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宁州衙门来的两个仵作,都没忍住吐了半天,勉强收拾好了一部分。
接下来就是验尸,裴湛也跟着进去看了一眼,和仵作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孙富贵是死后被人抛尸到河里,而且这个季节能形成这种巨人观,最少死了三天甚至更久,也就是说,孙富贵根本不是离开了流放村,他是在霍行病倒后,有人担心事情败露,杀了孙富贵灭口。
“死因是什么?”霍行问。
裴湛说:“钝器敲打头部至死。”
霍行说:“这么说来,问题还是出在流放村。”
裴湛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霍大人,我觉得除了流放村的居民,稽查司的人也该好好的查查。”
霍行点点头,和他想到了一起。
……
裴湛被巨人观刺激的够呛,回到家一进门,傻子就跟看到鬼一样躲的远远的,还捂住了鼻子。
裴夫人皱眉:“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么臭?”
裴湛本来想解释,可是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就放弃了,他要是解释一番,今天谁也别想吃东西了。
陶真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见他们都站在院子里,狐疑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裴湛还没说话,裴夫人就指着裴湛说:“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臭。”
裴湛“……”
傻子更是学着裴夫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陶真有些好笑:“你们也太夸张了。”
她走近了几步,然后皱眉退开一点:“那个,要不你先去洗洗吧。”
裴湛只好去了,他都没挨到那些东西,就已经是这个效果了,可想而知今天那两个仵作,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不说别人,裴湛自己也受不了那股味道,他自己去洗漱了,裴家其他人围着桌子吃着饭开开心心的,傻子还占了他的座位,裴夫人很喜欢傻子,一直给他夹菜,就连陶真都说,傻子越长越好看了。
裴湛还没幼稚到跟个傻子吃醋的份,可是等他洗漱完出来,才发现大家都吃完了,也都各自回房间了,桌子被擦的干干净净,连个饭渣渣都没给他留。
裴湛以为饭在厨房,他进了厨房,锅是空的,碗是空的,水缸到是满满的,傻子白天没事,挑水到是利索的很。
裴湛心头堵着一股气,转身回房间了。
陶真在和裴夫人商量成衣店的事情,裴夫人说:“对了,今天方家二公子过来了,可能找你有事
。”
陶真皱眉:“方慕江?”
她很无奈,这人还没死心呢。
不过……
陶真道:“他们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好像府城有个绸缎庄子就是他们家的。”
裴夫人点头:“是呢,听说以前也在宁州开过,但是生意不太好,而且总有亲戚什么的去打秋风,又不好拒绝,后来就没开了。”
现在宁州城里面到是有家卖布的,可生意也不是很大,和陶真他们的成衣店差不多规模。
陶真忽然转了话题:“娘,你们要不要跟我们去府城?”
她觉得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总这么分开也不成。
裴夫人却摇摇头:“我在这待着挺好的,你和阿湛忙你们的事去。”
陶真想起之 前医馆被火烧的事情,又觉得裴夫人他们过去也不安全,只能暂时作罢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陶真就困了,可她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裴夫人也说:“总感觉忘了什么?”
陶真说:“我也是。”
裴夫人道:“算了,不想了,明天再说吧,。”
“行!”
天不亮,就被傻子吵醒了,如今天亮的早的。傻子已经在准备柴火,也挑满了水缸,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
里,安安静静坐着的时候,陶真居然从傻子那英俊的眉眼中看到了几分贵气。
陶真心里犯嘀咕,总觉得这个傻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她走过去,傻子看到她,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却还是有点警惕,总之,他就是不喜欢陶真。
陶真也不介意,她问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自从捡回来,就没听傻子说过话,但是没人说过他不会说话。
傻子看着陶真,往后躲了躲,对陶真的靠近非常排斥。
陶真慢慢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陶真以为傻子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鸡……”
“什么?”陶真有点兴奋,他果然是会说话的。
傻子又重复了几遍,陶真才听明白,他说的是西。
“你叫西是吗?”
傻子点点头:“中西……”
什么中西?中西医结合?
陶真眉头紧皱,这时候裴夫人也出来了,陶真高兴道:“娘,他会说话。”
裴夫人也走过来,傻子看到裴夫人明显松了口气,陶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洪水猛兽啊。”
傻子才不管,他靠近了裴夫人,躲在裴夫人身边。
裴夫人温柔道:“阿欢好好说。
傻子又重复了几遍,裴夫人道:“你说的是君曦对吗?”
傻子点点头。
知道了名字说不定能找到他的家人,陶真跑去屋子里拿了纸笔:“来,写出来。”
傻子不动。
裴夫人鼓励道:“阿欢最厉害了,能不能写出来啊?”
傻子拿着笔,他握笔的姿势很标准,很快“君曦”两个人就出现在了纸上,字体苍劲有力,非常好看。
陶真很佩服,至少曦这个字,比划太多,陶真都写不出来。
裴夫人惊喜道:“这字可比阿真写的好看多了。”
陶真“……”
这个时代能读书的人太少了,写好字的人更是少,看到这字,不知道是不是带着滤镜,陶真再看傻子,从他傻里傻气的脸上,看到的几分富贵气息。
“娘,他果然是后天才傻了的?”陶真问。
裴夫人点头:“我也觉得小曦看着就不像天生这样,阿湛不是说他头受过伤,或许就是因为那个才变成这样的,”
裴夫人顿了顿:“说到阿湛……”
她看着陶真:“好像好久没看见他了!”
陶真也想起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
好像他们昨天就把裴湛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