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举止动作,实在妖媚得跟妖精一样。
沈司远向来深邃暗沉的目光瞬间碎裂,尤其是那一口气,吹得他几乎坐不稳。
他想到刚才在医院看到沈俊卿小心翼翼扶着那个女同志的情景,心里浮起了一抹冷笑来。
出任务?
他出个屁的任务。
自已媳妇都照顾不好,去照顾别人家的媳妇去了?
不过,舒悦上次不是说他——说他不行吗?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赶紧喝粥,喝碗粥休息,文工团那边我会帮你告一个星期的假期。”沈司远声音微冷地说道,审视的目光却分寸不移地落在了舒悦的脸上,目光晦暗不明,神色喜怒难测。
舒悦被他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的心惊胆颤的,好像无所遁形一般。
她心虚地抓紧了被子,弱弱地看着沈司远,道:“一个星期的假期,用不着吧,我还要着急训练呢,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沈司远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开口道:“要不明天就直接去训练?”
舒悦听出了他语气里头的不高兴,急忙讨好地笑了笑,道:“七天,七天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着,她急忙端起了床头那碗粥,拿起勺子就开始吃。
因为吃得太快,被烫了一下,顿时露出了龇牙咧嘴的表情来。
沈司远将她想叫烫又不敢叫,还硬生生将嘴里头那口粥咽下去的神色尽收眼底,气得他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给我。”
沈司远一把将碗从舒悦的手里头将碗端了过来,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缓缓放到嘴边吹凉了,这才喂到了舒悦的嘴边。
舒悦都被他这个动作给愣住了,抬起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司远,这才弱弱地开口道:“那个,领导,我伤的是脚,不是手——”
言下之意,她可以自已吃,用不着喂吧?
沈司远冷冷地睨了舒悦一眼,惜字如金道:“吃不吃?”
舒悦被这强大的气场和冷厉的眼神吓了一下,当即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口粥,还狗腿地表扬了一下:“嗯!好吃,领导你手艺不错啊!是不是专门学过煮饭啊?”
沈司远不咸不淡道:“我在炊事班干过。”
舒悦:“......”那这碗粥的含金量可不是盖的了。
那可是炊事班啊。
在炊事班干过的人那做饭必须好吃啊。
舒悦也的确是饿了,一会儿就就着沈司远的手,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沈司远见她喝完粥了,这才冷着脸站了起来,拿着碗去了厨房,并没有洗碗,就着舒悦那只碗,将锅里头剩下的粥都舀了出来,就这样站在厨房吃了起来。
舒悦房间没有关门,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厨房,见沈司远站在厨房喝粥,她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领导,你出来坐着吃啊,站着哪能吃饱啊。”
然而,她这话音刚落,就见沈司远已经将粥喝完了,还顺带将碗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了,连带锅也洗干净了,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舒悦惊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什么速度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战斗速度?
这一碗粥不到一分钟就给喝完了?
似乎察觉到舒悦惊讶不已的目光,沈司远声音淡漠道:“别说站着了,跑着我也能吃饱。”
“明儿我让人给你送饭来,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又走到了舒悦的身前,靠近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慢慢朝着舒悦俯下身去——
从舒悦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沈司远放大的俊脸缓缓朝着她靠近——
这样子,就像是想要亲她一样。
本来两人的关系之中,舒悦一直都是主动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脚受伤的缘故,让她的动作不能这般灵敏了,所以舒悦眼睁睁地看着沈司远的俊脸距离自已越来越近,一时之间居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只觉得心跳如雷,面红耳赤的,就连耳后根都在发烫。
然而,就在舒悦下意识地想要闭上双眸的时候,沈司远却只越过她,将床上的外套拿了起来,然后随意披在了身上。
合着人家不是想要亲她,只是想要拿回外套而已!
舒悦本来就布满绯色的脸当即越发涨红了,滚烫滚烫的。
不过好在灯光昏暗,沈司远应该没有注意到。
舒悦只能低声如蚊哼地说了一句:“麻烦领导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
沈司远并没有应舒悦这句话。
他穿好外套后,走到了舒悦的卧室门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下脚步。
不过沈司远并没有回头,只是神色疏冷道:“要不要通知一下沈俊卿,让他回来照顾你?我给他准假。毕竟你这伤口不能碰水,生活会很不方便。”
开玩笑,叫前夫来照顾她,算怎么回事啊?
舒悦心里头一百个拒绝,而且一想到跟沈俊卿那个渣男前面,她就浑身不自在啊,更别提让他照顾了。
不过,她又不好在沈司远跟前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摇了摇头,装出了一副相当贤良淑德的样子来,低声道:“算了,不用,我自已能行的,不要耽误他工作,他工作是最要紧的,更不能给七叔添麻烦啊。我自已也是部队的,当然明白,批假也不容易的,千万不要惊动他,他知道了瞎担心。”
见舒悦一副一心一意为沈俊卿考虑的样子,沈司远脑海中又浮起了沈俊卿跟那个女同志在医院的身影。
照顾自已媳妇没有时间,照顾别人的媳妇倒是有时间。
更可恨的是,这舒悦宁愿自已熬着,也不愿意耽误他的时间来照顾自已。
要是舒悦知道,沈俊卿将别人的媳妇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心里头应该会很难过吧。
毕竟舒悦这么爱他,连他不行,都不愿意捅出来,不愿意跟他离婚,还死心塌地跟着他。
沈司远的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能冷着脸道:“随你。”
说罢,他这才大踏步离开了舒悦的院子。
舒悦看着沈司远高大挺拔的背影,又想到刚才他一路抱着自已去医院时,那双坚硬又有力的手臂,温暖又宽厚的怀抱,还有刚才他喂粥时候面色冷硬,动作却细致的模样——
她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像是失控了一般,噗通噗通地猛跳了起来。
哎哟,她都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还有这种少女怀春的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