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了
眼见方亚又一次凑上来,刚才被她说“小”的东西明显尺寸有了变化,曲银灯脑子里紧绷的弦似乎“啪嗒”一声断掉了。
“唔……你轻点……”
她靠在墙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嘴唇渐渐感觉有点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方亚才总算放开了她。
她眼前一片模糊,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视线很久才清晰过来。
“曲曲……”他又问,“我能去找你吗?”
曲银灯没反应——她的身体还沈浸在刚才那个几乎让她窒息丶浓烈到无法自拔的亲吻里。
於是方亚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的侧颈。她果然惊呼一声,捂住了脖子。
“我能去找你吗?”他隔着手一边亲一边问,“嗯?……”
“好丶好……”曲银灯松了口,“你别……嗯……”
方亚笑着放开了她:“今晚可以吗?”
“今晚我住叶子家。”她身子微微发着抖,低头长舒一口气。
“那什么时候?”他让她擡起头,又凑上来亲了一口,“你室友回来了……你在敷衍我?”
“你不是要搬出去住吗?”曲银灯开始头疼了,有种自己在哄小孩的荒诞感。
“那你来找我吗?”他目光深邃,“你会来吗?”
曲银灯想跳过这个回答,却被他再次逼到了墙角。
“我找你……”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你把地址发我,我最近不忙,我去找你……”
方亚却没回答,而是问:“你有想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想?”
“不想。”曲银灯没好气道。
“那就是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自顾自得出这个答案的。
“再不回去叶子要找我了。”她再次推了推他,只觉得面前的墙迅速向后退去。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再走。”方亚给她让开了路,却在她经过身边的时候,没忍住又一次凑上去亲了一口。
曲银灯要疯了:“你真的……”
“我才20岁,谷欠望旺盛一点不应该很正常的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懒得跟他争辩,曲银灯赶忙跑到厕所整理了下衣服头发,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回了球场。她离开的时间有些太久,陈也已经下场了,正坐在边上无聊地望着入口处,看见她回来,连忙招了招手。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拉屎。”曲银灯摸了摸鼻子,“没找到地方,绕了一会儿。”
“哦,怪不得,脸都憋红了。”陈也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曲银灯心虚,眼神躲闪道:“怎么了?”
“你不对劲。”陈也笃定道。
“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她擡眼往外看去,正好看见方亚从门外进来,脑子里“嗡”一声,“我靠,你……你不会瞒着我跟187搞上了吧?”
曲银灯死的心都有了,只好说:“……有点覆杂……晚上再说吧。”
这下陈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左边看一眼刚上场的方亚,右边看一眼正跟何子康对练的芮楠:“啧啧啧,姐妹,你真得把我供在你家案头上,我的天……这什么名场面……”
“我跟芮楠没什么。”
“那就是跟187有什么,啧啧……”陈也摸了摸下巴,“行,还是你行,牛啊姐妹,你可以的。”
幸好她们场子剩的时间不多了,两人又上场打了没多久就到点了。
芮楠看起来有点惋惜:“感觉以后多打打,还挺不赖的。”
陈也现在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正抠破脑袋想怎么把晚上跟何子康的晚饭给推了。
曲银灯站在旁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
芮楠看出来不对劲,於是问:“出什么事了吗?”
陈也趁机说:“她有个前同事……欸,刚刚听说的,人……没了……”
曲银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表情,强忍着没有露出破绽。
“子康,那什么,一会儿我陪她早点回我家去,她得给同事家里打个电话。”陈也满口胡诹,“晚上本来说一起吃饭的,没想到……”
何子康倒是真信了她的话,但芮楠却看出了里边有问题,不过他也没有明着戳破,只说:“既然这样,那我和子康一会儿先走吧,今天打球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没想到……聚散有时,这么快要分别了。”
曲银灯觉得他话里有话,跟他点头握手:“谢谢,再见。”
二人坐何子康的车回陈也家,陈也跟男朋友简单道别之后,拎着曲银灯就上了楼。
“交代吧。”这次她连第一个步骤都省了,直接让曲银灯坐在了地毯上。
曲银灯心一横,干脆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说了,越说心里越没底,声音都变小了。
听到一半,陈也就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是用屁股思考的吗?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她简直要气炸了,“这是三观问题……我为你的决定感到悲哀!悲哀——”
曲银灯臊眉搭言:“是,我不应该。”
陈也暴跳如雷,又是骂骂咧咧半天,末了却问了句:“他干净吗?”
“啊?”曲银灯被问住了。
“啊?你‘啊’个屁啊!你有没有做过身体检查?那些……病……”她背着手来回踱步,“我的老天爷,你胆子可真大,青春期叛逆丶叛逆到现在是吧?什么人都不知道就往家领,真出事你到哪儿后悔去啊!”
“这不是你师弟……”
“我师弟怎么了?现在大学生有多少艾滋病,你知道吗?他找你之前有没有找过别人,你知道吗?他跟别人戴套不戴套,你知道吗?我师弟……”陈也气得用手指戳她脑门,“你再说这屁话我就揍死你!”
曲银灯自知理亏,抿着嘴不说话了。
“明早跟我去医院检查,我也得查……”陈也气愤地一甩手进了卧室,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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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挂了两个妇科号,带着曲银灯开了“免疫八项”的抽血单子,还让她加一个单独的hpv。
“我上半年体检刚……”
她一记眼刀,曲银灯就不敢再说话了,乖乖拿着单子去做检查。
抽血结果一小时就能出来,hpv要3天以后,俩人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坐着等。
“你打算怎么办?”陈也沈重地问。
“不知道……”
“别给我放屁。”她是真的气着了,三句话不离“屁”,“听你的意思,你俩都没准备好好谈,这种……不正当关系,是断还是留,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知道该断。”曲银灯闷声说。
“那就是不想断。”陈也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她是真心把曲银灯当好朋友,但好朋友就在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却一点没察觉,简直不配为人师。
“……不想断随你,但你得让他也去检查。”她只好提出解决办法,“跟他说清楚,不能不戴套丶不要在外面乱搞。回去找找得病的那种文章和视频发给他,让他知道这东西是不可逆的,严重的话他会死,死之前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他乱搞才死的。”
“好。”
“别去你家里,你室友如果知道这件事,对你在公司的形象不好。虽然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但是不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人是社会动物,就会有群体行为,别把这种事情的传播扩大化。”
“好。”
“虽然对方是20岁龙精虎猛的年轻小夥子,你爽了也不吃亏,但还是很离谱……哪天想通了就赶紧断了,别墨迹,我真是受不了你犯傻。”
曲银灯失笑:“好。”
“再笑我揍你。”
她立刻收起笑容,恢覆了严肃的神情。
幸好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周二hpv结果也出了,没问题,陈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曲银灯把自己的检查结果截图,转发给了方亚。
“什么意思?”他问。
“我们长期吧。”曲银灯艰难打下这句话,“你照着这个单子去做检查,这样彼此都安心。另外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她把搜集来的7条视频挨个发了过去,按照陈也说的,详细叙述了这些疾病的危害。
方亚回:“……明天考高数,考完再我仔细看。”
“做检查。”
“好,考完去。”
曲银灯终於松了口气。
这次科技展的项目没太加班,公司只批了1天调休,不过给发了出差补助,算下来倒也不亏。最近反正也不忙,她不打算浪费这一天了,干脆留着之后一起用。
隔壁皮皮丶小栋丶山猫在做的骑行俱乐部相亲活动已经办了第二期了。
第一期他们策划了品酒会,请了以前做活动认识的品酒师,去了郊区的一个酒窖,环境和氛围特别好,这群喜欢追逐品味和调性的男男女女对这次活动很满意。
第二期办的是热气球飞行,听起来很浪漫,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有点难把控,部分会员还出现了不适的情况,导致中途退出,俱乐部最后退了两个人的费用。
“下次不能搞这种有风险的了。”皮皮头都大了。
“得亏大部分人还比较高兴,否则估计这项目要腰斩了。”
“安全点,就搞调香吧,我那个调香师朋友很安全,没有一点风险。”
“同意!”“同意——”
於是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