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纭从常喜这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叫焦棠把常喜带回祝家,准备回侯府。
才上一楼,一位打扮华贵,身材圆润富态,穿绛紫色锦衣霓裳的夫人忽然转身叫住祝锦纭,“咦?是长宁侯夫人啊,你腿好些了吗?”
祝锦纭停下脚步,转动轮椅转身看清来人后,含笑向她弯腰行礼道,“参见睿亲王妃,多谢王妃关心,妾身这腿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要修养一阵,故而还需坐着轮椅,不便起身行礼,请王妃恕罪。”
睿亲王妃张氏,是陆老太尉的外甥女,为人高傲娇蛮,只喜欢跟能为她带来利益的人做朋友。
祝锦纭手下有一处温泉庄子,她想要那地方很久了,奈何那是人家嫁妆,她再喜欢也不好开口直接要。
没想到,祝氏前阵子竟同意把温泉庄子给她了,条件是,睿亲王府下月初十举办仕林盛会那天,要用她举荐的戏班子唱戏。
睿亲王妃二话不说就拍板应了,私下里觉得祝氏这是在讨好她,白让她捡漏,故而对她多了几分青睐。
张氏笑道,“这有什么,我和几个小姐妹在瑶光斋的园子里办了一场赏花宴,下下棋,跳跳舞,唱唱戏什么的,你要是有空,一起来啊?”
祝锦纭颔首,“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吩咐兰香,“你先回去,把那些陈年账本整理好。”
常喜说,他娘常氏帮谢老夫人做脏事儿的证据都存放在侯府桂兰居,她用来小憩的耳房地板隔间里。
兰香知道祝锦纭说的陈年账本是什么意思,应声退下,“是,夫人。”
张氏亲切的挽着祝锦纭道,“都出来了还管家,谁像你这么忙?这女人啊,就该多花些时间在自己身上才对。”
祝锦纭温和道,“王妃所言有理,妾身早就听闻王妃青春常驻,深谙养生之道,今日免不了要向王妃好好讨教一番。”
张氏高兴道,“哈哈~我都三十了,哪有什么青春常驻,不过我预备把你那温泉庄子改成一个养生馆,改日弄好了我请你过来玩。”
二人边说,边往瑶光斋后面园子去。
却听楼上传来花瓶打砸声,一道嚣张的少女音呵斥道,“你们再不把人交出来,信不信我砸了你这酒楼!”
众人瞬间往楼上看去。
张氏皱眉道,“什么人在这里没规矩的大吵大闹?”
楼里的小厮看见祝锦纭也在,不敢怠慢,闻言连忙上前对张氏行礼,回道,“小的给夫人请安!回禀夫人,楼上的客人是头一回来,不熟悉咱们瑶光斋的规矩,一进来就吵着要找人,掌柜的上去劝他们,却被他们打了一巴掌,还砸了二楼的雅座,掌柜的已经叫人去绑他们,准备把他们扔出去了。”
张氏对这处理结果还算满意,嫌弃的挥挥帕子掩住口鼻,“快把人带出去,别吵了我们这些人的清静。”
“是。”
小厮上楼去催。
祝锦纭却对楼上那几人的声音很熟悉。
她双眸微眯,看着被掌柜带人押下来的两男一女。
掌柜的看见她,认出来这是他家瑶光斋真正的主子,顿了顿,见她旁边还有人在,也就没上前行礼,只催促道,“快快,把人扔出去,别碍了贵客们的眼!”
被抓住的谢云瑶羞愤道,“你们放开我!我可是长宁侯府的千金小姐,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抓我?再这么以下犯上,信不信我禀明我父亲,让他把你们全送去见官!”
张氏看清是她,惊讶的忙挥手拦住,“等等!这是谢家大姑娘吧?谢大姑娘,你在这儿干什么?”
看在祝锦纭的面子上,她对掌柜的道,“这人我认识,你们先松开她。”
掌柜的没说话,只是看向祝锦纭,见祝锦纭并未开口,便躬身赔笑道,“夫人,未免他们再出手伤人,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问他们吧。”
张氏没说什么,胳膊肘碰了碰祝锦纭,“嗳,你女儿,怎么说?”
一时间,众人都看了过来。
祝锦纭揉了揉眉心,转动轮椅上前看着谢云瑶,“你跟踪我?”
谢云瑶见她果然在这,兴奋的转头道,“大哥,怀玉哥哥,我没说错吧,母亲果然在这!”
说罢,她挣开小厮,瞪着祝锦纭道,“母亲,您悄悄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私会什么男人了?”
祝锦纭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想她,不管谢云瑶出于什么目的,此话一出,与毁她清白无异。
祝锦纭脸色微沉,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谢怀玉原本因为谢云瑶私自更改约会地点,又被瑶光斋的下人押着下楼,心情很不爽。
所有的不爽却在见到祝锦纭这一刻,消失于无。
原来谢云瑶说的是真的,祝锦纭真的在这。
他脑子转的很快,不等祝锦纭再说什么,立即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给她定罪道,“伯母,长辈的事我们身为晚辈,原本不该过问,可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一片真心对您的谢叔叔?况且,少辛兄和云瑶妹妹年纪也大了,到了相看亲事的时候,您这么做,是要置他们于何地?”
谢少辛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祝锦纭,“母亲,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见状,众宾客哗然。
“什么?这几个少爷小姐竟是来抓奸的?”
“这位夫人看上去长得端庄标志,怎么私下里竟做出这种事?”
“天呐,她儿女都这么大了,竟还背着丈夫偷腥,她怎么有脸做得出来啊?”
“我要是她夫家,那我家的老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啧啧,有这么一个淫妇在,真是家门不幸。”
张氏亲眼看着祝锦纭从地下出口上来的,一听谢怀玉这话就知道他们这是误会祝锦纭了。
再听大堂里的普通客人跟着起哄,她脸色也严肃起来,看向谢怀玉,“你是什么人?从前长宁侯府的人来我府上做客,我可没见过你,你无缘无故污蔑长宁候夫人,可知有什么后果?”
谢怀玉见她通身衣着不凡,暗道她来头定然很大,要不然祝氏不会陪伴在她身侧。
只不过,此人与祝氏一派,那便是他和他母亲的敌人。
谢怀玉道,“只要能劝谢伯母回头,晚辈问心无愧。”
祝锦纭看了他眼,神色如常向张氏介绍道,“王妃,这位是我侯府妾室,沈姨娘的弟弟,也是去年在院试上夺了案首,风靡京城的沈家天才少年,沈怀玉。”
当朝有好几位王妃,但除了睿亲王妃外,其他王妃皆跟随她们家王爷在封地上,并不在京城。
所以,眼前这位王妃,乃是睿亲王妃!
谢怀玉猜到对方来头,收敛许多,不再冒失,弯腰行礼道,“草民沈怀玉,参见王妃!”
睿亲王和张氏的感情并不和谐,府里有很多小妾,导致夫妻俩矛盾频发。
听闻谢怀玉是小妾的弟弟,她脸色立即冷了下来,讥讽道,“我道是谁这么没规矩,原来是小妾家的人!哼,什么沈家天才?我看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