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情绪到底是歉意,悔意,还是别的,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当真,难受的紧。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在面对,极有可能真的是他的意中人与妻子的淼淼,是平静和复杂的,可,在面对那或许是他师父,那叫白兮的女子时,是忐忑不安,还有纠结惊艳的。
这两种鲜明的情感,让萧洓闭了闭眼,觉得,他可能是个混账——
不仅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还极有可能贪婪的把锅都给砸穿了,可却后悔的弥补不及——
“啪——”
冷不丁扇自己一巴掌的萧洓,深吸口气,重新的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眼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他是扔开一切,稳稳当当的休息去了,而隔壁房中的清淼,却坐在桌前,望着手中的茶杯静默不语,一息后,她在小丫头和青年阿大颇有些忐忑和不安的神情中,缓缓开口:
“我们,来到这里住宿的时候,我好像隐约的看到,一位女子也在这里住宿——”
这话,让小丫头和阿大的心口提了一提,小丫头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后退一步,把阿大给推了出去,这让阿大眉心跳跳。
最终,顶着夫人温和却犀利的目光,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嗯,那什么,夫人没看错,确实有位女子也在这里住宿,且,貌似,那位女子还与主子同住一房——”
话落,他眼尖的发现,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更被身后的小丫头,毫不客气的狠踹了一脚,这让他呲了呲牙,赶紧解释。
“不过夫人,拘掌柜的说,是那位姑娘在路上碰见了身受重伤的主子,然后好心的救了主子,把主子带到这里来,而,那姑娘在确认了主子没有性命之忧之后,便离开了——”
“这样吗?”
听到自己想听的,清淼笑了一笑。
“那位姑娘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碰上,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那位姑娘——”
“自然自然——”
阿大点头,然后轻咳一声。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送一些上来?”
“嗯。”
清淼点头,目送阿大离开后,便撑着下巴,盯着外面的黑夜发呆,惹的小丫头都不敢像往常一样轻易说笑了。
实在是主子的情况有点儿糟糕,还,惹上了一位姑娘,夫人的心情能好才怪!
而,下了楼的阿大,赶紧同掌柜的串口供,生怕夫人找掌柜的问话,可就麻烦了。
至于,听到青年让他作伪证的掌柜,嘴角一抽,无语的瞅着他。
“不用串口供了,那位姑娘还真如你胡说八道的那般,就是路过,然后救了一个人,再然后扔进这里,休息一番后,就离开了。”
“呼——”
完全没想到,自己信口雌黄的话竟然是的的阿大,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干笑一声。
“好什么,掌柜,可否做好饭了?”
“有,你去后面拿吧。”
“好,多谢——”
大松一口气的阿大去后面端饭,惹的掌柜的啧啧摇头。
说起来,在他眼里看来,那位身受重伤的病人,不仅模样长的俊,气质也是难得一见的,说是人中龙凤一点儿都不为过,只是,眼神儿,貌似差了点儿——
先前,救他的那位白衣姑娘,可比他那个什么夫人有意思也强的多——
本以为会看一出美人救英雄,然后以身相许的爱情戏码,哪里想到,会看到妻万里寻夫的戏码——
有点儿失望的展柜,躺在椅子里,一边抿着小酒,一边哼着小曲儿,看着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非常的享受跟悠闲。
这般模样,当真同某位女侠,很是志同道合。
清淼是一位很聪明又知趣,更懂得经营生活与爱情的女子,她在萧洓养病的这段时间,很少的打扰他,只是偶尔的去那里坐坐,讲一些小趣事儿,余下的,便什么都没有多言。
直到萧洓养好了一身伤,逐渐的对她有了一定的认知,也不再对她那么防备与抵触之后,才把他们曾经的过往,一点点的告诉他。
且,亦没有隐瞒,他们是如何相遇的,也没有隐瞒,在相遇之前,他是如何的为他的家族报仇一事。
对于这些,在养伤其间,不停做梦,多少的拼凑一些信息线索的萧洓,能够感觉到,清淼并没有欺骗他,这让他的心情越加的复杂和纠结。
最终,他提议——
“走吧,回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让我把记忆找回来——”
唯有这样,他才能更进一步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而,他的这个提议,让清淼眼红之际,非常高兴的点了点头。
她的洓哥,不但不反感她,还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找回他曾经的记忆,是不是就代表,纵然回忆没有了,可,本能的情绪还在影响着他,让他逐渐的回归自己,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别说是她这么想的,就连小丫头,阿大阿二也是这么想的,这让他们非常轻快的收拾东西,回家!
回家的一路上,同样不太平,可由于主子在,那些人,基本上都挨不到他们就被击杀掉,所以,他们的行程,相较于找来之时,缩短了很多。
当,萧洓站在一处隐居在山林之中的山庄之时,眼前飞快的闪过一些什么,尽管快的让他抓不住,可却让他知道——
他确实来过这里,或者说,是在这里居住过。
“洓哥,我们到家了。”
一身风尘,但精神却很好的清淼,笑弯了眼睛的指着面前的山庄。
“这里,是你为我建造的清幽山庄,除了你的亲信之外,没有旁人,而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走吧,我们回家——”
这般说着,她伸手拉过萧洓的胳膊,一步步的朝着清幽山庄迈进。
而萧洓,看了眼那拉在他胳膊的手,沉默了下,并没有推开,这一路上,他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妻子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
不敢过量,生怕他讨厌,不敢越界,生怕他不喜,可,却又舍不得不靠近他,不走近他,便以这种缓慢的方式,一小步一小步的离他近一点,再近一步。
这让萧洓都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毕竟,若这女子真的是他的妻子,且,还是很相爱很相爱的那一种,他便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