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阵法
小女孩半掩面容乐的不能自已。
“好啦，还是说正事吧。”小女孩摆摆手，一副我不行了的样子，“你先前扶墙可是在观察地势，确定地上地下是否重叠？”
“不错。”叶离微微颔首，然后骤然一顿，又缓缓摇头，不置可否。小女孩不解，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你了解阵法，能从微末细节中看出阵法的痕迹。一旦重叠着实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小女孩故意在这停顿了一下，双目如炬地看着叶离，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
只可惜，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叶离听后根本不为所动，就好像听到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小女孩自觉无趣的收回目光，“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但凡留意一下你的举动，就能看的出来，这里除了死阵以外，恐怕还有一座阵法！”
叶离神色微变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说道：“继续。”
一直分神留意叶离神色的小女孩恰巧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得意。
“意识到可能存在第二座阵法后，你改变了策略，开始寻找阵法的痕迹，想要尽快确认阵法的功能以及作用，好做出应对。”
“可惜啊，兜了一圈，一无所获。”
小女孩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的惋惜道。
叶离也不装了，轻轻耸肩，表情尽显无奈。
“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你才会想起之前经历的一切，恍然间开始怀疑空间法门，觉得第二座阵法是一座空间阵法。”
小女孩秀眉一挑，神色骄傲地看着叶离，脸上写满了快来夸我，我可是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叶离听完果然忍住不赞叹道：“厉害。真是厉害。怎么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第二座阵法的。我可不记得我那时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小女孩鼻子直接翘上了天，“这还不简单，你留下的破绽，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喂？有这么夸张嘛！”叶离一副你在逗我玩呢的表情，大声叫喊道：“我感觉我隐藏得很好啊！你该不会是诈我的吧。”
小女孩像反派一样不屑的解释道：“首先，你在摸清地势后眼神飘忽不定，像在寻找什么，但好像没有找到，于是随口提了一嘴时空法门。其次，我问你我们该去哪时，你直言要到此处语气中可没有丝豪犹豫。”
“如此种种，不是找阵法又是找什么？退一万步，如果真找到阵法又怎会毫不犹豫地找到这里来，你急迫的样子可是暴露了一堆破绽。”
“对了，还有...”当小女孩将叶离之前的细节一点一点地剖析出来，叶离这才恍然大悟，惊觉原来自己竟然暴露了这么多的破绽。
“说来说去，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心急了。总想着快点再快点。”
“如果早点跟我说，也就不会闹出这种乌龙了。”小女孩吧啦吧啦讲一通，这让叶离不禁有种听老师讲课的错觉。
就连一向不注重细节的鬼邪也难得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之前只觉的叶离举动怪异，却没想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受教了。”叶离像学生一样欣然接受了小女孩的指教，然后一转话题，说道：“虽然你把前因后果梳理的很完整，但还是漏掉了一些关键点。”
小女孩早前便察觉叶离态度模糊，对她说的那些，始终保持一种不认同也不反对的态度。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不应该啊。
思及此处，小女孩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哦，是什么呀？”
叶离很不适应她突然的转变，愣了一下，说道：“把你的舌头捋直了说话，我听不惯。”
“哼！”小女孩闻言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迅速收敛笑意，用瞅渣子的眼神盯视着叶离，满是嫌弃的闷哼了一声。
叶离：“……”
这变脸速度，厉害了。
“咳咳。”叶离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两下，刚要开口，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哎？！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遗漏了，你...你漏了，嗯，你漏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细节。”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候，叶离竟然把想说的话全给忘了，支吾了半天也没有吐出点有用的信息。
“什么细节？”小女孩一脸期待。
叶离：“……”
叶离求助：完蛋，我要怎么忽悠才能让她觉得我不是在骗人！！！
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下文。
叶离：“……”
一息，两息...
小女孩双眸半眯，缝隙中散发出危险的寒芒。
五息，六息...
叶离扯出一副僵硬的笑容，冷汗不自觉地从侧脸滑落。
九息，十息..
叶离灵光一闪，突然一拍脑壳大声嚷道：“哎呀，不知不觉已经耽误那么长时间了哈，我们还是快点下去看看吧。哈哈...哈，鬼邪我们走！”
马虎敷衍一下，叶离迫不及待的拉起往黑水岩廊里钻。
鬼邪被拖走时那叫一个满头问号。
这是没有吧，绝对是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遗漏，还哈，哈你个大头鬼啊，真是死鸭子嘴硬。
小女孩怨念满满，亏她还认真期待了一下，原来是虚张声势啊。
“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啊～”小女孩越想越气，娇小的身体像幽灵一样迅速掠过两人，幽幽说道。
要完！叶离心里头直呼不妙，下意识地把鬼邪提到身前遮挡小女孩的视线。
鬼邪：嗯？
“叶离。”小女孩面无表情，但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叶离没有抵抗直接认怂，“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小女孩：“盯——！”
小女孩发动死亡凝视。
三息，四息...
叶离用手擦去额上不存在的冷汗。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小女孩一甩头冷冷地说道。
叶离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心道，我到底忘了什么？怎么一下子记不起来了，好像和下面有点关系，不管了，先下去瞧瞧说不定能想起来。
小女孩虽然放弃追根究底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唉，真是服了你了。”
“走吧，下去啦。”
“嗯。”叶离还能说啥，点头就对了。
鬼邪：啊？结束了？
……
视线再次跳回临转城镇。
此时，空荡荡的行者驿站来了一位神秘人，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面容一团漆黑似宇宙浩瀚。
此人行为怪异扭曲，时走，时跳，又时跑，时舞，时坐，又时伫立，像个行为不受控的低能儿。
驿站内，白净男子突然一挑秀眉，似心有所感。
只见他缓缓垂手，放下笔杆，不慌不忙的抚平纸张，而后这才悠然抬头，目光如箭瞬息便精准锁定在了神秘来客的身上。
“咦，是他！”白净男子一愣神。
难怪能躲过我的感知和行字术绝。这种大人物今天怎有空来此...闲逛？
认出来者的身份，白净男子不敢轻怠，急忙挪步相迎，不曾想他还未走出两步，神秘人已经扭着怪异的步伐，三两步顶在了他的面前。
白净男子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通体彻骨的凉。不似寒，也不似冷，就是凉，渗入心扉的凉。
惊诧之后，白净男子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有意思。
白净男子调动周身力量驱除凉意，可一转头却发现那种感觉凭空消散了。
“嗯？”白净男子大感惊奇，一眨眼却又发现神秘人不知何时挪到了边上的长椅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世人皆言其行为举止怪异，今日一见果真不假。白净男子微微一笑，转身回到柜台从下方提起一盏锥形壶，而后又拿起一只倒口在桌上的青色陶杯。
白净男子走到神秘人所在的长桌前将陶杯轻置于桌面，自己提着锥形壶恭声问道：“前辈要温茶还是凉茶？”
“我要热茶。”神秘人的声音也如其人一般怪异，似男似女，似老似少。
这是来找茬的？白净男子思索对方的动机。
这种的话，且让我试上一试！
“前辈恐怕要失望了，此壶可取温凉之水。热茶有，但要等。”
“等，那好一个等。”神秘人用他怪异的声音回道：“如果没得等呢。”
白净男子嘴角微扬脱口而出，道：“自然是...”
话到一半白净男子忽然止声，他已经猜到神秘人的目的了。
“自然如何？”
白净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忽然说道，“等不了就不等了。”
神秘人满意的点头，什么也没说。
白净男子心中一凉，不再看他，转头看向驿站外凛凛寒风卷起的枯枝败叶，和来去匆匆的各路人马，心里无限惆怅。
已经入冬天了啊。
白净男子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位置上空无一人。他见怪也不怪的转过身，拎着锥形壶回到柜台后面，随手将壶置于柜旁，盯着那张桌子上未收拾起来的陶杯微微愣神。
而此时离天亮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