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徐忻林小姐吗?”
“是我。”
“您的快递,给您放门卫了,记得取一下。”
就算是快三十岁了,也是女孩子的心。收到花,总是开心的,先不管他谁送的,徐忻林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上了楼。
谁呢?纳闷的打开信封一看,爆炸似的,一脚将那束花踢翻在地。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汗毛竖起心烦气躁的问:“谁呀?”
“是我,小娜。”
开了门,戚小娜见状,问:
“有人给我们大美女送花了?怎么,收到花还不开心。”
说着将地上的玫瑰花扶起来,深深闻了一鼻子。
“好香!”
徐忻林正头疼,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喜欢你拿走!”
“这花只适合你,带刺的玫瑰!”
戚小娜捡起地上被撕成两半的卡片,拼到一起,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深情款款的,像是在读一首诗。
“我亲爱的,徐忻林,小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无……”
还没念完,就笑喷了。
“快别念了,别念了!”
戚小娜调侃道:“这又是哪个痴情男子?我看看。叫:你的金金。”刚才的笑意未尽,此刻更浓,哈哈笑过一阵后。说:“这小子可真够肉麻的,你的金金。这男的谁呀,我见过吗?”
徐忻林觉得自己被狗皮膏药粘住了,心中气恼,又无可奈何,只敷衍了一句:“别提了,一言难尽。”
戚小娜看她不想说,便不再多问。走到镜子旁,握紧拳头,举起胳膊,欣赏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林子,你看我最近练得怎么样?”
“不错,是个打架的好手。现在你前夫打不过你了。”徐忻林语气中带着怨怒,这怨怒却与戚小娜无关。
“一提那个酒鬼!我就来气!”
戚小娜对着镜子,理了理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齐耳短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说:
“走吧,吃饭去!”
“走!”
“这花还要不要了。”
“不要,不要。”
戚小娜抱起花,把那张卡片扔进了垃圾桶。
老家这头,郑多金买了熟食小菜,正在陪徐大山喝酒。
徐忻林近些年在外头打拼,填上了家里的大窟窿,也给了父亲不少钱。但徐大山穷怕了,手里有钱了也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把钱都存起来,依旧过着清苦的日子。
突然来这么个嘘寒问暖的人,喜得不行。
两人喝到兴处。
“叔,来!我再敬您一杯。”
徐大山听了心里美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没了分寸感动的老泪纵横。
“多金啊!你这女婿我认了,能有你这样的好女婿,我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郑多金眼珠子一转。你这糟老头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如果不是为了你家闺女,小爷我才不搭理你。
郑多金举起酒杯,大呼一声:“爸!”
“唉!”
徐大山在脸上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捧,刚才那一声爸,更是甜到了心坎里。心想,这孩子懂事啊,强梁啊,这就是我心里的好女婿啊!林子有福啊!
郑多金又说:
“下次林林再回来,您招呼一声,我安排吃顿好的。”
“好!好!好啊!”徐大山激动的说。
“要不您现在给林林打个电话?”
“打!我现在就打,让她这个礼拜天就回来。”
徐大山哆哆嗦嗦的掏出老年机。
“爸,您这手机该换换了,下次我给您买一个智能手机,能看短视频,看电视剧。”徐大山哪里知道,他花的这些钱都是讹的自己女儿的。
电话拨通了。
郑多金把耳朵凑过来,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响,半捂着嘴,小声说:
“别提我,给她个惊喜。”
徐大山点着头,呲牙笑着。
徐忻林和戚小娜正在饭店里吃饭。
“爸,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醉醺醺的声音。
“林子啊,礼拜天回趟家,爸有事跟你说!”
“爸,你喝酒了?”
“喝了,今天高兴!”
“这是喝了多少啊,话都说不清楚了,到底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忘了啊!”
徐忻林还没说完,徐大山就挂了电话。
徐忻林担心起来,父亲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这是怎么了?
戚小娜问:“家里出事了?”
“我爸今天有点反常。我给我二姨打个电话,叫她过去看看。”
徐忻林拨通了耿秋花的电话。耿秋花已经睡下了。
电话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戚小娜抓起车钥匙:
“走!我陪你回趟家。万一叔叔出点意外,你后悔死。呸呸呸,我叔出不了意外。”
徐忻林一路无话,情绪紧张,各种好的、不好的想法全都涌出来。千不该万不该因为郑多金惹父亲生气。说不定,父亲就是生了气,才喝的酒。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徐忻林不敢往下想了。
就算收了郑多金的东西,又有什么所谓!肠子都要悔青了!
戚小娜脚下油门踩的哄哄的。
“林子,咱马上就到家了。别急,我叔不会有事的。”
村子里的路灯已经灭了,胡同里一片漆黑,徐家大门虚掩着。隔着门缝望去,屋内亮着灯,徐忻林心里踏实下来。
走到屋里,桌上杯盘狼藉,两个酒杯,两副碗筷。显然是两个人一起喝的。
徐忻林走进父亲的卧室,空空无人。找遍了家里的每个地方,都不见父亲踪影。徐忻林有些慌了,拿出电话,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电话那头一直嘟嘟的响,徐忻林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只觉得要出事了。
戚小娜和徐忻林在附近找遍了,也没找到徐大山。
耿秋花还在做梦,不知道是谁在哐哐哐的敲大门,披上衣服,从屋里出来。
迷迷糊糊的问:“谁呀?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