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袖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寝殿的,头脑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叫人打水来为自己梳洗。
浓桑的衣裳被她顺来,若是不送去,那家伙怕是要永远泡在泉水里了,便事先吩咐了小厮去给他送去。
是夜
月光如水,星辰漫天。
待霜厅中设下宴席,歌舞升平,气氛融洽。
高位上的容袖手持团扇半掩面容,仅露出一双清眸扫视四周。
若非那几人轮番去请,她死活是不出席的,今日此遭,往日脸面可都丢了干净,那几人倒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如何如何。
宋玉书侧身抬眸,恰巧对上容袖那双动人的眼睛,二人瞬间一怔,莫名感到惊慌。
“嗯...咳咳咳。”容袖假意咳嗽,持扇不停扇风,只觉热的不行。
“冷就不扇了吧?”浓桑见她脸红似火,却不停在咳嗽,知道她在掩饰什么,故意开口调侃。
容袖咬牙瞪他,随即举杯饮酒,一连五六杯酒水下肚,依旧无法镇定。
真真要命了......脑海里的场景根本无法挥去。
......
酒过三巡,任何不堪都被抛之脑后。
容袖总算不再遮遮掩掩,大方面对几人。
她手举骰盅,颇有架势地摇几摇,随即‘啪’地一声砸在桌案上。
楚川亦是架势十足,一摇过后便停下。
“三个六。”楚川道。
容袖二话不说就打开骰盅,随即又伸手去开楚川的。
“哈...你又输,喝罢!”她好不得意,也算是报了当日在幽州输的那一局。
“你什么运气?”楚川似有不服,他一人连输也就罢了,偏生场上没人赢过。
容袖挑眉,扫视了眼在场一众手下败将。
“自是我天赋异禀,尔等岂能比肩。”
浓桑轻捏她的下颌道:“是是是,你最厉害。”
宋玉书轻抿薄唇道:“我能否一试?”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这般氛围了。
几人同时望向他,是还有只漏网之鱼。
容袖瞥向楚川,示意他将骰盅给宋玉书。
“你也会?”
宋玉书笑如春风:“略懂。”
他平日是不喜欢沾这些东西,但不代表一无所知。
容袖笑笑,对战宋玉书,她更是自信,这人只读诗书,哪会去钻研这些东西。
二人对坐着,摆好架势,余下几人各自寻了舒服的姿势坐好,拭目以待。
容袖低眸望了眼那几粒骰子,满意一笑:“两个一。”
宋玉书斩钉截铁道:“六个一。”
“......”几人无语错愕。
容袖:“???当真?”
后者颔首,依旧浅笑。
容袖只当他胡乱叫的,索性给他个教训,开了骰盅,只摇出了个一。
宋玉书从容不迫,自然揭开骰盅。
几人全神贯注,看着桌案上那几粒骰子发愣。
“豹子???你有两下子啊。”容袖愿赌服输,举杯饮酒。
二人再次作势摇起,容袖还未觉事态严重,只当宋玉书首次运气好。
十几番轮回下来,对方不是豹子就是顺子,众人不禁开始怀疑宋玉书是否出老千。
浓桑事先将人按住,将宋玉书从头搜到了尾,均一无所获。
容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骰子有问题,跟宋玉书交换着摇。
又是几番比较,容袖输得一败涂地,已经甘拜下风。
看戏的几人心有不服,均跃跃欲试,轮流上场。
结果可想而知,均以失败收场,喝倒了一地也没能赢上两局。
容袖醉得迷迷糊糊的,看几人倒的倒,趴的趴都忍不住笑了。
“宋玉书,你深藏不露啊。”
后者依旧清醒,神色仍然温和,没有显露骄傲。
“运气使然。”
容袖晃了下昏沉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起了身。
“我困...回去睡了。”
宋玉书恐她被绊倒,忙上去搀扶。容袖觉浑身瘫软,顺势倒入他怀中。
“劳驾...带我回去。”她说着便闭目凝神,只觉天旋地转的。
宋玉书将人打横抱起,小心避开周遭横倒一地的几人。
吹过几缕清风,容袖觉得舒服了不少。
宋玉书将人轻放入床榻上,随即踱至外间倒了杯茶水折回。
“容袖。”他低声轻唤,又将人扶起。“喝点水。”
容袖任由他将茶水灌入口中,很配合他的服侍。
不知是否因醉酒的缘故,容袖觉身上燥热难耐,胡乱抬手扯着身上的纱衣。
衣领微敞,一寸柔白映入眼帘,宋玉书忙避开目光,紧握住容袖的手腕,不让其乱动。
“好热...你别拉我。”她略感不满,跟宋玉书作对拉扯。
宋玉书恐自己失手伤她,没怎么用力,反被容袖扯下,不慎将人压倒在床。
“抱...歉。”
他紧张不已,首次离女子这般近,异样的热意直涌头脑。
是真的很热.......
四目相对,容袖抬手轻抚他文雅的面庞,指尖缓缓下滑,落在他的喉结上轻触。
宋玉书错愕,异常的酥痒传遍全身,呼吸似有停滞,手指紧攥着容袖身侧的薄丝被。
“你...身材好。”容袖语调轻柔,带着几分调戏。
“什么?”宋玉书眉头微蹙,这女人在说什么东西?
从未想过会从她嘴里得到这般暧昧的评价,真是...荒唐又致命。
容袖唇角带笑,手掌抚上他的胸膛,隔着那层丝滑的蓝袍感受对方的心跳。
“我说...宋少卿...身段甚好...”
二人对视,忽然沉默,同时想起白日在后山的场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体内邪火如藤蔓般爬上心头,渐渐蔓延开,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难安。
一股微妙的气氛弥漫开,充满了禁忌与诱惑。
宋玉书紧抿薄唇,努力保持镇定,容袖身上的酒气缠绕着淡淡的幽香不断侵袭,似要将他缠死在此。
容袖眸光闪烁,脑海中是他在水中的身影。
结实的胸膛,微湿的乌发,深深烙下印记。
“宋玉书...你这身傲骨下,藏着什么?”
这个人,在她心里如青竹修正,似淡淡书香神秘,吸引她不断想去探索。
宋玉书呼吸粗重,蓦然伸臂将容袖抱紧,一切礼数,骨髓里的克制,不敌她三言两语的撩拨。
“陛下是否真想知道,玉书的傲骨下,藏什么?”
他身上有股书墨淡香,眼下混合着缕缕酒香,令人不尽眷恋,不舍推开。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可好?”
娇嗔的语调入耳,宋玉书心间春水泛起惊涛骇浪,最后一点理智也全然被抽去。
他将容袖拥紧,低头吻落,含着她唇间的酒香一同吞下,将自己多年的念想与其分享。
容袖已被宋玉书完全掌控,沉浸在他一点一点的试探中。
宋玉书手掌轻按在她身前,薄唇贴在她耳边。
“玉书在陛下面前,没有傲骨,这身皮囊下...藏着的,是相思入骨,是欲念焚身。”
话落,他忽地扯下容袖的衣领,就着屋内忽明忽暗的烛光,拥她入怀。
旖旎如春水泛滥,阵阵涟漪荡漾,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