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桃花
陈也周六上午有事，便跟曲银灯约了下午一起打球。
“晚上还是住我家。”她犹豫了下，“我能叫上子康一起吗？”
“哟哟哟，都子康了。”曲银灯酸了，“你俩现在是……”
“他已经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了……”
“啊！”曲银灯一声大叫，把在厨房煮螺蛳粉的沈莱吓了一跳，“sorry丶sorry……什么时候的事啊，你都没跟我说！”
“就你刚去上海那几天，你忙得要死，我就说等你回来吧。”陈也有点娇羞，“本来想着周六告诉你的，谁让你刚刚问了？”
“那肯定得叫他了。”曲银灯替她高兴，“那我想想我要不要也叫个人，不然打不开……”
“我让他叫芮楠吧，上次那个西装男。”陈也主动说，“他打网球的，羽毛球应该……差不多吧？”
俩人於是一拍即合，曲银灯收拾好了东西，只等着陈也给她具体时间。
陈也定的是周六下午3点的场地，约了2小时，又提前一天给三人预约了入校。
周六早上，曲银灯还在看《西川一梦》，再有5集就大结局了，她看得入迷，一分钟都舍不得停。
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来，见是一条好友申请，来自一个叫rn的人，头像是约翰·特拉沃尔塔在《低俗小说》里的剧照。
曲银灯一下就猜到了这是谁，点开添加方式，果然看到是陈也推荐的。
“西装男加我干嘛？”她立刻去问陈也。
“我让他开车把你顺上。”陈也还记得上回俩人顺路回去的事，昨晚就跟芮楠说了。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我的姐？”曲银灯哭笑不得，“他住梧桐山水园。”
“？？？”陈也发来一串问号，“那上次你俩咋顺回去的？”
“顺个p。”
“我靠！”陈也似乎才反应过来，“曲姐，你今年是不是旺桃花？你去算算吧，怎么一个个的……不对，是我给你旺桃花吧？这可都是我牵线的男的……你得请我吃饭！”
“吃丶吃，请你吃五星级自助。”
“这还差不多。”
曲银灯无奈地通过了芮楠的好友申请。
他上来第一句就是：“没想到，这么久才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曲银灯不想麻烦他，可这人偏偏是个又有钱丶又有闲丶又有脑子的，知道她大概出发时间，竟然提前10分钟就说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
“你这样我会有压力。”曲银灯也没跟他绕弯子，“本来上次就麻烦你了。”
“那就当我麻烦回来一次，这下扯平了。”
她穿戴整齐下了楼，却看见芮楠开的只是一辆奔驰gl8，於是松了口气。
芮楠人精似的，哪里看不穿她的想法，笑着说：“我只是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和子康他们公司有一点业务往来而已，不是什么超级富二代，不要多想。”
“那就好，那我压力就小多了。”曲银灯说笑道。
俩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从电影聊到话剧丶歌剧。
“其实上次的小剧场我不是很喜欢，但是没好意思说。”
“我也是。”曲银灯点头，“不然也不会中途跑出去了。所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剧目？”
“《十日危情》。”芮楠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那是我大学时候偶然跟朋友去看的一次，很小的空间丶很简单的舞台布置，但就是特别引人入胜，那种紧张刺激感丶悬疑感，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女朋友吧？”曲银灯猜。
芮楠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讲话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曲银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说到美好的事情的时候，人的眼神会变得柔和，你又说是大学……当然是女朋友了。”
“嗯。”芮楠擡手摸了摸鼻尖，“当时是很美好的，你说的没错。”
“听说你会打网球。”曲银灯打量他一圈，“不知道羽毛球怎么样。”
“新手村级别。”芮楠自嘲道，“希望我们别输太惨就行……”
她们到的太早，何子康还在路上，陈也还没收拾完。
“没事，那我俩先进去坐着等，你们到了在一起开始。”曲银灯挂断电话，领着芮楠走近了球馆。
西馆今天空出来了，才刚2点多，学生们还不多。两人找个观众席上的位子随便坐下，接着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网球难么？”
“嗯……刚开始有点，要对着发球机练习很久，那种孤独很难。”芮楠故作深沈。
“啊这……”曲银灯接不上了。
“哈哈，完了，把天聊死了。”他摆摆手，“其实都还好，下定决心的话，没什么是真的‘难’的。”
曲银灯一楞，想起什么来，讪笑一下。
没等多久，陈也丶何子康就一起到了。她们报了预约码就进场，简单热身之后，正式开始了双打。
网球和羽毛球差别还是很大的，芮楠接连丢了几分，曲银灯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陈也跟何子康搂在一起对着她们欢呼。
“抱歉，我又丢球了。”芮楠把曲银灯拽起来，“感觉都不如你一个人来。”
“是啊丶是啊，还算有自知之明。”曲银灯逗他。
好在过了大概40分钟，芮楠就开始慢慢上道了。他接连从陈也手里拿了两分，要到了曲银灯的一个击掌，握着球拍的样子颇有点野心勃勃的意味在里头。
在输到第6分的时候，陈也忽然指着场外叫了一声：“李霖！”
曲银灯身子一僵，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楞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陈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开始朝曲银灯使眼色。她吸了口气转过身去，就看见李霖一行人刚刚进内场，走在最末的人明显个头高一截，旁边跟着一个穿白色运动群套装的女生。
俩人正在说着什么，方亚微微向女生低着头，眼睛却朝这边看过来。
曲银灯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同时，又似乎是松了口气。她调整好心情，站在陈也后面，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来。
“师姐——”李霖一行人明显都认识陈也，大家相互拍手示好，又跟站在陈也旁边的何子康握手。
“还没回家呢？”陈也问。
“高数还没考呢，都在等。”
方亚没跟陈也打招呼，而是停在了几步开外，沈默地看着她。曲银灯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背过了身去。
陈也只知道之前她们联系过一段时间，自然以为已经是过去式了，当然也不会很在意。
方亚见状，也不好自讨没趣，於是带着身边的女生越过陈也她们到了隔壁。
“我有点打不动了。”曲银灯说，“你们先打吧，我出去休息会儿。”
她手脚有点发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想赶紧出去透口气。
何子康於是跟着下了场，在一旁笑盈盈地看陈也大战芮楠。
曲银灯放下拍子往外走去，脚步越走越快，直到出了西馆大门，把一切嘈杂和喧闹都扔在了背后。她站在玻璃门旁边往外看去，外面绿意盎然丶草木茂盛。
有人突然从背后走上来，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快步往旁边的角落里去。那只手力气很大丶触感很特别，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方亚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将她挡在墙角，低头看了她几秒，忽地伸手抱住了她。他动作缱绻缠绵，鼻尖轻轻嗅着她的发丝，剧烈起伏着的胸膛逐渐趋於缓和。
“我想你了……”他哑着嗓子开口，“想得快疯了……”
曲银灯当然是不信的，双手垂在身侧平静地说：“你可以找别人。”
“不会找别人。”他双手抱得紧了些，埋怨似的，“你把我当什么人……”
“随便的人——我也是。”
方亚一楞，慢慢松了手。
四目相对，各自眼中都是无法言述的覆杂情绪。
“曲曲。”他拉起她一只手，“我还能去找你吗？”
曲银灯失笑：“所以呢，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
方亚没回答，阻止了她抽回手去。
“你应该回去陪你女朋友。”曲银灯冷冷地说，“美院的女生，对吗？”
方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
曲银灯想推开他，无奈体型和力气差距太大，反倒这么一动作，更方便他揽住了她的腰。
“曲曲，我想你了。”他无赖似的又亲上来，这次直接张嘴吻住了她，舌头蛮横地想要伸进来。
她咬牙避开，他又追过来，往前两步直接将她抵在墙上，左腿挤进她腿间，一只手松开。
“我……靠……”曲银灯骂了一句，擡头去看周围有没有监控。
“……是盲区。”他手上使了点力，小声说了句，“好软……”
曲银灯已经上手掐他了，一只拧住了他背上一块肉。
他一点不为所动，拨开她的手，又继续说：“嗯……好大……”
“你好小！”曲银灯脸涨得通红。
“是，看到你才能大。”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曲银灯想死的心都有了，见他不为所动，只好改换别的方式：“让我出去好不好？这样会被看见的……”
“你怕吗？”方亚闻言却又笑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我不怕的，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