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之日。
万里晴空,阳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熠熠生辉。
万众瞩目之下,容袖与晋离携手缓缓步入大殿。二人身着大红喜服,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容袖一身红衣似火,头顶凤冠绚烂瑰丽,与晋离牵手对望。
这个人,注定会陪着她一辈子,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携手共度风雨。
晋离同样是大红喜服,温润的面容此刻尽显英气逼人,他目光坚定,深潭般的双眸盛着浓烈的深情厚谊。
此生命运多舛,诸多不顺,好在,一切还有容袖。
走完流程又入深夜。
夏日里蝉鸣不断,风声也紧凑。
容袖与晋离二人共坐床榻边,目光交汇,万千思绪如翻涌的海浪,在心头起伏不定。
从青梅竹马到两心相映,再至眼下的名正言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又那么的来之不易。
晋离抬手,指尖轻卷容袖耳边的碎发,温柔缱绻。
“面对你,还是首次这般拘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看着容袖长大,总能轻易看透她的心,向来的从容不迫,而当下却显然心慌意乱。
“我知道,我们会有这么一天的。”容袖语气哽咽。
虽说这天来得晚了些,可结局未变,更值得去珍惜。
晋离牵着容袖起身,缓步踱至琴几后,扶着她坐下,自己亦是矮身坐于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搭上案上琴弦。
“我再教你抚一曲。”
容袖天资聪颖,晋离仅教过一次她便找出了规律,虽说疏于练习,却不曾遗忘。
“好。”她很乐意学。
晋离带着身前女人,指尖轻拨动琴弦,缕缕玄音弥漫,如见山水云雾缭绕,如听风中叶落鸟鸣,蕴含着无法言出的温暖与冷漠。
一曲毕,玄音却久久回荡心间。
“这是.....凤求凰?”容袖对音律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晋离在她耳边细语道。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这曲琴音,会将他的心意全然告知容袖。
“阿离。”容袖回身望去,对上他带着湿意的眼眸。
“袖袖,夜了,是该安置?”他说着,便顺势将容袖打横抱起,迈着阔步径直走向床榻。
屋内红烛摇曳,红绸高挂满屋,一派喜气弥漫。
“邦邦邦!!!”
有人在敲门,刚躺下的二人陡然一惊,迅速翻身坐起。
还不待二人下榻查看,一群乌泱泱的男人便风风火火地闯入了内殿之中。
几人齐齐立在床榻前,意味不明地盯着床上错愕的二人。
“你们......这是?”容袖显然不知所措。
浓桑笑笑,大步迈上前,一把将容袖从床上拖了下来。
“良辰美景......我们......自是来闹洞房啊。”他说话大喘气,给容袖吓一跳。
晋离也不紧不慢地下了床榻,被打搅好事,肉眼可见地神情有变。
“我觉着,诸位是想找事。”
林萧嘴角微微勾起,对晋离道:“你晓得便好。”
容袖无奈,抬手拢好微敞的衣领。
她避开这几人,直接立晋离为皇夫,他们自然不乐意。
“你们要怎样?”晋离淡然道。
楚川冷不丁回话:“摇骰子。”
“......”
众人沉默,没有反驳。
“今日,今夜,摇骰子???”晋离面色沉几沉,颇有想动手的意思,他们这摆明的不想他好过了。
容袖深吸口气,望向一旁安静的宋玉书与寇悠然。
“你们没有异议么?”
二者眸色坚定,同时点头。
容袖险些笑出声,瞥眼见晋离脸色忽白忽红,今日,是不能如他所愿了。
浓桑凑前,抬臂搭上容袖的肩膀。
“摇骰子不是自取其辱,谁能玩过宋玉书,不若......打麻将。”
“打麻将???”屋内众人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几名宫人便井然有序地入了内殿,搬桌子的搬桌子,收拾的收拾,很是利索,像是早有练过似的。
宫人们忙完便退出,留下一桌的白玉麻将在四方桌上。
容袖对着几人竖起了大拇指,他们指定早有准备,就等着今夜闹腾。
晋离已然放弃,纵使他谋略过人,今日也赶不走这些存心找事的混账。
“你们谁先来?”容袖颇想上场,她可有几年没玩了,手痒的紧。
楚川与浓桑当仁不让,各自占了方桌角。
林萧也不客气,兀自寻位置坐下。
剩下几人无声对视,没有动身。
寇悠然微摇头:“不会。”
容袖明了,他向来只与药草打交道,上次学会摇骰子还是她硬教的。
“我教你如何,我先带你观战。”容袖笑道。
寇悠然颔首,往她跟前凑去。
“宋少卿先罢,我去叫人备些吃的过来。”晋离说着便转身去取外袍穿好,顺便将容袖的衣裳也拿了过来。
宋玉书矮身端坐于桌前,有模有样地跟几人搓了起来。
容袖挑眉,看不出来,这厮...会的不少。
原本的春宵苦短,现下却成了麻友会聚,闹腾一片。
楚川坐在浓桑下家,还未伸手拿牌,就再次被碰走,总是错失好张。
“你怎么打的牌?”纵使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得,几局下来浓桑都在故意点他好张。
“还带急眼的,沉不住气就别打。”浓桑回怼,又道:“八万。”
“碰。”对面的林萧毫不客气的将牌碰走,楚川再次失去摸牌的机会。
浓桑得意笑笑,伸手摸来一张牌,顺眼一看,眸光发亮:“胡了!”
楚川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当真想掀桌子。
“浓桑...你悠着些。”容袖都看不下去了,年纪最小的反倒处处吃亏。
后者瘪嘴:“他技不如人,不怨我,姓楚的...给钱,快点。”
楚川不情不愿地捡了锭金子扔过去。
“我来。”容袖将楚川拉起,自己坐了下去,顺手将衣袖挽起,露出节粉白藕臂。
几人见她架势十足,也没有故意放水,颇为认真。
几番轮回下来,容袖身旁的方登上金子银子堆如山高,顺风又顺水,赢得盆满钵满。
“胡了......”
“又胡了......”
林萧蓦地站起身,耸耸肩:“我没钱了。”
容袖失笑:“你不是最有钱的么?”记得在夜郎时,这厮可是随身装一荷包的金叶片,这才哪到哪。
“没带够,懒得去取,我看你打。”他踱至容袖身后,自顾拉了张凳子坐下。
容袖看着寇悠然道:“你要不要试试?”
后者浅笑似有若无,漂亮的双眼微闪:“不了。”
容袖不强求,对着前方的晋离挑了下眉梢。
晋离暖笑如春阳拂面,缓步行至桌边,端正坐下。
容袖双手码着麻将,趁人不注意便偷偷使小动作。
她紧咬着唇瓣憋笑,偏头跟身旁的楚川神色交流,示意他去偷看他人牌局。
在旁观战的林萧发现端倪,瞳孔骤然收缩,敢情容袖是这么赢的,那他的钱,不是白输了。
寇悠然纵使对此一窍不通,也知道容袖在使诈,上场也是输,不如观战,看她几时被发现更有趣。
宋玉书亦是输得差不多了,却没发现容袖在做什么,只当自己技不如人。
浓桑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想去怀疑容袖,只是打起了精神。
晋离抬眸,恰巧对上容袖含笑的目光,那眼神似在说:你输定了。
轮到容袖出牌了,她照例先伸手取牌。
还未待她手落下,便被人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抬眸一看正是晋离。
晋离唇畔笑意浓烈,顺势将容袖的手转翻过来,一张玉牌忽然从她的袖口处坠落桌案内。
“这......袖袖在做什么?瞧着颇有趣?”晋离若无其事地说着,当众拆穿她的伎俩。
容袖惊愕,白皙的面庞瞬间染上红霞......被抓了个正着。
浓桑瞪大了双眼:“好啊!我说你怎跟财神爷附身似的,原是出老千,我怀疑自己都没怀疑你。”
宋玉书亦是震惊不已:“呃......一国之君。”
容袖尴尬笑笑,施施然起身:“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们认真可就输了。”
话落,她便忽地逃离现场。
屋内几人追的追,拦的拦,顿时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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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出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