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你这张小嘴真是抹了蜜。”傅柔嘉噗嗤一笑。
苏晚荷却是真心实意,傅柔嘉更能驾驭这套衣裙。
苏晚荷不经意偏头,瞧见床头摆着一张合照。
两个西装革履的清秀少年站两旁,中间笑靥如花,穿着红格子背带衣的小女孩是傅柔嘉。
傅柔嘉拿起照片,笑眯眯道:“这是我大哥傅成杰和我二哥傅思明。”
“我二哥今日从沪上回来,可能你还会见到哦。”
苏晚荷轻笑,正准备告辞离开。
忽然,旋转楼梯上传来女佣惊喜的呼唤声。
“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傅柔嘉闻言激动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二哥回来了,阿荷,我们下去吧。”
苏晚荷微笑点头。
傅柔嘉激动地跑出房间,沿着旋转楼梯往下看,望着站在大厅的男人,面露惊喜道:“二哥,你出差回来了。”
苏晚荷缓慢跟在傅柔嘉身后,看见大厅里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儒雅男士,样貌隽朗,气质清流,很有名流贵公子的特质。
傅思明手里提着一个礼品盒,朝旋转楼梯走来,笑容宠溺地递到傅柔嘉面前,“二哥去沪上,给你带的礼物。”
傅柔嘉激动地扒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红丝绒盒子。
徐姻也好奇地拖着裙子小跑过来,眼巴巴看见盒子打开后,里面的扣缝眼里镶嵌着一条蓝宝石项链。
傅柔嘉双眼都欢乐地眯起来,连忙让徐姻帮她带上,又耐不住兴奋道:“谢谢二哥。”
傅思明含笑点头,不经意望见从旋转楼梯走下来的苏晚荷,眸光微微闪烁,唇角复勾起笑容,眼神询问傅柔嘉:“这位是?”
傅柔嘉笑容俏皮地把苏晚荷带到跟前,“二哥,这是我的同学。”
又对苏晚荷说:“阿荷,这是我二哥,就是照片上右边那个。”
男人含笑走过来,朝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笑容礼貌又得体道:“你好,傅思明,晚报的记者。”
苏晚荷轻笑颔首,伸出手回握:“你好,苏晚荷。”
她今日穿着一件龟裂纹香云纱祖母绿无袖旗袍,侧边一排琥珀色珠扣,露出两截柔萸,细腻柔滑,雪白如凝脂。
柔萸姿态优雅地贴合着纤秾合度的玲珑娇躯,如云雾般曼妙起伏。
那张银盘美人面,更是桃羞杏让,人比花娇,美艳不可方物。
傅思明不着痕迹地打量两眼,绅士地半握了下她的手,便把手揣回兜里,雪白的袖口露出一截腕骨,戴着一只鳄鱼皮劳力士金色腕表。
傅柔嘉开心地在他面前转了圈:“二哥,你看我们的衣裙漂亮吗?”
傅思明饶有兴致地打趣:“的确是衬得你漂亮多了,眼光不错,在服装店新买的?”
傅柔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不是哦。”
傅思明轻笑,“那是?”
傅柔嘉把苏晚荷往面前推了推,“是阿荷为我们做的。”
傅思明倒是好奇道:“苏小姐,会服装设计?”
苏晚荷轻笑摇头,“自己瞎弄的,也亏得两位小姐不嫌弃。”
傅柔嘉和徐姻异口同声道:“才不是瞎弄,阿荷,你做的衣裙太美了。”
傅思明忽然支起下颌寻思:“最近我们准备开展服装题材的大美晚报,这倒是可以作为素材。”
“苏小姐没异议的话,我们可以为你做一期专访。”
苏晚荷讶异道:“可我不是专业设计师。”
傅思明笑容和缓,成熟稳重的语气带着鼓舞:“苏小姐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何不算是新兴的服装设计师,况且这两条裙子剪裁别出心裁,我一个外行都被苏小姐的精湛手艺折服。”
傅柔嘉也挽着苏晚荷劝道:“阿荷,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我二哥的专访吗?我二哥可是大名鼎鼎的晚报记者,多少名人都想做他的封面头条。”
苏晚荷被说动了心,她想要开展服装事业,就要先打开知名度。
“专访可是需要真名?”她犹豫道。
傅思明笑容可掬地弯唇:“苏小姐有忌讳,可以取个艺名。”
苏晚荷松了口气,轻笑道:“那我便唤青青。”
“好。”傅思明笑容和煦,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从藤编箱里取出一顶价值不菲的相机:“你们三个小姑娘去花园,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
傅柔嘉和徐姻还有苏晚荷,三个女孩欢欢喜喜一块往花园走去。
傅家公馆花园也是精心打理过的,一排灰砖围墙,爬满了火焰般燃烧的凌霄花。
沿路空气中拂来清雅的花香,行至花园,便看见一块偌大的草坪,绿草如茵,更远处则生长着大片大片黄水仙,阳光洒在随风飘拂的花瓣上,星光粼粼,仿佛置身万千星河。
嫩绿的草坪上,遍地生长着野花,爬满蔷薇花的蓊郁大树上,吊着一个白色秋千椅,椅子两侧的麻绳上,也爬满了垂落下来的蔷薇花。
傅家公馆的花园,美得像一幅春日油画。
苏晚荷看着傅柔嘉和徐姻抢着去坐秋千,两人都坐在秋千椅上,荡了起来,花园里回荡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苏晚荷笑着朝那大片的黄水仙走去,灿烂的黄色花海,只在梦里出现过。
她弯腰轻嗅花瓣,馥郁的幽香抚过鼻息。
傅思明笑容灿烂的镜头对着秋千拍了数张,又视线往远方而去,望着那道站在花海深处的绿色身影。
傅思明拿着相机,朝花海走去,对着那道身影藏在花海里一抹燃烧的绿意,按下快门。
苏晚荷回头,便看见男人举着相机,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她嫣然一笑:“这便是傅先生的采访方式?”
傅思明笑容成熟而沉稳,放下相机,查看里面的照片,又望着苏晚荷,笑得清风霁月:“通过镜头,往往能看到一个人的灵魂。”
苏晚荷恍惚了片刻:“灵魂?”
男人语气平静而淡然:“是的,灵魂。有位哲学家曾说过,人一旦有了灵魂,就有了自我认识,也就有了独立人格,就不会浑浑噩噩,虚度年华。”
苏晚荷轻轻扯唇:“那傅记者看到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男人唇角勾起浅浅的笑,那眼角的笑花,在阳光下灿然眩目:“苏小姐的灵魂,是自由的。”
苏晚荷心跳微微紊乱,背过身去,望着不染尘埃的天空,内心忽然浮现男人的面孔。
傅思明从女人身上,只察觉到了神秘,令人忍不住探究的神秘。
他轻笑了声:“苏小姐,为何会想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据我所知,华人女性服装设计师,寥寥无几。”
苏晚荷轻描淡写,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大概是不想插在花瓶里日渐枯萎,发挥一抹微弱的余热罢了。”
傅柔嘉和徐姻玩够了,从秋千下来,又手牵手朝花海跑过去。
傅柔嘉跑到近前,朝傅思明做了鬼脸,又欢喜道:“阿荷,你也和我二哥一样,喜欢这些黄水仙啊。这都是我二哥种的。”
苏晚荷惊讶地看向傅思明,傅思明抱着相机,朝她望来,眉目拂动一抹清风明月的徐徐朗笑。
“真巧啊,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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