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坐了起来,但是想起双双的遭遇,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哽咽道,“双双,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双双没事,小姐,你也要快快的好起来,我们好好的活着,活着就有盼头,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
“好,我们好好活着。”
兴许是双双的话语起到了作用,江意开始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偶尔回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虽然日子看似没了盼头,她也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但是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直到那一天。
江意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算算日子,刚好是傅沉和盛颜大婚的那天晚上。
江意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双双却开心的不行,拉着她的手说:“小姐,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在这府里的日子,应该就会好些了。”
双双总算有些盼头了。
罢了,江意觉得她就好好怀这个孩子吧,这样至少还能庇佑一下双双,至少双双还能好好的。
因为怀孕,江意也越来越嗜睡了。
这天早上刚刚起来,吃过一点东西,躺在了贵妃榻上就半梦半醒的眯着。
一阵轻浅的脚步声响起,江意懒得睁眼,喃声说道:“双双,我说了我吃不下,你就不要让我吃了。”
“这碗药喝了,明天就什么都能吃了!”是傅沉。
低沉充满男人气息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江意惊醒坐了起来。
傅沉此时已经到了面前,俊朗依旧的脸上,棱角分明的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带着笑意,背着阳光,挺拔的身影看起来温暖极了。
江意看的一时晃了眼,这若是在从前,怕她早就娇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意缓过神来,朝着后面缩了一下,本能的抚上了小腹。
傅沉在她的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扼住她的下巴:“这个孩子不能要。”
冰凉的语气,像是阎王的判词,瞬间就决定了她肚中孩子的生死。
“不,这是你的孩子。”
这么久的时间,江意日日带着这个孩子,已经感受也习惯了到了孩子的存在,傅沉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要亲手拿掉这个孩子?
“你没有选择的资格。”
傅沉冷笑一声,让江意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的手指突然发力,一下就捏开了她的嘴,苦涩的汤药生生灌了进去。
江意连忙推开碗,拼命的抠着喉咙,却已经来不及,肚子剧烈的疼了起来。
强烈的流逝感从下身传来,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江意伸手一抹,眼睛干涩的看着满手鲜红。
“我的孩子、我……我的孩子……”
本不在乎的孩子,顷刻没有了,江意心痛的厉害,才发现她早就已经真真切切的想要这个孩子了,并且期待着孩子的临世。
“傅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那么爱你,那么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江意几乎疯癫,捶打着傅沉的胸口,哭喊着。
她好痛真的好痛,江意痛苦的捂着胸口,仿佛被掏走的不是她的肚子,而是她的心。
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就被残忍的剥夺了生命。
傅沉深褐色的瞳孔微不可察的轻轻颤了颤,然后又快速收敛,变回冷漠。
“因为你姓江,又因为你救过我。”
“所以你不能死,也不能轻易活着!”
什么都没有了,爱没有了,家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一无所有,一身空空。
这样的日子就好像无尽的黑洞,江意深深的陷了进去,看不见边际,没有尽头,将她淹没在其中,挣扎都是徒劳。
江意每日任由着双双给她喂食,就这样木纳的活着,像个活死人一般。
一连几天过去,双双又端了些细软的粥食喂着江意吃,她却忘记了咽下去,一口呛在了咽喉里。
好在江意又吐了出来,愈加虚弱的身子呛得又咳了血。
双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小姐,你好好的醒过来吧,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这样,让双双怎么办?双双只剩小姐一个亲人了呀!”
江意怔怔的看着巧儿的脸,空洞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神采。
是啊,她也只剩下双双这个从小长大的亲人了,在这一无所有的人间,她只有双双了,双双也只有她了。
她该好好的,她要是死了,双双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靳公馆,还有什么活路?
“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我想透透气。”江意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来,却比哭还要难看一些。
双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上前扶起江意,点头说,“好,好,我这就扶小姐出去。”
总比之前好一些。
刚出了门,盛颜那边就好像是约好了似得,和她们冤家路窄的相遇了。
江意不欲与她过多纠缠,带着双双准备绕道。
盛颜却故意挺着个平坦的肚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娇俏得意的开口:“妹妹,听说前些日子,你的孩子没有了?”
“这不是巧了吗,我昨儿被查出来,怀上了呢!”
江意淡淡的扫了一眼盛颜的肚子,有些晃神,前两天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现在已经没有了,江意肚子里的,会不会就是她那个早夭的孩子转世呢?
这样想着,江意不知不觉的就走了过去,伸手想要摸一下。
“你想要干什么?”盛颜一惊,疾步向后退去,却脚绊脚,直直的朝着后面摔去。
“啊——”一声尖叫,盛颜惊恐的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眼神略带惊惧,“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江意一慌,她只是想摸摸盛颜的孩子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没事吧!”江意想要去扶。
一道疾风般的身影上前,一把推开了江意,将盛颜打横抱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对盛颜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傅沉脸上怒意滔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摔倒在地的江意,厌恶的呵斥着,那眼神仿佛看着一只令人恶心的苍蝇,凉薄又无情,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江意的心里。
“不,不是的……”江意从地上爬起来,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