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处逢生
“叶离，有发现吗？”再次站在三岔口前，鬼邪神情显得有些急躁。
叶离再三审视三个道口，心里暗自思量道。
其他岔口均为五道，唯独此处只有三道，洞口被流水侵蚀的痕迹很浅，与我昏睡前的判断吻合，按理说这应该有个出口才对。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叶离本以为鬼邪粗心错过了出口，现在亲眼见一遍，属实是冤枉了。
耳畔潮水声越来越密集，叶离没有时间寻思，只好开口道：“先离开这里，多探索探索，我需要时间好好缕一缕思路。”
“好。”鬼邪应了声，在洞口刻上序号九继续奔走。
叶离在脑海中结合鬼邪的说词进行回忆。
起始有八条隧道，假设分别对应八个岔口，其中七个为五道，一个为三道，黑水只要占据起始点，那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每到一处岔口必定能从其中一条隧道里感知到黑水的气息。
如果再假设三岔口是出口，搁置一旁。排除来时走的，以及必定有黑水占据的，每次能选择的实际上只有三条，甚至更少。
叶离尝试在脑海中绘制黑水岩廊的俯视图。
鬼邪通过序号为一的隧道，鬼邪通过序号二的隧道，然后...通过序号三看见序号一。
一二三形成闭环，剔除。之后是四五六都没有遇到序号。
嗯？不对，我好像遗漏了什么。
根据鬼邪的描述，他当时通过序号三到达序号一时，只有一条隧道能走通且没有标明序号。
也就是说刻有序号一、三、四的隧道可以排除，因为没其他路了。
之后又通过序号七遇见序号一和二，再次通过序号二。
岩廊俯视图顺着叶离的思路渐渐清晰。
而在意识外，鬼邪此时已经出了隧道，来到五六岔口，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未标记的隧道，且只有一条能走通。
鬼邪不用问也知道该选哪条，立即刻上序号十，继续奔走。
叶离为鬼邪的自觉默默地点了点头。
序号十么，也就是说序号，哎，算了，还是按顺序来吧，不然太乱了。
刚才到哪来着了？哦，对了，通过序号二。
嗯嗯嗯，序号二和三的岔口有一条能感知到黑水的气息，剩下两个没有去过，于是刻上序号八，然后遇到三岔口。
三岔口中只有序号九能走，那么接下来只要知道序号十，也就是现在这条隧道通往何处，就能得到一个大概的雏形。
嗯，到了！叶离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发现前面就是下一个岔口。
不需要叶离开口，鬼邪第一时间查验洞口上的标记，发现此处隧道口上分别刻有二、三、八，三个标记，加上刚刻下的序号十以及能从中感知到黑水的那条隧道，皆已经知悉去处。
“假设成立了，出口果真藏在那里。走二号隧道。”全局瞬间明朗，叶离信心满满的向鬼邪说道。
鬼邪见其如此信心便没有多问，直接进入二号。
“进一号。”
“四号。”
穿过四号隧道到达刻有序号五的岔口，叶离忍不住大笑，道：“哈哈，果然有两条是走不通的。”
“去吧，鬼邪，进那条没有标记的。如果猜的不错，前面应该是刻有序号六和七的岔口。”
鬼邪依然没有多问，闷头扎了进去。
出了隧道，鬼邪迅速查看洞口的标记，果真如叶离所言刻着序号六和七。
“哈哈，可以确定了，出口一定在那。”叶离嘿嘿一笑，“走吧，进六号。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鬼邪点了点头，前脚才踏入六号隧道，后脚地面就开始剧烈晃动，哗哗的流水声从四面八方朝三人迫近。
叶离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急忙改口，“鬼邪！进七号！去三岔口！”
鬼邪二话不说转头扎进七号隧道，毫无保留的将速度拔升至极限。
随着时间推移流水的声势愈发浩大，鬼邪下意识的产生了一种与死亡赛跑的错觉。
渐渐的鬼邪开始感觉吃力，急速冲刺使他耗费了大量的体力，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不要钱的往外冒。
三人穿过七号隧道。
穿过二号隧道。
穿过八号隧道，再次立于三岔口前。
“呼——呼——！”
虽然顺利抵达目的地，但鬼邪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的感知中，此时的三岔口已经成了绝路，无一可以通行。
“怎么会这样！”
鬼邪不知道叶离为何要让他回到三岔口，出于信任，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而现在，这份信任却将他引向了绝境。
鬼邪没有抱怨，只叹命薄本如此。
如果不是他执意留下来，也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之前动作能轻点，叶离也就不会昏迷，说不定早就带他逃出去了，哪还轮得到异变发生。
鬼邪怀揣着愧疚向叶离说道：“叶离，抱歉...我...”
“鬼邪，你相信我吗？”叶离大概猜到了鬼邪的心思，不待他把话说完直接出言打断。
鬼邪认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叶离食指指向三岔口正对着的岩壁，高声道：“朝着这里，使出你的蓄势刀法！”
不明所以的鬼邪呼出一口浊气，二话不说掀起裹布露出暗色刀刃。
刀上寒芒流转而出，黑水岩廊开始剧烈的晃动。轰隆隆的声响在激流声中，孤军撑起了一支气势磅礴的声乐。
待到刀芒退散，岩壁毫发无损。
“结束了。”鬼邪沉吟一声，黯然神伤地闭上双眼。
小女孩安静的悬在鬼邪身旁，似乎没有意识到灾祸即将临头。
比起鬼邪的绝望，小女孩的呆萌，叶离则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嘿，鬼邪！”
“看哪。”
“天，破晓了！”
话音落地，三人面前的岩壁如根须般生出裂缝，并迅速向周围展开。
明亮的光芒透过缝隙，照射在鬼邪如尸体般苍白的面庞上。
鬼邪眼皮动了动，缓缓撑起，耀眼的橙黄光芒瞬间刺入瞳孔。
恍然间，鬼邪似乎看到了一道伟岸的身影，正缓缓向他伸出救赎之手。
此时此刻，鬼邪心中无比安宁，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从前是因为邪气，每时每刻都要忍受非人的折磨。后来随着精魂的壮大，渐渐习惯了痛楚。可最近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低语，又致使他陷入到无穷无尽的痛苦以及焦虑之中。
鬼邪伸出手自然地接应下救赎之手，然后耳边便响起了叶离惊恐的呼声。
“啊，鬼邪，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伟岸身影与救赎之手从鬼邪眼底消散，变成了叶离的大头。
“嗯？”鬼邪和叶离两眼相对。
鬼邪瞅了瞅叶离，然后又瞅了瞅自己握住的救赎（叶离）之手。
场面瞬间焦灼了起来。
“咳咳~”叶离见鬼邪没有松手的意识，微红着脸轻咳了两声。
鬼邪吓了一跳，在慌乱中直接把叶离丢到了地上。
“哎呦！”叶离猝不及防摔了个结实的大屁股墩儿。要不是昏迷的时候身体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这一下估计不是叫一声那么简单。
“咳...快点离开这里吧。”看出他身体无恙，鬼邪甩下一句话自己先走了。
……
一路爬坡，穿过长长的隧道，成功离开岩廊。
“啊~出来了。”叶离撑了个懒腰，大声叫喊道。
“这又是哪？我们怎么跑这来了？”
一望无际的荒漠，叶离四处张望入眼尽是苍凉之色。
面对此情此景，叶离不免有些奇怪地说道：“我记得我们好像是被一条长长的怪物给吞了，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奇怪，真是奇怪。”叶离百思不得其解。
鬼邪没时间听他发牢骚，沉声问道：“叶离，你是怎么知道岩壁后面是出口的？”
叶离听到鬼邪喊他顺口回到，“这还不简单？把所有路线都摸清楚，加上之前发现的一点小细节，自然就能推敲出来。”
“细节？什么细节，我不记得有什么不同啊？”鬼邪回忆一路上所见之物，没有发现叶离所谓的细节。
“我从头开始说吧。在一开始的八个隧道中有一条隧道口上的缝隙与其他的截然不同。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不同，然后就发现地面很干净。”
“干净？”听到这鬼邪顿时有些不解。
“对，就是干净，像被水冲刷过一样。”
“黑水，原来如此。”
如果黑水频繁流通的隧道，其被水流侵蚀的程度必定与正常风化不同。
“只发现这一点断不可能知道出口的位置。”
“所以需要摸清路线和推敲。”
接下来叶离将自己的分析细致的讲解了一遍并在地上画出完整的路线图。
“黑水明显具有主观思维，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厌恶这条隧道，一定是尽头有令它感到畏惧的事物。所以我大胆猜测，那里一定是出口。”
鬼邪听完叶离的解释结合地面上的草图，表情逐渐复杂。
“如果一开始就按你的发现摸索，是不是不用那么复杂了？”
“嗯嗯，哦，不不不。”叶离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摇头，“要是没有你那些经历，我也不能确定尽头就是出口。”
鬼邪听罢，重重地叹了口气，“抱歉。”
叶离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受着就行，其他话也不好多说。
鬼邪扭头看着小女孩，心想，接下来该好好查查她身上的问题了。
叶离也跟着转过头，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和自己叽叽喳喳地吵成一团。现在这般安静，着实令他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