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心棠去医院见了林悠一面。
找她咨询一些妇科疾病预防的常识,顺道聊起了姜明心。
听闻姜明心三月会来京参加英语竞赛,她便有了来看比赛的想法。
孔老夫人因为担心孔心棠,所以也一起跟来了。
对于姜明心的身世,孔家已经托人查了个彻彻底底。
尽管姜明心的遭遇凄惨,孔家人也没有同情心泛滥。
他们得真正考察过这个人,和她见过面,才能知道她的品性究竟如何,从而作出决断。
孔老夫人唯一害怕的就是心棠感情用事。
所以此次跟来,看似陪伴,实则监督。
孔家可以资助姜明心,但决不能允许她利用孔心棠这层关系,攀附上孔家。
不过孔老夫人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早餐过后,姜明心在招待所吃完早饭,便跟随带队老师和其它同学一起徒步前往海淀八一中学。
路上车水马龙,他们不知不觉竟走散了。
姜明心来到十字路口问路,面前一辆黑色的海燕轿车突然刹车失控,朝着街边的人群飞驰而来,眼看着就要冲撞上两名小学生。
她一个跨步冲过去,拽起他们的胳膊闪身躲进了巷子里。
这条巷子本就狭窄,轿车仓惶之间冲过来,便轰的一声,撞在一个石狮子身上,停了下来。
轿车的前挡风玻璃应声而碎,车前盖和保险杠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不知为何,轿车没有弹出安全气囊。
可能是这年头的安全气囊质量不过关。
司机一头撞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
姜明心一看不妙,快步走过去,赶紧用力拉开车门,检查这人的情况。
“喂,同志,你还好吗?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对方勉强抬起半张脸,半眯着眼,朝她看了过来。
“听……得见。”
“那还好,你别动,我这就通知120来救你。”
这么重的撞击,司机很可能出现脑震荡、颅内出血。
但她没有想到,这人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低声道:“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
他阴冷的眼神宛如毒蛇一般。
仿佛在警告姜明心,不要多管闲事。
姜明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干脆不管了,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忽然从旁边冲了过来,手持斧头,高高举过了头顶。
“杜成,你去死吧!”
杜成?
姜明心猛地蹲下去,一个扫堂腿,将此人撂倒。
动作之快,让围观的群众都来不及发出尖叫。
汉子摔倒之后,很快一骨碌爬了起来,但手中的斧头却不见了。
“谋杀可是重罪啊!”姜明心一脚把她的斧头踢飞了。
汉子愤恨到了极点,五官变得极其扭曲。
他看了姜明心一眼,还是决定先弄死杜成。
就在他抡起拳头朝杜成砸过去时,两个黑衣人从斜刺里出现,一套凶狠的擒敌拳,迅速把他制服。
“杜少,你没事吧?”他们高喊。
杜成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没事。”
姜明心见这儿没她什么事了,抬脚要走。
“你……叫什么名字?”哪知道杜成居然皱眉坐了起来,抓住了她的腕子。
姜明心吃痛地甩开了他,“看你力气这么大,应该是没事了。我也没帮你什么,你又何必管我叫什么?”
杜成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唇边溢出两声轻笑,“人那么美,脾气居然这么大。”
不过,有意思。
比那个故作清高的江柔还有意思。
很快,他的保镖把试图袭击他的汉子绑了起来,紧张地凑过来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只是头在方向盘上稍微磕了一下。你们去看看,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是不是被我撞碎了,还有那两个小孩有没有事?该赔偿赔偿,该安抚安抚。”
说罢挽起袖口,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摁住了自己的额角。
朝着刚刚姜明心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呀,姜明心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八一中学门口,他们的带队老师急得直跺脚。
“你再晚一点就要迟到了!”
姜明心跑得气喘吁吁:“对,对不起,刚刚在十字路口遇到了一起车祸,咱们进去吧。”
带队老师也来不及过问她具体情况了,拉起她便往比赛场地跑。
早上9:00-11:00点笔试,下午14:00-16:00口语竞赛。
比赛形式唯一与预赛不同的是,演讲稿不能提前准备,主题也不会提前发布。
口语竞赛开始后,只给所有选手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大家要根据抽签的时间,上台演讲。
除此之外,选手还要回答评委的问题,互动交流。
最后的分数是综合这两项表现来计算的。
笔试的题目有些难度,但对于姜明心来说依旧只是普通程度,她很快就做完了,还花了半个小时从头检查。
不出意外,满分到手。
中午,八一中学给所有选手安排了自助餐。
餐后,大家各自在学校寻找安静的角落准备下午的口语竞赛。
姜明心在实验楼找了间僻静的教室,稍稍眯了一会儿,养精蓄锐。
与此同时,孔心棠因为安耐不住好奇,在学校里四处寻找着她的下落。
倒也不是现在就要和她相认,只是想看看她在做什么,听听她的口语水平。
然而转了老大一圈,孔心棠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适逢人有三急,她随便进了间女厕所走了进去。
不料刚解决完生理问题打算出去时,隔间的门却打不开了。
难道门锁坏了?
孔心棠尝试多次,发现并非门锁坏了,而是隔间外面的把手有可能被拖把之类的东西别住了,顿时心头火起。
竟然有人要害她!
好大的狗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种方法实在太幼稚了!开门,否则我就喊人了!”
但把她锁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早跑了。
孔心棠喊了好几分钟,门外也无人应答,她也并未着急。
要是过会儿她还不回去,母亲定然会派人来找自己,迟早会找到这里。
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到底谁想害她?
今日她来这里的行踪也只有孔家人知道,短短一上午,她也不可能与人结仇啊。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有人被困在这里了吗?”
孔心棠一连三问:“你是谁?你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是你把我锁在这里的吗?”
“那你真是冤枉我了,我是偶然路过,听到你的呼救声才进来的。”
门很快被打开。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他身材高挑,头身比完美,胸部肌肉明显地撑起毛衣,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孔心棠大脑空白了一瞬。
“是你……”
一时激动,她差点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
杜成却隐约勾起了嘴角,以为她认出了自己。
“没想到你还是学生,来参加比赛的?”
孔心棠一言不发。
因为她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这家伙。
“多谢你刚刚救了我,不过你看到那个把我锁在厕所里的人了吗?”
杜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孔心棠扬起一抹苦笑:“不知道,不过要说看我不顺眼的人那真是比比皆是。”
要在孔家立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小到大,她也遇到过不少刁难。
要不是足够机警和聪慧,早就客死他乡了。
她走出厕所与杜成告辞,没有把名字告诉他。
杜成也完全不急。
他已经打听清楚下午还有口语竞赛,便托人在观众席上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座位。
到那时,他自然能知道她叫什么。
回到孔老夫人身边,孔心棠一颗心仍然跳个不停。
没想到她还没有准备好,就遇到杜成了。
那家伙果然跟她想象的一个样。
孔老夫人看她脸颊潮红,还以为她是累着了。
“你看你,急什么?孔家的女儿,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要沉得住气。越是冷静,才越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