,校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含糊不清的话被腔子里喷出的血取代。
于是这场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巨鹿城大获胜利,几乎全歼晋阳军。
张角命田丰带人迅速打扫战场,考虑到吕布只带有大概一千人突破包围,可能会有疯狂反扑的情况发生,所以放弃了追击。
毕竟那个男人发起疯来,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方天画戟下。
一波人聚在城门的阁楼内,张角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臧霸等人的大笑声。
“此战大胜而归啊,那吕布也不过如此。”
“嘿,我们明明都看见了,臧将军的铁锤被砍断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到,你都要被人杀了。”
“这是计谋,计谋的事你们懂么,计谋……”
于是又换来一阵更愉悦的笑声。
张角淡淡道:“文皓与樊老将军呢?”
“……”臧霸等人。
“参见主公!”
这时田丰刚好下城墙,望见张角在阁楼内。
“主公,残军都被我们擒住了,卸了他们的兵器,现在手下兄弟正看着他们。”
“那白袍小将呢?”张角问道。
“喔,刚才看见他好像在战场上找人,被我们绑了。”臧霸拍了拍手。
两个黄巾军的弟兄押着赵子龙进来,他脸上还带着些不屈的英气。
臧霸冷哼一声:“呔,见到我家主公,还不跪下。”
张角抬了抬手,示意臧霸噤声,而后他才看向赵子龙。
而他也不开口,同样盯着张角。
“为何而来?”张角道。
“为求明主而来。”
张角表情不变,语气依旧平静,道:“听说冀州的人都想要依附何进、丁原,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
赵子龙稍微收起桀骜之色,与张角对视道:“丁原义子在常山欺男霸女,何进携宦官压榨冀州百姓,若要说明主仁政,唯有将军你。”
“想要加入黄巾?”
“无非做贼而已,有些刁民祸害一方,导致天下大乱,唯独贤师你没有...”
张角挥手打断了他,冷声道:“所以你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要来?”
“我诚心投靠于你!不然为何要来此犯险?”赵子龙大声争辩道。
“你还是那个从乡村角落出来的狂妄小子,当初不杀你,无非是念你护一方百姓有功...”
赵子龙突然丢出佩剑,怒喝道:“那你今日杀了便是!”
张角一脚踢开佩剑,转向田丰道:“把这个小子,给本公轰出去!”
说罢,张角便走出了阁楼,不再理会赵子龙。
“你杀啊!无非是记恨当初我在常山所为,气量如此狭小,也配做一军之首?”
“放肆!”
臧霸等将士闻言便要杀了赵子龙,可被田丰拦住。
“田丰,你这是何意!”臧霸将大刀抽出,指着田丰。
田丰不退,反而转身看向赵子龙,道:“灵帝称‘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为我母’,帝王昏庸,任朝中国贼享乐。”
“迫害忠臣,两次党锢之祸皆是血淋淋的罪证!”
“无数郡守拜于常侍赵忠、张让,其亲人、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
“我家主公不愿留你,无非是你还对农民起义心存芥蒂!若将军真一心为天下百姓,岂能说出刁民一词?”
“杀官吏,屠戮豪强地主,那何尝不是百姓的垂死抗争?”
赵子龙顿时语塞,他的确对黄巾起义还存有芥蒂,但宦官所为他也知晓,可他宁可去怪罪百姓造反,也不肯诛杀奸臣宦官。
臧霸冷哼一声,将大刀拍在桌上,冷冷盯着赵子龙。
田丰继续说道:“这位将军,我家主公不愿留你,还请你自行离去吧。”
张角走下城墙,刚好见一队军士火急火燎的冲进城门。
而那队军士居然抬着一个人,张角定睛一看,立刻大喊道:“站住!”
“主公!是主公!”
“主公,樊将军快不行了!”
樊丰艰难的睁开双眼,见到张角到来,也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本想行礼的他,扯动了胸前的血洞,剧烈咳嗽起来。
张角立刻将其扶住,道:“从今日起,老将军不用再向谁行礼,包括本公在内。”
樊丰轻轻咳嗽一阵,面色越发苍白,他笑道:“天命授于主公,属下必须跪。”
张角再次扶住了他,道:“能取南皮,老将军是第一功,能歼吕布,老将军也是第一功,我应该敬将军一杯酒的。”
“属下万万不敢。”
张角悄悄搭脉,樊丰的心脉起伏越来越弱,那胸前的血洞还在往外渗血。
以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根本救不了他。
“主公...属下还...想再看一眼冀州。”
“好,我送你上去看看!”
张角小心背起樊丰,迈步踏上巨鹿城头。
中途几次有人想要接过樊丰,都被张角严声喝退。
四周人见到这一幕,心中都暗暗感动。君臣如此,传告天下,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带着腥味的长风扑来,城下虽堆起尸山,冀州的名山丽水,一草一木,都能收入眼底。
向南望,樊丰眼神有几分炙热。
那里有最大的敌人在等待张角,日后的一战,将决定天下的归属。
遥想当年,自己只不过是广宗县一个无人问津的穷酸武夫,从那天夜里的一把火出世,走到现在成了张角的左膀右臂。
此战过后,天下人也该知道自己的名字。
日后,自己还将参与那举足轻重的一战。
“樊老哥!”
“老将军!”
樊丰转动眼眸望去,是臧霸他们,他们哭喊着爬上城头,堂堂悍将,被一个台阶绊倒在地。
生人如此,夫复何求,生人如此,夫复何求……
“主公...”
樊丰缓缓闭上了双目。
他永远合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张角愣了愣,回首望去,樊丰闭着双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到此刻,脸上竟有一些红润。
从广宗县到南皮城,张角走过的每一步,樊丰都要冲锋陷阵,争做先锋,南皮一战之后,消耗的是他所剩无几的生力。
走到巨鹿,他还想继续走下去,但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宏图大业一梦中,有心护主,却是无力回天。
张角轻轻将他放倒在地上,让他身子靠着墙垛。
“好好看一看吧,我陪着你一起。”
张角也席地而坐,靠着樊丰身边,他没有伤心流泪,也没有大呼小叫。
只是这样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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