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去，黎明将来。
“我会混在温尼德的人里面，跟你们一起去东区。”
阿雾的声音，唤醒了祈舟被发作的毒折腾到近乎涣散的神智。
“……嗯哼。”
祈舟缓了一缓，才懒洋洋的应声。身体钝钝的疼，让他懒得思考也懒得说话。
“我之前有五个人留在东区，没跟过来。现在肯定已经被派到火并区当炮灰了。”阿雾平静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要去找找。”
“……嗯哼。”
“虽然我讨厌社交，但想拿回我的东西，还是需要一些人手。”阿雾盯着懒洋洋的祈舟。
“先定一个小目标，一个月之内，搞定白鹰会，让温尼德当上会长，然后尽量能让白鹰会进到切尔西·塔伯的视线里。”
“……嗯哼。”
“如果计划顺利，切尔西·塔伯参与五月初的长老会的时候，我们能混在随行人员里一起去。”
祈舟睁开眼睛，好奇道：“然后呢？”
“你怎么不‘嗯哼’了？”阿雾拧眉。
“嗯哼。”
“……”阿雾黑线。
“既然是长老会，我那个便宜哥哥肯定也会去。”
祈舟在此刻，感受到了阿雾的念里出现的汹涌杀意。
他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咬着嘴唇：“然后，杀了我哥哥，我就是长老。”
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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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垃圾山，温度适宜，空气也比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后要好闻。
阿雾与祈舟从垃圾堆里面爬出来，迎着微光，爬上垃圾山的顶端。
“话说起来……”祈舟扭头看向阿雾问道：
“你知道白鹰会这么多事情，是让你的手下打探的吧？你早就想借用白鹰会的势力了吗？”
“嗯。”阿雾点头道：“第九区跟第五区边界，也就白鹰会的势力值得一看。想选也没得选。”
祈舟不解：“你的那两个人不是会念么？”
“东区和西区两个长老一直不和，所以我才会来西区，这样我哥的手没法伸那么明显。”
阿雾平静的解释：“会念的人稍有轻举妄动就会被注意到，我哥不好让很多念能力者过来。但同样的，如果被保护的太明显，被西区长老察觉到了身份，我同样没好下场。”
阿雾盯着自己的手，轻声道：“而且，就算没刚才说的那些，我也不放心随便让其他人保护。”
祈舟：“那两个人有问题？”
阿雾答：“他俩是之前我父亲的管家派来的人。”
“虽说保护，但监视的意味同样明显，只不过管家先生的立场还算中立，哪怕他现在蛮被我哥重用，但碍于我父亲的遗命或者出于某种考量，他不想我死。”
阿雾冷笑着总结：“所以，他会费心维持“我不会念也出不去，同样不会被我哥杀掉”的局面——这是他希望的‘平衡’。”
阿雾沉默片刻，提问：“你问我这个，是想从那两个人那里学到更多关于‘念’的东西么？ ”
祈舟笑了笑：“当然。一知半解吃大亏，我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念’这种东西，如果不弄个清清楚楚，真的是觉都睡不安稳。“
“有吗？我看你晚上睡的挺香的。”
阿雾故作疑惑：“说实话，我第一次在流星街看到晚上能睡那么死的人。”
祈舟：“……我那是疼的，别瞎说。”
“呵。”阿雾不屑一笑，脸上写满了“你看我信么”几个大字。
他神色微沉，缓缓道：“对那两个人来说，不能让我接触关于‘念’的一切是禁令。但在我干掉我哥的人之后，那两人应该知道我已经学会念了。”
祈舟微微歪头，提问：“他们会跟那位管家先生汇报吗？”
“我猜不会，毕竟嘛，管家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雾冷冷笑道：“他俩让我死了是任务失败；没看住我让我学会了，同样是任务失败呢。”
“任务失败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倒不如彻彻底底的跟你混？”祈舟了然，“说不准以后还能飞黄腾达呢。”
阿雾点头，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哈。”阿雾站起来，“走吧，先去找温尼德。补课不急，等我晚上从东区回来。”
祈舟同样站起来，两人并肩，朝第五区飞驰。
……
两人来到温尼德的驻地外。
阿雾示意祈舟自己会躲在暗处，祈舟点头，走到驻地的门外，向里望去。
温尼德站在空地中央，身后站着他的手下和一众小头目，与身形壮硕的大汉对峙。
那个大汉，正是祈舟偷窥白鹰会会议时见过的，其中一个堂主。
大汉身后同样站着不少人，大汉笑的狰狞，捏着拳头，指节咯吱作响：“温尼德，老子跟你借人是看得起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今天放话在这，这人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温尼德脸色铁青的瞪着他，但他的目光越过大汉后，看到了站在门旁的祈舟。
祈舟朝他微微点头，示意这人可以交给自己解决。
温尼德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眼睛里的凝重也散去。
“拜尔堂主，大家都是一个帮的人，过去给您帮忙自是没问题。”
温尼德客客气气地笑了。他的话让他的手下和那些头目们神色骤变——他们不是拜尔的原班人马，倘若被温尼德“借”给了拜尔，只有被放在前面当炮灰一条路。
而拜尔同样收了笑，眼神中的戏谑收敛几分。
这个他从来看不起的代堂主，上一秒还拒不配合，下一秒又改了口——这种反差，让他感觉极其不对劲。
“是这样的，毕竟我也是刚刚上任，底下的兄弟们不太服气，这样，只要拜尔堂主您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愿意为您效力，我绝对不会多嘴半个字。”
温尼德客客气气的退了半步，“如何？”
随着温尼德的话，祈舟缓缓走到院子里，抬眼看向在拜尔，在此人陡然阴沉下来的眼神中，勾起嘴角朝他友好的笑笑。
他确实很友好，但在拜尔看来却不是这样。
“温尼德！你他妈是在拿老子寻开心吗？！”
拜尔盯着祈舟，这个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岁还没自己胸口高的小孩，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怒骂了一声，朝着祈舟大步走过去，然后抬起手狠狠地一拳砸过去。
随着他的拳风，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小头目和小弟们，眼睛里划过嗜血的光——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头被锤爆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