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向南和王副局长已经追到楼下。等到他们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王福生早就不知去向了。他们只得分头去找。向南跑向一头,没发现王福生的踪影。王副局长跑向另一头,也没有王福生的踪影。王福海从楼里跑出来,也不知怎么办,满脸惆怅。
楼道里,老太太刚想关门,却发现一个妙龄女人从王福生家走出来,她径自走到老人跟前说:“大妈,借我口水喝。”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女人推进门内。门关上了……
大街上的王副局长和向南只好空手而回。
王副局长气愤地说:“给他跑了。”
向南也无奈地说:“我给局里打电话,展开全面搜索。”
王福海走过来说:“看来他是真的做了亏心事啦。”
王副局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回他屋里看看。”
一行人回到王福生的住所。室里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椅子,一张硬邦邦的又乱又脏的床,换下的脏兮兮的衣服胡乱地扔在床上,旧杂志和报纸丢得到处都是。
王副局长和王福海进来,挨着房间仔细地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过了一会儿,向南也进来了,他进入另一个房间。
王副局长掀开被褥,发现一件女人的内衣。他看了看,把它放在一张报纸上。
向南拉开柜子看了看,刚要关,却发现柜门后面挂着两把刀。向南觉得有点可疑,于是把刀取下,仔细看。
王副局长查找了一遍,没再发现什么线索。转向王福海,问道:“你知道你弟弟最近和哪个女人有来往吗?”
王福海正为弟弟犯事感到又伤心又气愤:“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不会让我知道。”
这时向南走过来:“邻居会不会知道呢?”王副局长觉得有道理,便走出门外想找个邻居问问。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漂亮女人从对面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她转身看到王副局长,冲他一笑,然后低头下楼去了。王副局长走到对面,又看了一眼女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王副局长试探着敲对面的门,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王副局长隐隐感到不安。心想,刚刚老人家还在,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出去了,就是出去也不会这么快的。他再一次敲门,并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还是没动静。他不再犹豫了,用力一推,门竟是开着。他推门进去,探头喊道:“大妈,大妈……”里面没人应答。他慢慢地走进来,边喊边用眼睛观察着屋内的一切:“大妈,大妈。”仍然是死一般寂静。当他走进一个内房门口推开门时,他愣着了:老人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嘴上塞着布,她的脸由于恐惧而变得惨白惨白的。王副局长忙冲过来,除掉老人嘴中的布,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答道:“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刚获悉情况的向南紧随王副局长又冲下楼来,可那女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街道上由于警车警察的介入弥漫着严肃的气氛。向南和王副局长从楼里出来,看到局长带着几个公安人员从两辆警车上下来。
向南连忙上前报告:“局长,情况又出现变化。让大家赶快分头在附近寻找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估计她还不会走远。”
局长神情凝重地问道:“还有什么特征?”
向南迅速地答:“年龄不超过三十岁,个头有一米六左右。”
局长立刻转身吩咐:“大家分头找。”接到命令的警员纷纷散去执行任务。
那女人从容地从厕所出来,她身上的红裙子已变戏法似的成了蓝裙子了。她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顺着大街向远处走去。几个警察迎面走来,看了看她,走了过去。她就这样轻易地摆脱了警察的追逐。
在局长办公室里,几个警察正召开会议讨论案情。
向南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当时太大意了。如果当时我们把对方当做嫌疑犯来看,也许会做一些准备再上门。”
局长向他投去安慰的一眼,说道:“他跑了今天但他绝对跑不了明天。全市已经展开了全面搜查,估计他们跑不出去。但这件事的一个最大收获是犯罪嫌疑人终于暴露在我们面前,也就是说我们终于看到了破案的方向。”
向南稍稍安下了心,忙说:“还有一个收获,我们在王福生家发现一张照片,是王福生和李勇在一起拍的。”说着把照片递给局长。王副局长过来指着照片说:“你看这里,这照片拍摄的时间有显示,是三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我们杭州市的那宗抢劫案发生的第二天。你看背景,这座塔,就是杭州市的五佛寺。这照片说明了三个问题:一、王福生和李勇是熟悉的;二、杭州市案件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杭州市;三、从目前情况来看,王福生肯定身负犯罪。李勇是否和他是同犯?如果是同犯,那么李勇的死是不是应该有新的解释?”
局长点了点头:“我同意王副局长的意见,现在重要的是要抓到王福生。”
黄昏的城市街上,停着几辆警车,正对过往车辆进行检查。
王福生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一看到警车心头一惊,立即停下来。他远远地看着,心里在思量着逃脱的办法。一会儿他骑车拐入一条胡同。
一条小道从城里延伸出来,边上是繁忙的集镇。小贩们吆喝着,形形色色的人们穿梭其中。王福生骑车出来,看了看四周,又骑车向一个方向而去。到了107国道边,他把自行车放到一个饭馆门口。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王福生,问道:“到哪儿去?”
王福生盯着司机的背影说道:“送我去陈县吧。”
司机忙摆手不情愿道:“天快黑了,路也太远。”
王福生只好求他:“我有点急事,麻烦你了。我可以多给你一点钱。”
司机坚决地说:“多给点钱也不行,我不愿再跑那么远路了。”
王福生心里突然对司机萌生了一种仇恨,心想:老子遇难了,出租司机也欺负老子,等着瞧!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息:“哥们儿,我真有点急事,来,这是押金。”
“那我也不去。你没看见最近很乱,好像又出了什么杀人案,警察都出动了。我们也得小心点。”司机一点都不肯松口.
王福生忍住气低声哀求道:“大哥,你看我像坏人吗?”
司机看他满脸的哀求,于心不忍,只好无奈地说:“你不是坏人,但难保路上不遇见坏人。这样吧,我把你送到前面的汽车站,也许现在还有发往陈县的汽车。”
王福生想了想说:“好吧,谢谢你!”
出租车在路上奔驰。天已经全黑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路两旁也越来越荒凉。王福生心里的杀意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他看到了前面的司机,他觉得这司机非死不可。只一会儿工夫,王福生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司机的办法。他突然很急地说道:“大哥停一下,停一下。”
司机转过头问道:“干什么?”
王福生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撒泡尿。”
司机放慢车速,把车子停到路边,抱怨道:“你事还挺多的。”王福生笑笑。
司机点根烟,边抽烟边等。不一会儿,王福生上车了,他的脸变得阴险多了,可司机没在意,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丢到车外,说:“走吧。”
王福生冷冷地答道:“走吧。”
司机刚低头挂挡,王福生突然掏出匕首捅过去。司机一下吓呆了,慌忙用手去挡,求生意识使得他推开车门跳下去。王福生哪肯放过,他跳下来冲上去狠狠地在司机背后扎了两刀,奄奄一息的司机再不能动弹了。他把司机又拖上车,用力地关上门。从车窗往里看,鲜红的血流到车垫上……
一辆出租车停在荒凉的土路边,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司机尸体。现场有许多警察在勘查现场。
一警察在向局长和向南汇报:“昨天晚上那边一个住户听见有汽车声开过来,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过路的。今天早上一看,车还停在这里,便走过去看看,发现车里有一具尸体。而且车也没了油。”
局长问:“昨天晚上什么时间?”
警察翻看着记录报告道:“按农民的说法可能不超过晚上十点钟。”
局长沉思着又问:“还有其他别的线索吗?”
警察翻到另一页说道:“昨天有人看见一个可疑的人在镇子的一个商店里买过一包烟。”
向南听后,马上赶到那人说的镇子商店去了解情况。
店主人回忆说:“那人说要一包烟,他拿钱时我看见他这里……就是胳臂肘这里有片红的,像是血迹。”
向南又问:“那人长得什么样?”
店主人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胖胖的,个头有一米七左右。”
向南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店主人看,问道:“你看看是这个人吗?”那是一张李勇和王福生合影的照片。店主人看了一会儿,指着王福生的照片说:“这个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