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竟然已经有了身孕,说不定是庶长子,而窦妙锦自己还不能够圆房,不知道情丝毒什么时候能解。
新婚之夜,吉祥代替她和陆长渊圆房,不管陆长渊如何解释把吉祥当做了她,窦妙锦都不能接受,当时她听到他们战况激烈。
她还记得,前世,她爬上陆长渊的床,他也是如此用力,在她身上失控,他低沉的,迷人的声音,至今想起来,她都会耳热。
难以想像,原本干柴烈火一般的景况,他和别的女人也会有。
还是她的陪嫁丫鬟。
窦妙锦心痛如刀绞,今天她不杀了吉祥,她誓不为人。
“不行,我今天就要吉祥死,她活就让我去死!”窦妙锦倔强起来,连体面都不要,她哭唧唧地看着陆长渊,“陆长渊,你不要逼我!”
陆长渊眯了眯眼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窦妙锦竟然这样不要体面,不就一个丫鬟吗?
但,请胭脂剑给皇后治病,对陆长渊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眼前似乎再次出现了那一道骑在马上,疾驰狂奔的背影,飒爽英姿,是他毕生所见。
“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杖毙!”陆长渊冷声道。
有婆子再次冲了进来要将吉祥抓走。
吉祥吓得浑身哆嗦,跪在窦锦昭面前。
窦锦昭安抚地按了按她的肩膀,也不看窦妙锦,柔声问道,“吉祥,你和我说说,是不是我记错了,妙锦妹妹耳根处的那一块黑斑,到底是不是胎记?我印象中,以前没有的。”
吉祥一下子有了底气,冷静下来。
窦妙锦不冷静了,她几步冲到了窦锦昭面前,“你想做什么?”
窦锦昭笑了笑,“妙锦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定国公府和窦家不一样,这是武将府邸,香火传承更加要紧。没人,谁上战场?太夫人,您说是不是?”
太夫人冷睨了窦妙锦一眼,转而对窦锦昭非常和善,“还是锦昭通情达理,今天这样的日子,不宜见血,就在这里,让吉祥敬你一盏茶,往后和红缨一块儿是姨娘,住东小院吧!”
这就是后宅,和朝堂没有区别,平衡之术,尔虞我诈,随处可见。
“多谢母亲!”窦锦昭接了红缨二人的茶,又从头上拔了两个钗子赏了二人,这才起身扶着太夫人往外走,“母亲见谅,今天妙锦妹妹过门,闹出这样的笑话来,是儿媳持家不严。”
大妇风度,令窦妙锦瞠目,也令她气闷抓狂。
过门第一天,她被窦锦昭压制得死死的。
太夫人亲热地拍窦锦昭的手,“妙锦年幼气盛,你也多体谅,你们姐妹二人,如今共事一夫,可别再闹出什么笑话了。”
太夫人纵然再看不惯窦妙锦,也不敢轻易得罪她,胭脂剑的下落还在窦妙锦的手上,窦锦昭心知肚明,她的目标达到就好了,婆媳亲热,不过是演一场戏,彼此心里都有数。
窦妙锦却没有数,等窦锦昭将红缨和吉祥带走,她再次歇斯底里朝陆长渊发火,“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一个人的,可她们是谁?红缨竟然还怀了你的孩子,呜呜呜,陆长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陆长渊现在头很疼,也失去了耐性,他斜睨窦妙锦一眼,“妙锦,你已经过门了,往后是我陆长渊的妻子,如果锦昭将来……你还会是陆家的宗妇,你打算这样执掌中馈,做定国公府的主母?”
窦妙锦崩溃不已,尖声叫道,“我不稀罕当什么宗妇,我也不稀罕执掌什么中馈,你明明知道,我要的只是你,是你,我只要你爱我,独一无二地爱我!”
大凡爱情都很美好,但爱情最终都要走向婚姻,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家族利益,这些关乎到子孙后代。
陆长渊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走错了,但眼下,已经走到了这条路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耐着性子安抚了窦妙锦一会儿,他喊人进来重新叠被铺床,自己去耳房洗了个澡,再次进来,窦妙锦依然雕像一样坐在椅子上,泪水涟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想前世,她和陆长渊不是这样的,陆长渊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他们只有彼此,没有姨娘通房,而不是现在这样,红缨竟然已经有了陆长渊的孩子。
窦妙锦不知道哪里错了,她突然想到了窦锦昭,她是不是知道了情丝毒,还是如意和她说了什么?红缨怀孕是不是也有窦锦昭的功劳?
她自己做不了陆家的宗妇,就让自己也过得不顺心吗?
“天不早了,明天还要认亲,早点睡吧!”陆长渊看到窦妙锦满脸鼻涕眼泪,难免有些糟心。
窦妙锦吸了吸鼻子,“长渊哥哥,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太难过了才会这样。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们是不是上了谢锦昭的当?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她故意设下的陷阱?”
陆长渊皱起眉头,窦锦昭怎么设陷阱?她设陷阱让窦妙锦那个时候去沐浴,把她按在浴桶里不起来?设陷阱让如意过来服侍自己,让自己把人认错?
“别想这么多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陆长渊不觉得自己睡个通房丫鬟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如果说有错,不过是错在时间不对而已。
而这件事,窦妙锦自己显然有责任,哪有新婚夜,一直沐浴把新郎留在婚床上不管不问的?
他还喝多了酒。
“你竟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窦妙锦再一次尖叫,再次陷入崩溃中,她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再一扭头,陆长渊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次日,在萱草堂认亲。
窦妙锦一早上用热鸡蛋滚了好半天眼睛,肿得妆容都盖不住,换了一身正红的衣裳跟在陆长渊的身后往萱草堂去。
岔路口,二人遇到了带着红缨和吉祥前来的窦锦昭,窦妙锦的火压也压不住,朝窦锦昭横了一眼,正要挑衅,窦锦昭笑了一下,“妹妹,今日的认亲宴上,你该好好答谢二嫂子,你这次的婚礼都是二嫂子帮你张罗的。换成谁,都没有二嫂子这般能干,能够把你这婚礼张罗成这样!”
窦妙锦像一只炸毛的鸡,“请的个全福夫人连撒帐歌都唱不周全?要不是她连撒帐歌都唱不好,说不定我昨晚的新婚夜也不会出这样的岔子,你还敢说这婚礼张罗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