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几颗糖

心气本就不顺的他,又一日里南北两地地奔波,这会儿一看她找死地喝西北风,浑身卖惨的可怜样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罚是肯定得罚的。

他俩间也没别的花招。

好在,那种事儿花样多,道具也多,他有心治她,力道大得不像话,头回便逼得她哭。

一晚上话都没说几句,小塑料袋却拆了四个,其中一个是她死活弄不好,光顾着啜泣了。

他也懒得再教她戴,直接拿皮带捆了她在床头,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他虽然实践晚,可一上手就开了窍,无师自通地融会贯通。

完事后一瞧,一点没伤着人,他心里有点小骄傲,敢情哭得那么梨花带雨,不是生理上的疼。

酒店是新开的,装修勉强能看,奈何规模小,连早饭都不提供。

一点多才睡的两人,一致到日上三竿才有动静。郁拾华不想吵她,侧过身看了会手机,有点唾弃自己的放纵。

这么多年,错过集团晨会是从来没有的事。

等看完邮箱里的消息,他轻轻翻下了床,开始洗漱,快要十点了,吵醒她也不碍事。

大不了再歇个午觉就是。

不料一向警醒又自觉的女人等他换好了羊毛衫,还是维持着老样子的姿势,他这会儿一听,呼吸声有点沉重。

郁拾华当即拉开了窗帘一角,走到另一边看她。

喻姝脑袋昏沉,意识还是清醒的,阳光一照进来,她就睁开了微红的眼,一夜过去还有些酸涩,可想昨晚哭得多厉害。

“郁总……”她本能喊了一声,结果不光眼睛发红,嗓子也哑了。

郁拾华眼神好,一眼过去便品出不对,等坐过去抬手一摸,额头和脸颊都是烫的。

“发烧了,去医院。”顺便也把酒店换了。

喻姝有点抗拒:“我没带卡。”

“私人医院带什么卡。”郁拾华向来强势,拧眉问,“你自己能洗漱吗?还是……”

“我自己来。”喻姝身上可是真空,尤其上半身,空晃晃地没安全感。

等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出来,郁拾华已经拖出了她的行李箱,与呆住了的她确认着:“没其他衣服了?”

“要回去吗?”她愣着开口。

郁拾华淡淡看她:“昨晚你不是说没要紧事吗?还是,又是糊弄我的鬼话?”他眼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寒厉,一下把衣架上的衣服甩在行李箱里,直截了当,“话说清楚。”

他又厌恶地看了眼这小破酒店,隔音还烂,若非如此,也不会逼他用上了那种道具。

她叫不出声来就一直淌泪,可怜到了极点。

位置偏僻不说,还样样没有,郁拾华和她接触这段日子,不说对她了如指掌,也多少晓得她的生活习惯。

特别住宿这块,他没包办前住的也不差,比好些员工都强,属于那种舍得拿一半工资来租房的,地段也讲究,通勤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眼下大过年不说,她的年终奖还是他过目的,跑了这么远来沪城,挑了个哪儿都不着的小破酒店,他越想越不妥当。

怕是来见谁……

特意将就着对方的远近?

郁拾华思维发散能力很好,一下联想到了她的大学时光,男朋友那时候谈的?跑来和初恋叙旧情了?

这一想,脸色可不越来越难看。

讲真,那会子喻姝还挺怕他,特别是她有错在先,昨晚上他又下了死手,不管不顾地弄她,以前从没有过的。

加上一早上她发了烧,人难受得紧,心里就格外脆弱。

男人这一威吓,她嘴巴动了两下,竟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

不过喻姝神智还在,她点了点窗外小小的一点影子:“过年它生意太好,这已经是离城堡最近的酒店了。”

郁拾华微有动容,稍稍说了两句软话,只让她靠在床头休息,利落地收拾好了她的箱子。

大过年的,钞能力的加持下,他自是带足了人往港城的。可来沪城却有些匆忙,飞机余位不够,只带了最贴身的俩保镖。

“大门口等着。”

郁拾华懒得叫人上来,他自理能力极好,很快把行李箱和喻姝护送到了大厅,自己去前台办退房手续。

等在他集团名下的医院看好病,趁护士去拿药的间隙,诺大休息室里,郁拾华大发慈悲地给喻姝选。

要宝格丽还是乐园酒店。

喻姝竟非常无耻地犹豫了。

“看来是都喜欢吧?”郁拾华轻笑了声,又捏了她发烫的小脸,“要不我给你在乐园边上开家宝格丽?”

“乐园酒店可能没房了。”喻姝咬牙道,认真和他说话,“我早一个月就看了。”

价格翻倍不说,还抢手的很。

要不是全部满房,她也不至于来住那小酒店。集团发她的奖金很多,多到她都怀疑是不是郁拾华额外关照她的。

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加班费。

“意思还是乐园酒店了?”郁拾华神色缓和许多,点了根烟问她。

喻姝的病仿佛一下子好了,她侧过脸看着自家老板,有点犹豫有点挣扎,慢吞吞说:“乐园酒店是禁烟的,你这样不好住的。”

“我大老远过来,为了和你分开两个酒店住?”郁拾华没舍得对着她抽,自觉起身走远了两步。

喻姝傻眼,她是病人,刚吃了药的。

昨晚上还不够吗?

“我这郁总,在你眼里和情兽差不多。”郁拾华一面呼气一面淡笑,话却不大中听。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喻姝再次道歉。

“怕加班?”他眼里多了点探究的意味。

喻姝摇摇头,眼神有些木,神情看得郁拾华颇为难受:“我不想人知道我过年不回家。你还是我老板。”这种心理,多少人能体会呢。

“还是?”郁拾华俯下了身子,烟草味儿扑面而来,直熏得喻姝难受的歪过了头。

他是老板怎么了,大过年伺候她就医,还敢以上下级来论他们的关系。当然他不否认,昨晚上那样罚她,就算开了空调,大概率也受了点凉。

还有受累,还有受惊吓。

他责无旁贷。

可起源不能赖他,长那么大,也没多少人敢糊弄他。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不牵着他走了?

“要给你好印象啊。”他俩之间特殊,喻姝更想在他面前做人。

这话听得还算入耳。

“所以,为什么不回家过年?”郁拾华对喻姝整体是满意的,尤其嘴巴长着要会说话,该解释就解释,该问也得问。

她怎么说的来着。

自幼俯视别人记忆力的郁拾华极少露出了些迷茫之色,他甚至靠在窗栏边,撑着手抵住了额头。

“看看,为情所困吧?情字害人啊。”程善北可没放过他的打算,不过毕竟是一块大的发小,到底隐晦地点了句,“结婚的话都要查清楚。”

尤其是奔感情去的婚姻,容不下一点杂质。

他发小妥妥是因为情想娶人家,可人家呢?

郁拾华没为难自己的海马体,他也听明白发小言语里的提醒,不免凝眸蹙眉:“你这话意,让我有点多想。”

“多想是好的。”程善北拐了个弯,说起周演,“才多久功夫,太阳城西边已经是他说了算了。”

“我查过。”郁拾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特别那不过是表弟,算得上什么,喻姝想认他认,不想认,他自然不认。

“手上没人命吧?”

郁拾华静默片刻,不能说没有,就是法律上算他没有而已。

“嘿,不简单。”程善北又问起新加坡的那家公司,“温禾听说把所有股份转她了,一个小目标呢。”

郁拾华早接收过温禾的提醒,觉得还好。

不过是壹锦温氏内部的变故,怎么扯都和喻姝无关,喻姝也从没在公事上和他搞过脑子,越过线。

这也是他满意的一个要点。

至于和温禾的私交,那是她的人脉本事,更显得她一路走来不容易。

“说起来,宁姨倒和我提过她。”宁挚元适时出声,先前以为郁拾华没和人家长久的心,只是临时起意的喜爱,他自不会多事多话,这会儿一听话风,起码动了真感情。

“为什么和你提。”郁拾华一下拎出了重点,脸色也不大好看。

程善北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醋缸子翻了。你自求多福。”他该说的说完便去观战了。

红桃三向来‘抗老’特别费时间,可今儿这局太久了吧。

几颗糖的事儿,还没杀出来?

他吊儿郎当走到桌边,薛慕童便爽快分了一半肉干给喻姝,因为她早早拆了包装,已经吃了一小半了。

“姝姐姐赢了。”

薛慕荷脸上不见什么恼意,只递了根棒棒糖过去:“你还是老样子,密不透风的。”

“机缘而已。”喻姝随口一说,指了指她手边的另一根,“我要葡萄味儿的。”

“那你先还我。”薛慕荷二话没说,扬眉道。

喻姝看着自己手上蓝莓味儿的,一时倒纠结了。蓝莓不甜不水,是少数她很一般的水果。

可架不住这是某人相对最喜欢的水果。

她舍不得。

“都要。”她果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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