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却一脚狠狠地踹在秦萱的小腹上,厉呵道,“滚!你果然和你狼心狗肺的父亲一样,心狠手辣,不愧姓江!”
江意被踹的一阵痉挛,就像一颗心一样,早已疼痛不堪,千疮百孔幸好双双上前扶了一把,才让她没有跌倒在地。
“钧、钧座……我痛,我好痛……”盛颜的头枕在傅沉的怀里,虚弱的说道。
“没事,我会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没事的。”
傅沉抱着盛颜快速离开,没有再看一眼同样痛的扭曲的江意。
“小姐,你的肚子没事吧,你才刚刚小产……”双双焦急的问道。
“没事。”江意抚着肚子艰难的朝着双双摇了摇头,在盛颜被抱走的时候,江意分明看见了她眼神里的满满得意。
原来,是陷害。
盛颜的孩子没事,不过动了些胎气。
江意回到了屋子里,这些是从傅沉的副官贺宁的口中得知的。
说完盛颜的消息,他迟疑的继续开口,“江意蓄意杀害大夫人胎儿,钧座命杖责二十军鞭。”
二十军鞭下去,结结实实的打在江意的后背上,被送回来的时候,她洁白如雪的背,已经伤痕累累,结痂的血干涸成了黑紫色。
趴在床上,江意疼的麻木,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部是汗水,紧接着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天色渐黑。
门,哐当一声推开。
江意一下子被惊醒。
铿锵有力的军靴声响起,江意侧过脸,看到熟悉的脸,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眼眶中含着若有若无的泪,声音凄凉。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惨状么?”
傅沉在秦萱的床边坐下,手指轻轻的抚上她满是伤痕的后背,小心而又谨慎,仿佛在抚摸一件珍宝。
不过区区半月余,江意就从高高在上的都统千金,流落成了这般境地。
他记得她的皮肤一直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真正的肤若凝脂。
再看看现在,已经满是伤痕,不堪入目。
“盛颜有孕在身,不太方便。”
说着,傅沉一粒一粒的解开衬衫纽扣,丢在了一边。
江意惊恐的看着他的动作,他想干什么?在她小产重伤之后,还想要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吗?他竟然不将她当人看!
江意咬着唇,摇头,“我受伤了,你不能这样做。”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傅沉冷漠的无视她的恐惧,声音清冽温润,却如同从地狱传来的一般,让人不自然的觉得恐惧。
他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意低声轻呼,冷汗涔涔,“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哼,等会儿你就会改口了。”
一粒药丸塞进了江意的嘴里。
江意的意识渐渐削弱,意识渐渐变得麻木起来,她逐渐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有无尽的欢愉。
不久后。
江意如瀑的头发散乱平铺在床上,人依旧趴在床上,背上结痂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激烈,已经裂开,血四处流着,触目惊心,泥泞不堪。
傅沉起身,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他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了一盒巴掌大的药膏回到了床上,随后指尖取着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帮江意擦拭着伤口。
昏迷中的江意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却好受了许多,睡得更沉了。
上完药之后,躺在江意的身边,傅沉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深藏心底的过往记忆,悄悄溜了出来。
那天四处弥漫着通天的大火,一个个穿着军装的人,四处烧杀掳略。
“乖宝,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你要活着,活着才能为我们报仇。”
母亲将他塞进了地窖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还没跑远,两个强盗般的人便将她扑倒在地,衣服撕裂。
小小的少年捂着耳朵,眼泪肆流,不敢再去听那声音,但是那声音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穿入他的心底。
“叫啊!”
“你叫啊,不是将军夫人么?我到要看看浪起来是什么个样!”
“快给我叫!”
傅沉猛地坐了起来,冷汗涔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深入心底的恐惧、无助才一点一点被压了下去。
多想这只是一个噩梦,午夜梦回醒过来就好了。
然而这确实一个亲眼看到的现实,午夜梦回醒来之后,仍旧让他跌入无尽深渊,不能自救,一遍一遍的把他打入深渊,一遍一遍的让他痛苦不堪。
傅沉一声低吼,从回忆抽离回道现实。
猛地扼住了睡梦中的江意,眼睛赤红着,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滔滔恨意,随后将她掀翻下床。
江意被摔得一声闷哼,额头青筋暴起,不明所以的看着傅沉。
“你究竟想做什么?”江意咬着牙,疼的身体扭曲,眼前泛黑。
傅沉猛地从床上下来,一把捏住江意的脖子,将她活活的拎起来,低吼。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给个痛快,要那么残忍的折磨致死?”
江意呼吸困难,惊恐的看着此时魔障般的傅沉。
他的眼睛赤红着,情绪,和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判若两人。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江意从牙缝中挤出来说着,她确实是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给她一个痛快,要这么折磨她!
傅沉渐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憋得通红的小脸,蓦地放手。
江意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五脏都被咳的痉挛。
“这样折磨我,你很开心吗?看着我痛苦,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好一会儿,江意缓了过来,扬着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如同被暴雨摧打过后的花儿,柔弱的不堪一击。
她捂着胸口,还没有缓过来。
傅沉怔怔的看着秦萱,良久才开口,声音之中少了往日的威严,带着些许的落寞,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着江意的话。
“当活着只为了报仇,便不会想着仇人简单的死去。”
“这样,寥寥余生会很寂寞的。”
傅沉总说江家所有人都该死,说江家是他的仇人,那时候傅沉的语气森然,眼神狠厉。
江意实在想不到父亲那样和善的人,把他家怎么了,才会让傅沉做到如此地步。
“你说我江家所有人都该死,那你告诉我,我们江家究竟把你怎么了,如何的对不起你,让你如此的恨!如此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