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褒奖和批评,四人脸色更红了。明明年龄都差不多,陆一鸣却能把他们的性格优劣点得明明白白。
“老实告诉你们,我陆一鸣来县城是要做一场大事。你们既然打算跟我,就不能拖我的后腿。”
说完,陆一鸣在四人脸色扫视了一眼,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望舒楼的装修有张经理盯着,我很放心,你们别一个个给我阴奉阳违。”
这句话是要提醒四人,就算他不在饭店,张宝林也有绝对的话语权。
李凉点点头,道:“陆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说吧,以后让我们干什么?”
陆一鸣见火候差不多了,把望舒楼未来的经营计划说了一遍。
李凉和刘猛还是伙计,配合张经理,学习着如果管理。
李云龙和李云峰留在厨房,跟着黄顺发学徒。国营饭店的黄顺发是个可造之材,有过多年的掌勺经验,配合陆一鸣的菜谱和配方,掌管望舒楼的后厨绰绰有余。
这四人的未来,陆一鸣已经安排好了。早晚要他们排到其他城市,作为连锁饭店经营的主力培养。
毕竟,他们跟二嘎子那些人不一样,应该清清白白的活着。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再过一个多月,依依要来县城读高中,小雨也要来县城上幼儿园。”
“他们两个的安全,我就托付给你们了。”
李凉四人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陆一鸣摆摆手,道:“说了这么多,我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刘猛还要说什么,被李凉踹了一脚,刚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对了,这些菜我吃不完,拿出去分给二嘎子兄弟几个吧。”
“好的,陆哥。你休息吧。”
看着四人离开了病房,陆一鸣叹了口气。
队伍大了,不好带啊。
人生就像是在下棋,走一步看三步是入门,看十步才是高手。
但有一点必须心里有数,棋局千变万化,临机应变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
在来县城之前,陆一鸣只想好好经营望舒楼,徐徐图之,慢慢跟白家玩。
但他没想到变数会出现在舒小凡身上。所有的计划都被迫要打乱重组。
所幸,陆总裁是位临机应变的绝顶高手,及时变换了棋路,用最短的时间,创造出了更大的优势。
现在的望舒楼和云宝斋,一明一暗,就像是两只刚刚断奶的幼狮,需要血食滋养才能尽快成长起来。
等到那时候,白家那个头猛虎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但这一切布局的前提是,所有的棋子必须按照他的棋路来走。
翌日,天色还没亮。
二嘎子既然搞了架带棚子的驴车,拉着陆一鸣回到了复兴街,舒小凡租的那间小院。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几人身上都穿着黑色雨衣。
“一鸣哥,要不要我们跟你进去?”
二嘎子提着一个手提箱,脸色一片阴狠。
“不用,把东西给我。你们在外面等。”
“好吧。”
二嘎子把手提箱递给了陆一鸣,然后带着几个兄弟在门口等着。
陆一鸣拎着手提箱进了小院,在东北角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钻地窖,第一次是找钱,而这次是为了见血。
他忍着身上的伤痛,用牙咬着手提箱的把手,慢慢地下到了地窖里面。
“呜呜呜……”
这时,地窖中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下,有五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抹布。
见到穿着雨衣的陆一鸣下来,眼神中散发着极大的惶恐。
陆一鸣走过去,把五人中的苏麻子拽了出来,扯开他嘴里的抹布。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放开老子,要不然白家会活剥了你。”
苏麻子疯狂地叫嚣着,陆一鸣没理他,慢吞吞地打开了手提箱。里面装得是一些手术器械,都是二嘎子从县医院里偷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柄手锤,和四根半尺多长的铁楔子。
看到这些东西,苏麻子像受惊的兔子,脸上的血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想干什么?”
陆一鸣拿起手锤和一个铁楔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他满脑子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如果前天他没有尾随舒家兄弟找到舒小凡,她到底会遭遇什么?
苏麻子这些垃圾,在白家的庇护下,不知道祸害过多少良家妇女。
“你,你不能怪我!那个小娘们不是我要动的。”
苏麻子带着哭腔,解释道:“是白家少爷,白小飞让我这么干的。”
“冤有头债有主,爸爸,爷爷,饶……”
陆一鸣眼中闪烁着寒光,一脚把苏麻子踹翻,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将第一根铁楔子钉在了他的手腕上。
噗……
“啊!!!”
苏麻子撕心裂肺地叫着,跟杀猪一样。
门口,二嘎子几人听到隐约传来的惨叫,彼此看了一眼。心里对于陆一鸣的敬重,又添上了一些畏惧。
他们几个从小混迹江湖,争强斗狠是家常便饭。
但没想到,这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乡下青年,手段比他们更加狠辣。
雨越下越大,几人守在门口不敢动。
初春时的冷空气不让寒冬。
整整一个多小时之后,惨叫声才不再传来。陆一鸣爬上了地窖,鲜红的血迹顺着雨衣,被大雨冲落。
他没有出门,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一双眼睛红的像野兽一样。
经历过这场洗礼,陆一鸣似乎变了一个人,心底压抑了数十年的兽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他打开了心门,释放出一头怒狮。
既为掠食,也为守护。
直到大雨将雨衣上血冲刷干净,陆一鸣才走出大门口。
“一鸣哥……”
二嘎子跟陆一鸣对视一眼,心头微微一颤。
“今天夜里,把这些东西给我钉在白家商铺的门口。”
陆一鸣把手提箱扔给二嘎子,缓缓地走向了驴车。
二嘎子看着手提箱里滴下的血迹,深深地吸了口凉气。
这是旧社会土匪拜山的手段,意味着正式宣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