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的身体素质很明显不如运动健将。
明明他距离阿妙比较近,但在跑了十秒后就被超过了。
眼看对方的背影距自己越来越远,他一咬牙,干脆放弃在速度上超越的打算。
只见他纵身一跃,趁着还能够到对方,一把拉住对方的大腿。
两个人扑通一声,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跌到在一起。
对方明明是个女人,更衣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因有二,第一,对方是个尼哥。第二,对方是个变性人。
这两点无论哪点,对于一个性取向跟三观都处正常范畴的人类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题外话先不提,本来更衣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他还是低估了尼哥的运动细胞。
被他拽住大腿的特伯尔竟双手齐上,硬抓着面前坚硬的裸露在沙层表面的岩石,不顾身下砂砾摩擦带来的剧痛,竟一步步朝阿妙爬去!
“妈的。还愣着干嘛,开枪啊!”他冲远处的雪文吼。
“没,没子弹了。”
“那就去把阿妙身上的金坷垃拿出来!”
看着冲阿妙跑去的雪文,特伯尔的心都在滴血,发疯般的抬起后脚重重踹在更衣脸上。
后者惊恐的发现,这家伙的鞋底竟长满了倒刺,全力一脚踹下去,更衣的整个眼眶都凹陷下去。
疼,火辣辣的疼!
更衣眼前一片血红,意识却惊人的清晰。
特伯尔像被狮子扑倒的,临死前发疯般拼命挣扎的羚羊,用力踢蹬着双脚,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血窟。
正当他快忍受到极限,即将松手时,雪文终于将一枚黄灿灿的金坷垃递到了他嘴边。
感受到鼻尖传来的清香,他一口将金坷垃塞入了嘴中。
顷刻间,身上的伤痛席卷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力量。
“特伯尔,我艹nm!”
他咆哮着,张开嘴,使上吃奶的劲儿,一口在了前者的小腿上。
特伯尔没有惨叫,也没有挣扎,冷静的让人害怕,只见他拔出腰间的开山刀,做了一件惊人之举。
因为距离缘故,他砍不到更衣,但他能砍刀自己的抓着的小腿。
一刀、两刀,就如同劈砍竹子般。
这家伙丝毫不顾鲜血横流,丝毫不顾皮开肉绽,更不顾及来自神经的疼痛。
手上的力道没有因为疼痛有丝毫减缓,反而加重了力量。
短短几秒,轻描淡写地将自身的一部分砍了下来,然后——
失去左截小腿的他跌跌撞撞,连滚带跳,慌张逃窜,速度之快竟不虚健全的时候。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更衣有些发愣,但他并没有追上去。
前有真风桥跟大裂谷,后有夜间骤降的乱石沙漠,无论往哪跑,都是死路一条。
更衣的这种思想并不好,甚至可也说是非常可怕。
因为那些被主角弄死的反派boss几乎无一例外,都有过类似以为主角死定了,把主角放跑的经历。
只见特伯尔直直朝着大裂谷的方向跑,来到裂谷边,见更衣没跟过来,于是后退几步。
更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其凭着单腿跳跃,一个箭步猛冲,纵身高跃,直直朝大裂谷跳去!
随着身体的跌落,他运动服后竟慢慢鼓胀起来,
也正是此时,更衣才注意到这家伙身上的衣服是类似运动服的紧身衣。
随着坠落速度越来越快,特伯尔身上的运动服竟呲啦一声裂开了,一扇巨大的降落伞从背后猛地升起。
看着对方的一系列操作,更衣震惊了,随即破口大骂,气得直跺脚。
“别让老子逮住你!否则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声线在愤怒的驱使下拉得老长。
目睹特伯尔远去,天几乎已经黑了下来,寒风呼啸,还穿着夏天衣服的更衣与雪文顿时冷得直打哆嗦。
两人分别从杉元与阿妙脸上摘下呼吸器,戴在脸上。
更衣看着已经死去的杉元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妙,微微迟疑了一下。
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看向阿妙的身体,将其背了起来。
雪文一脸无奈的看着更衣,因为这个女人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没想到这家伙还……
当然,她虽有那个心,但却没有上前提醒的胆量。
看着奄奄一息的阿妙,更衣先是用从杉元身上搜刮出的绳子将她五花大绑,随后在她嘴里塞了一颗金坷垃。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主要是想测试一下在缺氧状态下金坷垃是否能提供供氧类似的功效。
就这样,两人踏上了真风桥。
上桥前更衣灵机一动,以“你太轻了会被吹跑的”名义将阿妙转移到了雪文身上。
他自己则背着杉元的尸体,别问这是为什么。
桥上风很大,所产生的势能已经不像“风”所能的范畴了。倒更像是……来自多个方向的,威力大小不一的神罗天征。
两人被风吹得踉跄,尤其是雪文,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背着重物,身体在飓风中来回漂白。
她忍不住哭了,温热的眼泪也很快随着风飘散。
直至现在,对自己的处境她都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对自己而言如同上帝般的母亲,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死掉了。
孕育自己十多年,如钢铁堡垒般建立十多年的人生价值观,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崩塌。
又是归零者,又是无限宇宙,现在又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被骂、被打、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温柔,不对,他只是个披着人类的皮,本质上是“非人”的怪物罢了。
雪文深切的意识到了这点,她无奈,无助,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的亲人了。
用一句现代网络比较流行的话说就叫做:我太难了。
她想到此,悲苦从心中涌起,突然无奈地笑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了,这样的生活。
于是她开始试着将力量从身体中分离,试图将所有的感情、力量从给予自己无上苦难的肉体中脱离出来。
“让我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吧,让我在这飓风中死去吧。”她一边流泪,一边这样想,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宽大的,温暖的手紧紧的,牢牢地握住了她。
“喂,犹豫什么呢,小心掉下去!”
更衣头也不回的说道,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就像提着一具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