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易小川与左慈的交流！
曹营和袁营群策群力、众志成城，为抵挡赵王、反击赵王，出谋划策，排兵布阵。
而后有数名使者向着洛阳出发。
汉帝将成为他们破局的唯一关键所在！
若是汉帝还无法调停此战，他们必须放弃兖州，立刻撤离兖州！
与此同时，颜良等将率兵五千，向着赵云包围而去。众志成城，势必要拿下在兖州腹内袭扰、疲敌的赵云等将！
易小川也有属于自己的事情做。
自从在曹操诸将面前，易小川出谋划策，展现出过人的战略眼光和军事能力后，易小川毫无悬念的加入军事参谋之中，任职军师将军。
除了易小川还有许攸等谋臣，毕竟曹营和袁营，已经是一致对外，联盟抗敌的状态了！
正应该各司其职、人尽其用，发挥最大的效果！
不过在离开曹操府邸，前往军队报道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左慈。
两人四目相对，旋即竟心照不宣的来到鄄河边，循着岸边的杨柳树，静静望着流淌而过的鄄河水。
此时正值秋冬时节，寒风呼啸，刺骨冰凉。刮来的阵阵寒风，吹的脸颊生疼，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而过，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岸边的两人。
这寂寥清冷的环境，正适合两人独处，私下交谈。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无人之地。但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两人都保持沉默。
寒风刺骨，但却似乎对易小川和左慈没有丝毫影响。
易小川身穿甲胄，内里有保暖内衣，因为自身武艺高强，气血强壮，血脉沸腾，因此隐隐有气血蒸腾循环，抵御着刺骨寒风，不觉得冰冷。
左慈更显夸张，道袍随风飘扬，看起来单薄的宛如一层纸张似得，可他脸色红润，哪有丝毫寒冷的样子，反而显得仙风道骨，给人一种飘渺之感。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半刻钟，还是易小川率先打破死寂，轻声问道：“左先生对方才赵王的‘沁园春雪’怎么看？”
“寥寥数字，我就看到了北方雪景的壮丽景色，纵横万里、大气磅礴、旷达豪迈，可见赵王的豪情万丈，以及对大汉山河的热爱之情！”
左慈给予了高度评价，“此等才情，也难怪商汤周武、秦皇汉祖，都不被赵王放在眼中，气势恢宏，胸襟豪迈，赵王无愧当世豪杰！”
易小川细细品味左慈的话语，仔细观察左慈的神色语态，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异常。
这首诗，只要是个穿越者，都会与他一样吐槽一番吧？！可左慈没有任何表现，反而对刘羽抄袭的诗句感慨万分，情绪甚至有些激动，似乎代入感十足，显得豪情万丈！
这是左慈演技太高深，让他看不透城府？还是说左慈真的不是穿越者？
易小川需要试探左慈的虚实，是否是穿越者、长生者等等，对他接下来的交谈至关重要。
因此他丝毫不敢大意，再问道：“我对文学略有涉猎，赵王此诗确实恢弘大气、豪情万丈。
不过说到‘惜商汤周武，略输文采；秦皇汉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我觉得有些不符合语境和诗词表达出来的豪情！”
“喔？”左慈有些意外：“易先生有不同看法？”
易小川在腹内深思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略输文采，泛指文治成就。可商汤和周武王，文治武功皆是不俗。他们善于用人、任用贤能、知晓百姓疾苦，施仁政德化天下。此评价与事实相反！”
左慈微微颔首，易小川继续说道：
“秦始皇和汉武帝，稍逊风骚，稍逊即稍差的意思，风骚出自《诗经》里的《国风》和《楚辞》里的《离骚》，泛指文章辞藻较差。
“可秦始皇和汉武帝，两人皆是风采斐然。特别是汉武帝，可是有传世的辞赋流传下来。赵王这个评价，名不副实。并且非议汉武，身为大汉诸侯王也实属不敬！
“至于冒顿单于，还配不上‘一代天骄’这个评价，浪得虚名之辈。怎么当得起与商汤周武、秦皇汉武，这等雄才伟略帝王相提并论？”
易小川一直观察着左慈的反应，发觉他根本毫无反应，眼神中都没有任何尴尬闪过。
这只要是一位穿越者，联想到原句“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对比赵王的篡改诗句，怕是能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了吧？！
左慈捋须颔首道：“易先生果然是文采斐然，老道不太理解文学遣词造句问题，但赵王这修辞手法和艺术手法，不正是文人墨客最擅长的手法吗？”
“这倒也是。”
易小川观察不出所以然，也没有在这个话题刨根问底下去，转而问道：“不知左先生对官渡之战如何看待？”
“官渡之战？”
左慈愣了愣，“易先生指的是哪一场官渡之战？近期只有数年前，李傕和朱儁在此交战。远的老道倒是有些模糊了！”
易小川发觉左慈不似作伪，继续说道：“我说的并非以往战役，而是当前曹将军与赵王对峙，即将爆发的官渡之战，左先生怎么看？”
“曹将军和赵王爆发的官渡之战？”
左慈愣了愣，旋即有些狐疑的打量易小川，“易先生，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若是两军对峙官渡，怕是荥阳、延津和白马渡口已经丢失一大半，此话若是让曹将军听到，怕是会不高兴吧？”
易小川面不改色，沉声说道：
“我也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兵法有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只有做好最坏打算，才能做足万全准备！”
“原来如此，易先生倒是深谋远虑啊！”左慈颔首道。
易小川还是发觉不了任何问题，又试探了几个穿越者必知的问题，左慈毫无异常，完全看不出穿越者的痕迹！
‘看来左慈真的不是穿越者了，以我活了数百年的观察力，就算是影帝来了，也逃不过我的法眼。但左慈不似作伪，显然是不知道，云里雾里的。’
易小川心下确定这个想法后，反而又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了。
既然左慈不是穿越者，那么“火龙烧仓”的火药利用，“冻结河水”的硝石运用，这些真的是左慈的“炼丹术”？不是后世的“化学实验”吗？！
易小川其实猜测左慈是某位化学系毕业的大佬。但如今看来，他猜错了。
左慈不是穿越者，那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真的是长生者吗？！
只要是人，身上就或多或少有些气息。师生有书卷气、将士有杀气、读书人有浩然正气，易小川这些穿越者、长生者，身上也有独特的气息。
当初感受到左慈身上独特的气息，易小川猜测他是长生者。而后在曹营交流，得知左慈利用火药和硝石的壮举，又怀疑他是穿越者。
因此易小川心下惊疑不定，此时试探过后，终于确定左慈不是穿越者。
这倒是让易小川略微松了一口气，一个赵王、一个高要，就让他感觉棘手，甚至束手无策了。如果再面对这等道法高深的穿越者，他真的是吃不消了！
幸好左慈不是！
至于长生者……
易小川心下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想了想后，只能转而问道：“左先生自称活了几百岁？”
左慈淡然道：“以讹传讹罢了，老道不过比寻常人多活数十年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左先生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能。火龙烧仓平定吕布之乱，冰冻黄河兵临黎阳城下。”
易小川一直在循循善诱：“左先生有此等神通，无风不起浪，左先生活了几百年的事情，怕是也很有可能啊！”
“雕虫小技、旁门左道，哪有传闻那么神奇？不过是借助外物罢了。方才在营地中已经谈过，正是利用火药和硝石。易先生或许不知道两物妙用……”
左慈竟然为易小川开始解释，火药和硝石的原理反应。是身为方士的他，从炼丹中意外得到的窍门技巧。这倒是符合常理。
可易小川还是不相信，无法接受。左慈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不是穿越者就是长生者。
活了几百年，易小川与高要交手成百上千次，并且不久前与赵王刘羽有过接触交涉，对此十分熟悉。
可左慈不认，易小川也不可能逼迫他招认，让他承认自己有奇异之处。
其实还是曹操和左慈，将最重要的事情和情报隐瞒了——若是将左慈移形换影的替身术，以及种种神通仙法说出来，易小川必会刨根问底清楚。
但左慈油盐不进、水泼不进，他也无可奈何。
易小川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抛出重磅炸弹，他问道：“左先生研习炼丹之术，可否听说过长生不死药？”
“长生不死药？”
左慈愣了愣，旋即突然惊醒过来，上下打量易小川，而后问道：
“老道想起来了，当初赵王与易先生有过交涉，据闻是易先生想要利用‘长生不死药’说服赵王停战，但据传闻，此事是假的！
“易先生可否给老道说道说道？你为何突然说起‘长生不死药’，而不是其他丹药？无风不起浪，是否易先生真的在哪里得到‘长生不死药’的消息？”
易小川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左慈，左慈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易小川，四目相对，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宛如定格住一般。
易小川总感觉，左慈话里有话，显得阴阳怪气的！
“这是左慈知道我服下了长生不死药？！故意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来警告我不要继续追问？！
“左慈这个方士，到底是城府极深、演技高超的长生者？还是我多此一举想多了？！”
易小川心下沉凝，百思不得其解。
他千方百计，迂回婉转，设套套话，最后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旁敲侧击，从左慈这里套到有用的信息！
左慈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可这种无孔不入，无懈可击的姿态，反而更让易小川觉得有问题、有猫腻。
太过完美，有时候就显得虚假了！
但左慈不说，还指桑骂槐、意有所指似得提起“长生不死药”，易小川也不敢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他对左慈完全是未知数，而未知才是最难以把握的地方！
易小川只能敷衍说道：“此乃我诓骗蛊惑赵王之言，江湖术士的把戏罢了。可惜最后被赵王拆穿，功亏一篑了！”
这种敷衍的回复，左慈竟然没有刨根问底下去，他颔首道：“原来如此！”
易小川真的是看不透左慈了！
这是什么弦外之意？
这漏洞百出的回复，就没有让他好奇反问吗？
还是意有所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对别人的秘密刨根问底追问，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要纠缠不休吗？！
也别怪易小川脑补的这么严重，实在是对左慈这个仙风道骨、道法高深的方士，真的是难以把握！
易小川可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城府深到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掀起他心中的波澜了。
但在面对左慈的时候，易小川道心不稳了！
易小川明白，面对未知的左慈，这是自己没有底气、没有把握、没有绝对自信的状态！
他不敢继续深究下去，避免引火烧身，而是转移话题般，问道：“说起赵王，不知左先生对赵王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看法？”
左慈想了想，而后评价道：“赵王为政宽仁，爱戴百姓，民心所向，不失为一位仁王！
纵观赵王为政，赋税改革，打击地主豪强，任贤选能，发明创造，军事成就，当得上雄才伟略之称，有中兴霸主之象！”
易小川有些惊讶，没想到左慈对刘羽的评价这么高？！
雄才伟略？！中兴之主？！这可是历朝历代开国、中兴霸主方才有资格获得的极高赞扬！
以左慈这位神秘未知、很有可能是长生者的道士，做出这等评价，已经足以证明左慈对赵王刘羽的观感，明显处于友善状态！
这反倒让易小川更好奇了，问道：“那先生为何辅佐曹操，而不是选择赵王？！
辅佐赵王，再兴大汉，复光武帝雄风，天下权势唾手可得，还能名流千古，岂不美哉？！”
这一次，左慈那淡然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许久之后，左慈幽幽说道：
“老道久居天柱山，研习炼丹之术，明五经，通奇门遁甲、占星之术。
“通过星相占卜，汉朝气数将尽，国运衰落，天下将要大乱，这才出山择身怀大气运、有天命之主辅佐，拯救天下苍生，黎明百姓！
“曹操正是老道人选之一！
“谁知老道入曹营不久，星象变动，紫薇星转，落入冀州之中，汉朝气数、国运衰落之势停滞。星相所指，赵王是也！老道这才评价其有中兴霸主之象！
“可大汉国祚，盛极而衰，这是王朝更迭、天道轮回之势，非人力可挡、非人力可阻，竟因赵王一人引发星象变动，老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易小川闻言愣了愣！
敢情左慈辅佐曹操，只是因为他身上有大气运，有天命之主的运势？！
确实！
身为汉末三国的主角之一，曹操可是曹魏的奠定者，虽然没有称帝，但魏王，已经足以将这位谋朝篡位、篡汉易主的权臣野心，展露无遗了！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曹操打破了这个白马之盟誓约，有没有称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是曹贼、汉贼！
他就是曹魏开国皇帝！
这就是大气运、这就是天命之人！
不过左慈的说法也太过违反常理了吧？他一入曹营，大汉国运衰败之势就停止了？！
这与四九入国君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了！
那时候自己入袁营？
难道那个一直在背后修正历史的幕后黑手，那个每当自己改变历史，就立刻出手修正历史的未知存在，其实已经在暗中出手了？！
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
易小川穿越到秦朝，又从秦朝活到现在。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也是有大气运的天命之人！
每一位穿越者都是如此！
他能引发这种变动，其实是有可能、有资格、有合理性的！
除了自己之外，那时候还发生什么事情？！
对了！
曹操屠杀徐州！泗水为之不流！
难道因为这个？！
一直有一个说法，人族是气运之族，每一位平民百姓，身上其实都有一点点气运加持。
而当亿万百姓的气运汇聚起来，那就是国运！
当百姓对国家失望，活不下去、走投无路、揭竿而起的时候，国家的国运自然会衰败！
而当百姓对国家燃起希望，觉得有未来、有希望，甚至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时候，反馈到国家身上，自然是国运冉冉升起！
大汉衰败的国运——
正因为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
走投无路的百姓们，揭竿而起，无疑给了大汉的国运，一记重创！
不过！
曹操屠杀徐州，泗水为之不流，为何反而让大汉衰败的国运，止住了衰败的势头？！
这不符合逻辑啊！
等等！
易小川突然惊醒过来！
刘羽！
赵王刘羽是仁王！
刘羽的仁王之名，可不是他自吹自擂吹出来的。而是靠的仁政德化冀州！靠的是冀州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靠的是刘羽的为政宽仁，爱戴百姓汇聚起来的名望！
并且！
易小川当初与袁绍在渤海与刘羽明争暗斗的时候，可是清晰的知道，冀州百姓不仅仅是安居乐业、丰衣足食那么简单。
而是，再无饿殍啊！
这是什么丰功伟绩？！
纵观古今，没有一个朝代做到这种壮举！
赵王刘羽做到了！
说实话，哪怕是易小川，都对这位穿越者同行深表敬佩！
如果不是历史无法改变，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历史的正确性，易小川也会选择臣服刘羽！
有时候，人格魅力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可惜没有如果！
“应该就是刘羽的缘故了！
“曹操屠杀徐州，泗水为之不流，民心尽失。因为这种战乱惨剧，以至于徐州周围的州郡百姓，因为战乱逃向冀州。
“冀州本就是民心所向，随着人口的增多，从数百万到上千万，气运的增加，量变到质变。
“如今全部反馈到赵王刘羽身上。而赵王是大汉诸侯王，这种气运又反馈到大汉国运之上。
“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竟然让大汉衰败的国运，暂时停止住了！
“刘羽竟然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挽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他已经在再兴大汉，他就是中兴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