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报告太后娘娘一声,就说官家诏令,在垂拱殿中召开朝会!”
任守忠前往承明殿前,通知各位大臣的路上,吩咐一个小黄门前去告知刘娥这个消息。
赵祯突然提出在垂拱殿上朝,出乎他的意料。
同样也出乎朝臣们的意料。
“王相,官家突然改在垂拱殿听朝,这是什么意思?”
吕夷简也搞不明白赵祯这个操作了,作为刘娥的心腹,今天的以退为进之计,他是知道的。
按照仁宗冒失而又软弱的机会,很有可能把脸送上来,让群臣狂刷声望的。
但是赵祯却来了一个以退为进,垂拱而治。
“不清楚,等着看吧,看看宫内是否有消息!”
王钦若也拿捏不准了,毕竟刘娥与赵祯之间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
稍有不慎,他自己可能就会成为两者权利的牺牲品。
“若是没有消息传来,那我们是发动还是不发动?”
吕夷简直接悄声问道,看了看远处闭目养神,似乎不屑与他们共立的王曾。
“垂拱而治?呵呵,官家还是太过年幼,这天下岂是他想垂拱就能垂拱的!”
夏竦在一旁评论了一句,看向身前的紫袍大佬们。
哪个不是声讨丁谓的急先锋,哪个又不想成为第二个丁谓!
慈元殿前往承明殿的路上,看着急匆匆而来的小黄门,郭槐顿时脸就黑了。
任守忠身边的人,他自然是认识的。
“站住!大内宫苑,如此急匆匆的,万一冲撞了贵人,你还想活吗?任守忠身边的人,就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郭槐在刘娥身边的地位,哪个黄门不清楚。
这个传信的也只能暗叹一声倒霉,连忙跪在了地上。
“郭都知恕罪,小人只是奉了任都知的命令,向太后娘娘禀报官家换了早朝的位置,因此而步履急趋!”
“官家换了早朝的大殿?换到哪里了?”
郭槐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欺负小黄门了,连忙追问道。
“回郭都知,换到了垂拱殿中!”
“垂拱殿?确定不是崇政殿?或者紫宸殿?”
郭槐连忙追问道,同时脸色也是急剧变化。
这两天,他可是在刘娥面前出了不少点子和建议,才让刘娥下定决心,让赵祯好好领教一番,临朝称制刘太后的厉害。
现在官家居然未战先怯,服软了?
这可不行!
绝对不能让刘娥知道这个事,否则她一时心软,取消今日计划,郭槐何日才能再出头。
“哼!太后娘娘身体不适,他任守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太后刚刚歇息,岂能轻易打扰!”
说着竟直接折返,守在了慈元殿前。
任何前朝想要来信,都得通过他的审核,否则连宝慈宫的大门都进不来。
垂拱殿其实不小,殿有五间十二架,长六丈,宽八丈四尺。
“大娘娘身体不适,今日朝会诸位大臣,有事就以劄子报送两府,按章程报送大娘娘,无事的话就退朝吧!”
赵祯以为他传递的信号,已经十分准确了,大家应该会很识相。
群臣面面相觑,本来以为官家至少做个面子工程,显露一番帝王威仪。
没想到一上来就让大家有事打报告,没事别哔哔。
王钦若和吕夷简等人,正在相互打着眼色。
刘娥没有传来信息,到底是发动不发动。
却没想到,次相王曾,捧着笏板出了文官队列。
“官家,臣有本奏!”
顿时,包括赵祯和王钦若,都皱起了眉头。
谁不知道,现在国事权听刘娥处置,王曾这是准备趁着刘娥不在,进一步树立官家权威吗?
“王相,事若不急,就等大娘娘身体康复在解决吧!”
赵祯不想进一步激化矛盾,可是耿直的王曾,显然没有退缩之意。
“官家,臣所奏之事,乃是开封流民不绝之事,如今寒冬腊月,只要下一场雨雪,恐怕这些流民将会尸漂汴河,有损官家仁德之名啊!”
王曾说的情真意切,赵祯听得眉头直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开封的流民近一两年,似乎就没有断过。
而且因为反复安抚,三司也是拨了几次赈灾物资。
“哦?不知道这些流民从何而来,如何安置,王相公可有说法?”
如何处置,赵祯没有说,劄子他都没看过,自然不会轻易表态。
直接看向文臣之首的王钦若。
“官家,流民之事历来已久,自天禧三年(1019年)以来,河东大旱、陕西蝗灾、黄河先后决口,虽然朝廷尽力安抚赈济,可是流民依旧不绝。”
王钦若没有说怎么安置,他觉得这个事情和赵祯也说不着。
不过原因也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就是近三四年,每年都有自然灾害,产生流民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官家,臣有本奏,臣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会灵观使王曾玩忽职守,致使集英殿失火,众多典籍雕版被焚,影响天下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