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昊东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不禁开始反省起来,自己最近陪伴姜明心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
仔细一算,确实很少。
因为王倩的死,为了稳住他局长的位置,佯装和明心的决裂,引出那些魑魅魍魉,搞得现在他们的关系不清不白。
他是为了姜明心的名声着想,同时也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毕竟分手的话是他放出去的,这么快就和好,任谁都会觉得有猫腻。
到时候又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语。
但姜明心本来就缺乏安全感,现在又三头两头见不着他,会因为江柔而吃醋,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邢昊东自己分析出了原因,这心里的委屈便没有了。
只有对姜明心的愧疚和心疼。
“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姜明心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还真打算移情别恋呢?”
邢昊东哭笑不得,急忙解释:“怎么会,我是因为决裂的那件事觉得抱歉。孔心棠再好又怎么样?她陪我闯过龙潭虎穴吗?和我一起对付过盗墓贼吗?”
“就算她跟你长得一样,她也不是你,这世上不可能再有女人比你更好了,我只喜欢你。”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邢昊东没有说甜言蜜语的天赋,但今日这番话却十分动人。
姜明心感觉自己被暖炉熨烫着,脸颊也一点点升温。
要说她丝毫不觉得委屈,那是假的。
没有谁会喜欢偷偷摸摸地和心上人谈恋爱。
但这次情况特殊,邢昊东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他们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义气,而招致更大的麻烦。
“其实你不用抱歉,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
“危急时刻,暂时放下儿女事情,为大局着想,这不恰好表明了我俩的默契么?”
姜明心感觉邢昊东的呼吸变紧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非常复杂。
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全身心依赖自己,把他当成天!
但真正遇到事儿了,又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些,不要矫情。
姜明心显然是后者,但他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邢昊东叹了口气。
看来他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一日不和姜明心成婚,就一日无法安心。
“明心,等你高考完了,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结婚的事情,可以吗?”
姜明心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又很快软了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互相扶持,她对这件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抵触了。
不过,她还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你急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不过也是,等我上了大学,以后身边优秀的男性肯定更多,这选择的空间也更大了。”
邢昊东顿时拧起眉头,一脸肃容。
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脚尖,像是真的在思索这个可能性。
一想到自己的草莓尖儿有可能被其它男人觊觎、追求、接近,他的心就像岩浆似的烧了起来。
姜明心听他半天不吭声,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邢昊东声音骤冷:“你还笑?给我等着!”
说完便挂断电话。
姜明心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打算明天再打个电话哄一下,洗漱洗漱就睡了。
哪知道半夜三更,这家伙竟然偷偷跑回来,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把姜明心抱在腿上,用被子裹住,吓得她一阵轻呼。
“等高考结束,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许对男同学笑,不能单独跟男生出门,不准……”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关在家里算了?!”
姜明心伸手拧他的耳朵。
她就知道邢昊东也是个骨子里霸道的男人。
他倒是想过那样做,但是他不敢。
姜明心不喜欢束缚,厌烦管束,所以哪怕他心里真的有那么想过,也不敢。
他只能把这勾人的小妖精压在怀里,堵住她的嘴,使劲地亲,亲软她。
好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要相守一生的男人。
“邢昊东你这个……轻一点……唔……”
两日后。
姜明心起程赶往京市,参加全国英语竞赛总决赛。
同行的还有另外四名同学,以及两位带队老师。
“这次我们豫省一共争取到了五个名额,创下历史新高,希望各位同学好好发挥,争取靠前的名次。”
带队老师一上车就督促他们开始练习。
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本英语演讲指导手册,希望他们能提前准备,整段背诵。
姜明心粗略地翻了翻,觉得这本书的内容太陈旧了,很多句子都过分公式化,不适合演讲。
但她没当着老师的面说,而是默默掏出何老师给她的笔记本,认真研读。
不久,一个人头凑了过来。
“明心,你的口语好,能不能指导我一下?”
姜明心抬头看去,就见白若溪满脸诚恳地看着她。
昨晚有位参赛同学不知道为何,突然得了腹泻,家长通知老师,她没办法去参加比赛了,按照顺位替补,白若溪顶替了对方。
这事也太巧了!
姜明心本能地觉得事有蹊跷,但她的目标是拿下这次总决赛的冠军,因此没准备多管。
她看了眼老师,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轻笑道:“好哇,那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未来科技这个主题吧。”
说完便将语言模式切换成英文,十分流利地抛砖引玉。
语速之快,连在场的带队老师都没能完全听懂。
白若溪直接怔在当场,觉得非常难堪。
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要求姜明心说慢一点,再说一遍。
但白若溪一向自视甚高,把自己当做姜明心的竞争对手,所以哪怕没听懂,也不肯露怯。
反而装模作样地接了下去。
带队老师发现她口语的错误实在太多,不禁摇了摇头。
“白若溪,你还是多练练基础吧!你跟姜明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要耽误她的时间。”
姜明心是这次冲击名次的重要选手,哪里是充数的白若溪能比的。
白若溪顿时面色酱紫,难堪得恨不能把老师的眼睛挖掉。
她耷拉着耳朵回到自己的座位,再也不敢和姜明心说话。
姜明心感激地对带队老师报以微笑。
次日凌晨,绿皮火车终于抵达京市,所有人的腰都快坐散了。
上次她回洛阳坐的是软卧上铺,国安局给她买的票,周围也没什么人,所以睡一觉差不多就到了。
但这次上京,却坐的是硬卧,车厢里人多而杂,吵得她整个脑子都是晕的。
其它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白若溪,娇滴滴的从没受过这种苦。
一群人刚到招待所,她就病了。
姜明心不想照顾她,就以要背诵演讲稿为由,请求老师给她和其它同学安排在了一起。
最终白若溪和带队老师挤在了一间房里,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因为这件事,她又把姜明心给记恨上了。
比赛这天,白若溪特意起了个大早,提前去比赛场馆海淀八一中学摸清楚了布局。
她要让姜明心没办法参加最后的口语竞赛!
八点三十分,一辆红旗牌轿车驶入八一中学大门。
孔心棠挽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帮老人拢了拢胸前的狐毛围脖,温和地勾起唇角:“没想到,明心会在这里参加比赛。比赛后我想单独和她聊聊,您看可以吗?”
孔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当然,你只管按自己的心意去办。”
“不管你最后怎么决定,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