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岩洞逃忙
朦胧之中，叶离悠悠转醒，入眼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这是...哪？”
两只眼睛盯着纯白，叶离呆呆不语，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嘛，忘了忘了吧。话说回来，这又是哪里？”
叶离左右看一眼，身后忽然传来稚子的叫唤声。
“阿叶！你在发什么呆啊，快点过来。”
“嗯？”叶离闻声掉头，发现眼前依旧是白蒙蒙一片。
叶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目光来回巡视了几圈，就是不见声音的主人。
“叮——！”
突然，叶离没由来地一阵心慌，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找到声音的主人。
来不及多想，叶离迈开步子在茫茫白川中急步奔走。
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能凭感觉乱跑一通，越是奔跑，越发慌乱。
时间和空间被纯白拉长，慌乱开始退却，浓浓的失落感逐渐填满了心头。
叶离停下无处迈进的脚步，悲观的想到。
我这是在找什么？
我...
叶离脸上布满迷茫，眼皮子愈发沉重。
而就在此时，稚子之音再次响起。
“再见了，叶离。”
不要！不要啊！
悲愤夹杂不甘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开来，叶离内心发出开天裂地般的呐喊，一下子便驱散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大步向前踏出一步。
快！找到声音的主人！
“啊——！”
叶离一声怒吼，然后越跑越快，眼前的纯白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蓝、绿、紫各色花朵铺开的花海。
看到花海中一立一坐两道矮小模糊身影，叶离不禁湿润了眼眶，然后缓慢地向前挪动。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沉闷的脚步声叶离的体型逐渐缩小，一眨眼的工夫就缩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立影和坐影一左一右同时向小叶离伸出手臂，似在邀请他一起玩耍。
“你们...还好吗？”
小叶离哽咽地说道：“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啊...”
……
黑水岩廊某条隧道内。
鬼邪背着叶离带领小女孩，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黑水仿佛认定了他一样，一直紧咬不放。
“该死！”
鬼邪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时间不短。
“这样下去迟早力竭而亡。此地狭窄不适合强击，稍有不慎很可能被活埋。要在截停黑水的同时避免造成破坏，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术式到是可以做到这点，只是...”鬼邪咬牙切齿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偏科严重的鬼邪根本不会除了感知术以外的术式，让他用术式拦截黑水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
甩了甩脑袋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踢出脑海。鬼邪转念一想，又把目光定在了小女孩身上。紧接着眉头一皱又将视线挪开。
心神那两股精魂直接断绝了她施展术式的可能，简直比他还惨。
怎么办？临阵临摹术式？
别开玩笑了，术式要是容易学，鬼邪当初也不会花一年的时间才把感知术推至入门。
就算是以术式见长拥有强大天赋的司徒樱，到死也才堪堪学会了五门，从十岁算起，平均每门至少需要花一到两年的时间。
学习术式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悟的事情。
“唉~”鬼邪心累不已，但又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想着，鬼邪看到前方分出了四个岔道。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来来回回怎么也摸不着其中的门路。
起初他以为自己在一个岔路口兜圈子，只要选对正确的那个就能离开。
可惜避开黑水一个接一个的试了好几遍，确保没有遗漏后，还是没有走出这个鬼地方。
后来他学聪明了，在每个洞口的进口和出口处分别刻上相同的序号作为这条隧道的编号。从一开始以此类推。然后，他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当刻完序号一再次回到岔口时，他竟没有找到之前刻下的标记。
鬼邪当即便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有人抹掉了我的标记？还是说...
一时间，各种杂念纷纷绕上心头。
迫于黑水还在身后催命，鬼邪没时间细想，急忙选取一个洞口刻上序号二，然后拔腿就跑。
到达下一处岔口，鬼邪仍旧没有找到刻有序号一的隧道。
不过这一次他表现的十分镇定，因为在隧道内穿行时他忽然想明白了一点。
岔路未必是那个岔路，也许是多个岔口布局相似不易分辨，然后造成了误会。
直到这时鬼邪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分岔处鬼打墙，而是在几个岔路间绕一个大圈。
先前慌乱完全是因为没有时间细想，自己吓自己罢了。
那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觉察呢？
原因也很简单，鬼邪太急躁了，从一开始就抱着尽快找到出口的心思，根本没空去规划路线，见洞就往里钻，全凭感觉闷头愣冲。
当一次又一次回到相同的岔路，思维逐渐固化，自然而然地认定自己在一个岔路里兜圈。
此时鬼邪面前有五条隧道，一条是来时的二号隧道，内有滚滚黑水，无须考虑。
剩余四条都没有任何标记，可以确定是新的路线，不过谨慎的鬼邪还是从其中一条隧道内感知到了黑水的气息，安全起见也给排除了。
剩下三条，该怎么选择呢？
鬼邪沉寂半晌，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耳边呼啸临近，他不得不随意选择一条刻上序号三继续奔走。
当鬼邪再次碰到岔口时，情况出现了一点变化，他找到了一个刻有序号一的洞口。
“一和三先排除，还剩下三个可以选择。”鬼邪感觉这里面一定有出去的路，一时间有点犹豫，不知该作何选择。
“嗯？不对，只有一条可以走。”鬼邪忽然从两条未曾标记的隧道内感知到了黑水的气息。
没得选了，会不会有埋伏？
这个念头在鬼邪脑海中一闪而逝。
果真有埋伏早就让他遇上了，哪能蹦跶这么久。
鬼邪在洞口处刻上序号四，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在鬼邪寻找出口的这段时间里，小女孩始终一言不发，安静的跟在鬼邪身后，俨然成了他的小尾巴。
而鬼邪则一心扑在隧道上也没有时间搭理她。
穿过四号隧道后，鬼邪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然后又陆续刻了五六七三条隧道，回到了刻有一二号标记的岔口。
“果然，我前面一直是在兜圈子。”鬼邪盯着身边的隧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二号那边好像还有两条没有标记。”
摸着回忆鬼邪再次踏上二号隧道。
然而就在这时，昏迷许久的叶离嘴巴忽然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
“不，不要...”
正撒丫子狂奔的鬼邪耳边全是风声，根本没有听到叶离的呓语。
……
鬼邪顺利抵达刻有二、三序号的岔口，果真剩下两条没有标号且可以安全通行的隧道。
随意选择一条刻上序号八后鬼邪继续上路。当他再次碰到岔口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鬼邪感觉出口就在眼前，因为这一次摆在他面前的总共也就只有三条隧道。排除来时的八号，以及感知到黑水气息的那条，剩下的都不用选，一定是出口。
想到这里，鬼邪目光中闪过一丝火热，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摆脱那该死的黑水了。
大喜过望的鬼邪连序号也不刻，直接屁颠屁颠的冲进‘出口’。
在全力冲刺下，鬼邪很快就冲到了尽头。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四条明晃晃的隧道，很眼熟的那种。
鬼邪没有刻意去寻找标记，一眼便看到某个洞口上刻着一个鲜明六字，顿时心态失衡，失声道：“不可能！”
“嗯~啊~”就在这时，叶离忽然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撑起眼皮，迷迷糊糊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啊！”叶离不管不问的撒起了起床气。
鬼邪没工夫搭理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得非常颓废。
小女孩见状悄摸摸的飞到鬼邪跟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像之前鬼邪安抚她那样。
叶离发了会呆，把昏迷前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冷静的扫了一圈，发现和他记忆中的场景有些出入，但又不同，大致猜到了鬼邪的现状。
“哎，鬼邪，快振作起来。”
叶离本来还想赌会气以报昏迷之仇，不料黑水不给机会，哗哗的流水声像催命符一般不断敲击着窗笼，再不走的话，他们就只能永远停在这了。
“现在可没时间让你发呆，后面那玩意快追上来了，还想出去的话，就快点动起来。”
“哦，还有啊，把你之前的经历过一遍。一定要讲详细了，这点很重要。”
鬼邪虽然心态有些失衡，但也知道孰轻孰重。
只听见他轻叹了一声，背着叶离进入六号隧道，他要再走一遍之前的路线。
一路上鬼邪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地诉与叶离。
“嗯，你的感觉没有错，那个三岔口一定是破局的重要节点。”叶离听完鬼邪的陈述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要是自己没有昏迷，或是早点将发现告诉鬼邪，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鬼邪不知道叶离在叹息什么，一心直奔三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