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

很早之前, 在贺随明白自己对卫如黛的心意时,他就想过要告诉卫如黛, 即便大家都知道卫如黛喜欢徐音尘,可他觉得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呢?

但在贺随告知卫如黛之前,被徐音尘发觉了。

徐音尘找到贺随,让他莫要告诉卫如黛此事,“我已答应了如黛高中之后就去卫家求娶她, 如黛也答应了要嫁我,你此时告诉如黛, 是想拆散我们吗?”

“可你们还未定亲不是吗?一家有女百家求, 我为何不能表明我的心意?”贺随眉头紧蹙。

“我与如黛两情相悦, 我们又是同窗, 你若是告知如黛此事, 要教她如何自处?她定然不会答应你,反倒要与你生分。”徐音尘爱慕卫如黛多年, 眼看着就能将人娶进门, 他自然不希望横生枝节。

贺随不听,“我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徐音尘继续道:“她虽性子洒脱, 可到底是女子,我与她互生情愫, 众人皆知,你若向她表明心意, 她为了避嫌, 定不会再与你来往。”

贺随有些恼怒, “说来说去, 你是怕她更愿意嫁给我吧?你没信心她一定会选你。”

徐音尘好似被戳中了软肋,但面上强撑着说:“你又是哪来的自信她会选你?我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更是邻居,知根知底,你觉得卫大夫人会选你还是选我?再则徐家到底是望族,而贺家已败落,即便不论家世,来日科举,我定考得比你好。”

前头两句贺随不得不承认,贺家如今只剩下个老宅,他无父无母,但凡家中有些底蕴的姑娘,都不会嫁给他跟着吃苦。

可最后那句,贺随不应,“尚未科举,你又怎么晓得你一定考得比我好?”

贺随向来也用功读书,还习了武,除了家世,并不觉得自己比徐音尘差。

“那咱们可以赌一赌,若是我能夺得头筹,你便放弃如黛。”徐音尘信誓旦旦。

贺随咽了咽喉,“我可以和你赌,但我对她的感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只要她当真非你不可,我不会纠缠。”

就此,两人暗暗较劲,贺随在课业上比先前更加拼命,只是徐音尘到底是从小一心一意科举的,而贺随还得分出一部分心神来练武。

最终贺随棋差一着,被徐音尘拔得头筹,他做了榜眼。

虽然对于贺随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能考中榜眼,已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可他就差了徐音尘一点点,也因此与卫如黛失之交臂。

因为卫如黛答应了徐音尘的求娶,他看着卫如黛喜悦的面庞,心里有万般的话也说不出来。

深夜辗转反侧,贺随最终和自己说:“算了。”

既然她心仪徐音尘,两情相悦,那就默默地祝福她好了。

离开定都前,也就是徐音尘和卫如黛大婚的前夜,贺随曾找过徐音尘,要他好好待卫如黛。

徐音尘满口答应了下来,允诺守护如黛一生一世。

可不到一年,卫如黛却被徐音尘折腾成这样,叫贺随如何不气恼!

若是当初他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徐音尘知道贺随的气从何而来,因此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你打,我不还手。”

他是该打,他毁了如黛,也毁了自己,他早就不想活了。

“你——”贺随连着几拳下去,早就惊动了徐家的人。

徐夫人匆匆而来,看着徐音尘满脸的血,吓得面白如纸,慌忙上前护着自己儿子,“贺公子,你怎么能打人呢?大过年的,我当你是来做客的,怎能动粗,快来人,请大夫!”

贺随眼神凶狠地盯着徐夫人,“他该打,若非我不打女人,我连你一起打!”

贺随从小父母双亡,无人教导,世族里头繁琐的规矩没学会多少,这次出海九死一生,经历得太多,早将贺随身上的野性锤炼出来,面对徐夫人依旧不知收敛。

“你、你……”徐夫人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连忙护着徐音尘后退。

“母亲,松手,”徐音尘推开徐夫人,用袖口抹掉了脸上的血,“你打吧。”

“音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徐夫人吓坏了,伸手去拉徐音尘。

两人多年同窗,先前贺随还来过徐家玩,徐夫人实在闹不明白贺随才回京,怎么就冲到徐家来打人。

“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贺随冷哼了一声,打也打过,气也出了,他扭头就走,“徐正则,你配不上她。”

徐音尘失魂落魄,鼻血还在一直流,却无暇顾及,眼中血丝鲜红,像是淌着血。

他是不配,他不配!

贺随就这么打了人,大咧咧的从徐家出来,转头进了卫家。

卫如黛这些日子一直在闺房休养,血崩损了她的底子,这次卫大夫人说什么也要她好生调养,不肯让她下床,像是坐月子似的,过了年都没走亲访友,在床上待得无聊透顶,丫鬟从箱笼里翻出个从前玩过的九连环给她解闷。

这个九连环还是她从贺随手里赢过来的,她以前就喜欢和贺随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解九连环可快了,但不知为何,这次解了一个多时辰,她还没解开,都有些没劲了。

正想放下躺会,丫鬟通传贺公子来拜访,卫如黛愣了愣,“你说谁?贺随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贺随从屋外踏了进来,本来他是外男,不便进姑娘家的闺房,但他态度恳切,卫大夫人想着两人从前交好,和离之后如黛一直神情恹恹,与旧友相见,说不定能开解心肠,就让丫鬟带着贺随去了。

好在是冬日,哪怕在闺房里,卫如黛也穿戴整齐,只是没有梳妆,头发披散着,但两人许久未见的喜悦,倒是让两人都没心思注意这个。

“你何时回来的?”瞧见贺随,终日沉闷的卫如黛难得绽放笑颜。

可贺随瞧见消瘦了许多的卫如黛眼底却沉了下去,他打趣道:“没吃饭啊,怎么瘦成小鸡仔了,你这样的,我一拳能打十个。”

从前两人还经常互相切磋,贺随自小跟着父亲习武,后面父母去世,又有永平侯派人照料,他的武艺得了永平侯指点,两人比试时,常常是贺随赢,偶尔卫如黛赢一次,她便要高兴很久。

卫如黛有些难为情,“近来身子不好,等养好身子咱们再比一场。”

“你怕是连刀剑都拿不稳了吧。”贺随坐了下来,看她脸上没几分血色,人也憔悴了不少,顿时觉得方才打徐音尘打得轻了,这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还是从前嚷嚷着要当女将军的卫如黛吗?

虽然这是实话,可卫如黛还是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等我养好身子你等着吧。”

现如今和离了,再没人管着她不能舞刀弄棍,她又可以去练武场了。

“行,我等着,”贺随从随身带着的一个荷包里取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随手抛给了卫如黛,“接着,给你玩。”

“什么嘶……”卫如黛双手接过,打眼一瞧,倒吸了口凉气,竟是一个堪比鸡蛋大小的明月珠,在略微昏暗的帐子里,散发着莹莹的光辉,像是天上的月亮,美不胜收。

“你发财了?”卫如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随,贺家若非有永平侯看顾,贺随早就被旁支生吞了,以往在善兰堂读书时,他连砚台里的墨汁都舍不得浪费,要用完才肯走,什么时候竟然能随手掏出一颗这么大的明月珠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贺随单手撑着膝盖,“小爷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鸿胪寺少卿,这点东西,就随手的小玩意。”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丝毫不提,当初为了捡这颗明月珠,险些被海浪吞噬。

他不远万里带回来,只想给她,因为两人曾在书上见过对明月珠的描述,说海外有比鸡蛋还大的明月珠,散发出的光芒堪比烛火,卫如黛不信,还和贺随争执来着。

“你升官了?”卫如黛这下不知该先惊讶这么大的明月珠,还是惊讶贺随一扭头成为了四品官员,他还这样年轻,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贺随点点头,“嗯,我今日才回,带回来一船队的玉石珠宝,还有海外的使节,皇上一高兴,就赏我个官做。”

看起来好似很轻松的样子,可在与海浪搏击死里逃生时的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出海本就是博一个机会,如今博到了。

方才及冠,又无家族荫庇,已是四品官员,堪称一句年轻有为,往后贺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可以啊你,恭喜,你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卫如黛衷心为他感到欣慰,“你快和我说说海外好玩吗?”

贺随笑,“能不好玩嘛,我遇到过比房子还大的鱼,差点把船队给吞了,还有野人,要把我当猪烤,惊险又刺激,差点就回不来了……”

卫如黛手里揉着明月珠,听着贺随的话,眼里的向往都要溢出来了,舔了舔唇,“你还会出海吗?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她本就是向往自由的鸿雁,做不来家雀,既已和离,她没打算再嫁,要是能跟着出海见识一番天地,也算没白来人世一遭。

“暂时不去,但你想去,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就是了。”贺随拍着胸脯保证。

“好啊。”卫如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贺随望着她,彼此沉默了一会,自他进来,就没提过徐音尘,但这一次,他却不想再拖沓了,“我听说你和徐音尘和离了。”

卫如黛眸子黯淡下来,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耸了耸肩,“你不是都看见了,是不是特别丢人,闹得众人皆知。”

贺随扬高调子,“哪里丢人,他根本配不上你,和离得好,我刚才去把他打了一顿,给你出气。”

“你打了他?”卫如黛吃惊地抬头。

“对啊,”贺随一鼓作气道:“徐音尘待你不好,你别惦记他了,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父母双亡,没有婆媳矛盾,也没有长辈拘束,你嫁给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卫如黛手里的明月珠掉在被子上,眼珠子也要被这番话吓得掉在地上了,她顿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随,你疯了吗?”

“阿嚏!”闻姝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她微凉的鼻尖。

“冷了?”沈翊从屋内走出来,说着吩咐月露去拿闻姝的狐裘。

闻姝摇摇头,“没,不过山里是更冷些。”

过完年,该拜会的人家也拜会了,得年十六才开朝,闲来无事,沈翊就带着闻姝来山里的庄子上住几日,远离定都喧嚣,也别有趣味,就是人少空荡,显得格外冷。

沈翊从月露手中接过织金狐裘给她披上,“屋内暖和,觉得冷就进屋去。”

“想站一会,山里的空气和定都的不一样,能嗅到雪花落在树木上的味道。”闻姝把手缩进了狐裘里边。

“定都太吵了,这里安静。”沈翊在家养伤近两个月,早就厌烦,“饿了没?我让厨房准备晚饭,都是些山珍,新年吃多了油腻,换换口味。”

“好啊,我们来的时候不是瞧见有人在挖冬笋吗?让他们做一道来尝尝。”冬日里能吃的时蔬也不多,闻姝觉得冬笋要比春笋好吃。

沈翊转头吩咐了下去,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难得这样清闲。”

住在山中别庄,清闲雅致,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闻姝也很享受这一刻,“咱们能在这里住几日?”

“等楚国议和的消息传到定都,就得回去。”然后就又得开始忙了。

有时候沈翊也很厌倦睁开眼就要勾心斗角,可没办法,不得不做,再等几年,争取多一点这样清闲的日子。

别庄的厨子难得见到一次燕王燕王妃,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顿膳食,比在王府吃的还要丰盛。

闻姝点名的冬笋炒了腊肉,还有灵芝鸡汤,人参炖乳鸽,灵芝和人参是山里采的,鸡和鸽子是庄子上养的,除此之外蘑菇、木耳等,都是鲜美的山珍。

“鸡汤很鲜,你也喝一碗,对伤口有益。”沈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个疤痕实在太显眼,每每闻姝瞧见都不忍心看。

“冬笋也不错,多吃点。”两人互相夹菜,如寻常夫妻。

山里头天黑得早,没了定都的张灯结彩,用过晚膳之后,再到院子里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有灯笼也不顶用,现在又不是夏天,夜空没星辰明月,闻姝远眺一眼,总觉得远处黑黢黢的山里藏着猛兽,连忙回了屋。

院子里冷,屋内烧着地龙倒不觉得,天黑下来,庄子里也没有人家放爆竹焰火的声音,冬日里也没有虫鸣声,静得闻姝不一会就打哈欠,两人早早就入睡。

这一觉睡得沉,日上三竿两人还没起,闻姝醒来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滴漏,都要用午膳了,她慌忙坐了起来,“这么晚了。”

沈翊仍旧躺着,伸手去握她的手,“不急,再睡会。”

难得有这样宁静适合睡觉的时候,沈翊也偷个懒,和闻姝一起睡懒觉。

“还睡,都要被人笑话了,哪有睡到这么晚的。”闻姝撑着被子想要下床,“昨晚睡得早,也算睡够了。”

“在家里头有谁笑话,”沈翊趁着她下床,一把捞过她的腰身,压在他身上,不让闻姝动弹,“偷得浮生半日闲。”

闻姝被他搂着,没了奈何,“王爷,你已经闲了两个月。”

“不够,”沈翊抬首用额头蹭了蹭闻姝的脸颊,“和你待一块,怎么都不够。”

也没什么事做,哪怕就是躺着、坐着闲聊,也会觉得日子很有盼头。

“可我饿了怎么办?”闻姝伸出指尖描摹他俊逸绝伦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沈翊失笑,“罢了,那就起来吧。”

闻姝扯了下床榻边的铃铛,从沈翊怀里坐起来,月露闻言进来伺候洗漱。

用了一顿不知该说是早膳还是午膳的膳食,闻姝拉着沈翊散步消食去了,山里边冷,但披着狐裘,走着就还好。

闻姝的手被沈翊牵着,她仰头笑笑,“有种老了回归田园生活的感觉。”

沈翊何尝不享受这一刻,“你喜欢等咱们老了就在这定居,或是去南边寻个小镇修个宅院,届时就咱们两人,谁也别想来打扰。”

闻姝问:“孩子你不管了?”

“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都大了,孙子就不管了,谁生的孩子谁带,实在不行让孙子孙女跟着咱们住,那也热闹。”沈翊说着,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和姝儿,当有这样的晚年生活吧。

闻姝想想也不错。

两人闲逛着,也不知走到了哪,听闻一阵嘈杂声,他们闻声走过去,原来是大厨房的院子。

“忙什么呢?”闻姝好奇地探头进去。

众人瞧见两人,连忙下跪行礼,被厨子拎着后腿的一只野兔就格外显眼,一个劲的用腿蹬他。

“哪来的兔子?”闻姝还是头一次见,灰色的毛发,不算漂亮,就是山里常见的灰野兔。

拎着野兔的厨子道:“回王妃,是用捕兽笼抓住的,正想杀了晚上炖一锅兔肉。”

闻姝也吃过兔肉,但眼瞧着这样鲜活的野兔被杀了做菜,她有些不忍心,“瞧着怪可爱的。”

“你喜欢?”沈翊上前几步,走到她身侧,“拎过来给王妃瞧瞧。”

“是。”厨子连忙改捏着兔子的脖颈,提溜过来。

闻姝怕它咬人,只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它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说兔子的眼睛是白色的吗?”

“野兔是黑色的,家养白色的兔子就是红色眼睛。”沈翊看出了她的喜悦,“你若是喜欢就养起来,也不缺这一顿吃的。”

闻姝担忧地说:“它会不会和踏雪打架?”

“不好说,若是怕踏雪,可以分开养。”偌大的王府,养几只小动物的地方还是有的。

两人正说着,那厨子道:“王爷,王妃,野兔气性大,养不活,圈养会被气死。”

“那罢了,给它点菜叶吃,吃饱就放了它吧。”闻姝摸过它,也不忍心吃了。

燕王妃发话,旁人自然没有异议,便从菜篓子里拿出颗菘菜放在地上,松开野兔,让它吃去。

原本还担忧野兔会跑,可它大抵是吓坏了,傻傻地蹲菘菜旁,也不知道吃。

闻姝蹲下来,顺了顺野兔的后背,“小兔子,吃吧,吃饱了就回家去。”

野兔倒没咬人,或许是嗅到了菘菜的气味,开始吃了起来,啃得极快,一颗菘菜没一会就吃完了,闻姝又叫人添了一颗。

“看着不大,还挺能吃。”闻姝伸出手指戳了戳野兔的脑袋。

沈翊在她身边站着,“冬日里大雪封山,难以觅食,怕是饿极了。”

闻姝心想也是,野兔又吃了半颗菘菜,吃饱了,但它也没跑,而是在院子里蹦跳起来,寻了个柴火堆躺下,开始洗脸舔爪子。

闻姝忍俊不禁,“看着有些像踏雪。”

“既然不走那就是缘分,送到院子里养着,等离开的时候要是没走,就带回定都。”沈翊早发现闻姝喜爱这些小动物,像踏雪,早成了闻姝的心肝。

“好!”闻姝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叫人把野兔抱回了主院,在墙角给它弄了个窝。

它倒是没跑,就是在墙角打了个洞,夜里钻进去睡,像是在这安了家。

因此闻姝虽然很喜欢,但想了想,还是没将它带回定都,只吩咐了庄子上的管事养着,它要是留下来,就一直喂,以后天气热了,走了也随意,不必强留。

“你喜欢的话带回去就是,又不是养不起。”回程的路上,沈翊还在说这事。

闻姝摇摇头,“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据为己有,它定然更喜欢广阔的山野,你看踏雪在王府都比在狭小的侯府更开心。”

沈翊轻笑,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我不一样,我喜欢的,就要据为己有。”

闻姝美眸流转,嗔了他一眼,“真好意思说。”

沈翊一脸坦然,“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只喜欢你,你只能属于我。”

闻姝笑笑,也没反驳,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还会害羞,现下心里除了有些甜滋滋,倒也没别的。

成亲虽不过半年,可两人也算经历了不少,谈起情爱也淡然许多。

两人回到王府的当天下午,楚国要和大周议和的消息就传入了定都。

魏皇后听说楚国想要一位公主联姻,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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