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这么做并非只是因为泄私愤。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现在只剩下白小燕和白小飞主事。
据袁福通所说,这两个生瓜蛋子一从省城回来,就开始收拢势力。隐隐有想避其锋芒的意思。
而陆一鸣要扳倒白家,不能任由他们龟缩下去。
所以,他从苏麻子等人身上借了点东西,目的就是想激怒白家。
袁福通还透露了一条消息。
再过一个月,崇文街要举办一年一度的鉴宝会。到时候,整个西北的古董贩子都会汇聚到崇文街。
白家非常看重这场鉴宝会,每年都能从中获取巨大的利润。
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家的权威受到挑衅,肯定会做出激烈的反应。
如果是白家的那些老人没走,可能会看出些什么猫腻。但如今主事的却是年轻一代的白小燕和白小飞。
陆一鸣料定,这姐弟俩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这样一来,他计划中的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
又是一天过去了,天刚亮,崇文街面上就炸开了锅。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随着湿润的空气回荡,紧张地气氛急速蔓延。
各位白家店铺的掌柜匆匆赶往了白家老宅,隐隐有些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白家老宅坐落在县城的东北的衡山路。
这条街在四九年之前,是县城有名的米粮街。乡绅地主都曾经住在这里。
白家作为最大的地主,老宅修得也是相当气派。
三进三出,占地十多亩。
又过了二十年,白家又奇迹般的兴旺了起来。并延续了旧时的传统,以血缘关系为基础,重新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而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就是现在旅居米国的白守凤,白家老太爷白雄礼的三女儿。
也就是不久前回国的白小燕的母亲。
很少有人知道白小燕的父亲是谁,更没人知道,为什么白小燕会随母姓。
白守凤很少回国,一切大事小青都交给父亲白雄礼操持。但她在白家的地位,始终被默认为家主一般的存在。
在白家人的心中,白守凤是一个神秘又传奇的女人。
而白小飞的父亲——白守阳是白雄礼的长子,在早年的时候失踪了,所以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高。
甚至还不如那个死掉的白小阳。
白小阳的父亲白守英是白雄礼的次子,不久前跟着白雄礼去了米国。
如果不是他死在了谷地中,也轮不到白小飞留下来,帮助白小燕搭理家族事务。
这时,白家老宅议事厅。
白小燕坐在主位上,白小飞坐在她身边。
长桌的两侧,坐着的都是白家在崇文街各家店铺的掌柜。
白小燕的脸色有些难看,白小飞脸上毫无血色,胃里翻江倒海,各位掌柜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嘭……
白小燕雪白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冷声道:“一个月后,就是崇文街一年一度的鉴宝会,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到底是什么人,有胆挑战我们白家的权威?”
这时,桌子上放着一些照片,拍摄的内容极度血腥。白小飞只看了一眼,就出去吐了好几次。
从上面的纹身判断,正是此前失踪的苏麻子的等人。
这时,凌源典当行的掌柜白德贵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咱们崇文街……”
听得白德贵的这个称呼,白小飞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明明自己才是长房长孙,白小燕年龄上是大了点,但也不能叫她大小姐吧?
更何况,她白小燕只是白家的外孙女,算不上嫡系血脉。
但现实如此,家里的老人去了米国,白小燕回国后,他这个长子长孙也就更不受重视了。
与其说是帮助白小燕搭理家族事务,不说是个小跟班。
这让从小就很自卑的白小飞,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自从上次在省城医院的那天晚上,白小飞脸上被张义达划了一刀之后,他的性格就变得愈发的扭曲起来。
只是白家上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扭曲,让苏麻子办的那些事才引发了今天的崇文街血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给我查,把幕后凶手给我找出来。”
白小燕一锤定音,起身就要离开。而在这个时候,白小飞忙道:“表姐,这件事就交给我负责吧。”
“不用了。我帮你联系了省城有名的外科医生,你先去把脸上的疤痕修复一下。挂在脸上只会给我白家丢人。”
白小燕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也就罢了,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短。
白小飞脸上热辣辣的,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各位掌柜相继离去,空荡荡的议事厅,只剩下白小飞一人。
他看向白小燕离去的方向,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敬畏,渐渐变得扭曲狰狞。
“白小燕,我把你当我表姐,你却把我当狗看。”
“还有你们这群老狗,咱们走着瞧。”
……
中山路,国营饭店。
张宝林忙得不可开交,国营饭店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改造翻修。
李凉几个人也没闲着,帮着建筑工人运沙子搬水泥。自从被陆一鸣敲打了之后,他们再也不敢跟张宝林对着干了。
张宝林看着一车车的沙子和水泥运进来,心头都在滴血。按照陆一鸣的改造计划,三千块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这哪是改造,差不多算是拆了重建了。
整个国营饭店的格局都要大改,一楼还是大厅,要重新装修;二楼的结构就复杂的多了,要割开许多包间。
最头疼的是饭店后面的小院,本来有五间房,被陆一鸣加盖了三间,周围的院墙也要加厚加固。
不像是在盖员工宿舍,更像是在修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