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姐妹俩

眼看她如今气势,地位是越发稳固的。

更用不着来对付她一个穷鬼。

她于此道天赋使然又浸淫过一段时间,即所谓名师指点,再怎么心不在焉还是判断出了自己这手平平无奇的牌,大概率是场上最好的。

一副三炸,没有五,四成对,还想咋的,就是二太少了才一个。喻姝懒得去看其他三人的神情,那都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天之骄子,拿的一手烂牌也能打出天王老子的气势,高高在上惯了,哪里会为一副牌而动摇。说到底,只有她在意胜负。

叫地主时她直接拿了。

好家伙。

八张牌里,一个大王,两个二。

还有个看起来烂烂的三,在她这里如虎添翼。

又是把天胡局。

“养气功夫挺好啊,什么样的老板带什么样的员工,完全一个路数啊。”程善北也挺佩服人的,一脸清汤寡水,简直得了某人真传。

喻姝露齿一笑:“承蒙夸奖。”

她毫无地主架子甚至还有些小心,生怕阴沟里翻船,乐极生悲闹了笑话。边上三个真地主却都将农民的穷酸和狡猾演绎地淋漓尽致,连兵法都参考上了,打得要多认真有多认真,紧紧抓着郁拾华这道护身符,对抗万恶的大地主。

可惜,所有计谋与权衡,在绝对的优势前不值一提。

喻姝仍旧完胜,轻松捕获了薛家姐妹的一张商场券,十万元。

“诶,地主太仁慈了啊,怎么不对农民剥削殆尽的?”薛慕童指着自己左右的漏网之鱼,大喊不公平。

“那是地主小姐眼神好,看我俩农民英俊帅气。”程善北大言不惭。

薛慕童嘿嘿笑:“你是沾光的,人家看中的是你对面那位,暗送秋波好几回了。”

“你这农民胆子大啊,连地主家的闺女都敢觊觎。”程善北数落着对面的农民。

郁拾华实话实说:“我心贪,地主家的闺女不行,我是看上地主了。”

几人一来一回,饶是喻姝已经千锤百炼的脸皮,也有点受不住。她借口上厕所,直接溜了,管那群农民怎么嘀咕。

等喻姝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像是彩排一样地整齐划一,屏风后爆发出了一阵哀嚎。

薛家姐妹合体,齐力断金,杀了三位资本家一座岛,一套别墅,以及一处商场。

喻姝心一紧,那座岛好值钱的,比什么房子商铺要紧多了。

“啧。”程善北一看她脸色,便满嘴没有滋味。

真是心疼啊。

郁拾华这会儿又拿起了那根换作平时压根不会吃完的棒棒糖,沉默不语,好似能靠那一点糖分缓和掉破财的心痛一般。

“来吧,你杀回来不就行了。”薛慕童眼见鱼儿上钩,坏笑看她。

“说不定再赔进去呢。”喻姝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挨着郁拾华坐了。

某人这点骄傲还是有的,凭薛家两姐妹怎么个心思,他也不会自降逼格去配合啊,况且还要赔上真金白银。

喻姝一想起那座岛,心都揪起来了。

有了不共戴天的‘仇’在先,喻姝只想帮他拿回原来的一切,除了那座小岛,还有那块金陵的地皮。

能在郁拾华兜里呆那么多年的私人产业,再不值钱也价值连城。

要不然以她的了解,每年的资产清点后早处理干净了,这么不死不活地占着位置,必然有它的用处。

被莫名对准的程善北还想挣扎个两下:“看得真紧啊,要不等你赢回去后叫你老板送你?或者建个成品玩意儿你好每年收租?”

言语里的深意被喻姝无视了。

甭管之后咋样,总归不能在别人口袋里。

喻姝再怎么能算能洗,不出千的前提下自然做不到把把都赢,好在幸运女神十分公平,一桌子又都是想她赢的助攻,不过五次下来,她便拿回了老板的地和岛,十分心满意足。

她打得痛快又得偿所愿,笑意比平时真诚了许多,如盛放的月季,盈盈而笑。而对面的薛慕童在顺利输了两块地给喻姝后,也不禁喜笑颜开。

“先前的账一笔勾销,往后再糊弄我们,可得让你老板扣你奖金了。”宁挚元澹然一笑。

喻姝听得出他没有恶意的玩笑,稍稍坐正了身子,笑意微敛道:“不好意思了。”

奈何她从一开始便拿自己当个附属物,郁拾华带着她来交际应酬,不是让她出风头的,撑死就是个挂件。

哪有挂件跳上台大杀四方的,有些场合,牌桌如战场,那是有讲究的,郁拾华不是次次是甲方,也不是次次无所求,岂能容她乱杀。

平白给老板惹事呢。

“以后咱们这几人,不要见外了。”宁挚元凝眸道。

喻姝闻言慨然:“我尽量。”人是熟悉了,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是那么几句玩笑能拉近的。

比天堑还要残忍的阶级差距,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

宁挚元略有出神,似有所思,不过须臾间笑看向她:“那日明府小区门口,你的朋友似乎被纠缠上了。能方便问下,她的情况吗?”

事关奚燕,又是从最不相关的人口中问出来,喻姝眼里的柔意瞬间冷却,好在唇角的反应慢了拍,还能维持住礼貌的表情。

“她有点复杂。”

喻姝自问是会看人的,宁挚元这样的上位者,看似再温和不过,其实内里的冷漠怕是比郁拾华更甚。

薛慕童追他多少年,他永远能保持住距离,维系住风度,偏生不惹人厌。

何等功力。

“她是哪里人?”宁挚元问得很轻。

这是很容易能查到的事儿,喻姝只当是他来确认信息无误。

“陕北高原的穷乡僻壤。”

她答得粗糙,不过对方眼里来不及掩藏的震惊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宁挚元依稀和奚燕的过去有种未知的交集。

“她是不是……?”

话没来得及出口,薛慕童便从洗手间出来了,一眼发现他俩的‘奸情’,当即气哼哼地冲上来。

“诶,不能不讲道理啊。你今儿可是最大赢家,不好贪得无厌哦。”已经有了郁拾华,不许再勾搭她的宁挚元了。

话有些难听,可一配上薛慕童娇嗔又天真的口吻,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喻姝知她心性如此,又巴望着宁挚元的‘偏爱’,更不好与她争锋,主动让了位置,看向在窗边抽好烟的郁拾华。

男人状似无意问:“说什么呢?”还挺说得上话。

“嫌我之前装鹌鹑。”喻姝抬眸道。

郁拾华没审她的心,自个儿秘书他有数,宁挚元更是他多年好友,这还不放心的话,可就没天理了。

“那俩铺子你拿去。”

“我要铺子干嘛?”喻姝笑问。

真是一针一线都和他算得清楚,郁拾华多少有点气的,但也理解她的不易,她一路走到今天,算是吃尽了苦头。

光那付襄和王洛滢的纠缠,她哪来的还手之力。

长期被残忍镇压的人,一时间很难恢复生命本身的弹性,郁拾华正在引导她修复自我的路上漫漫前行。

好在虽然任重道远,但成果同样喜人。

她是在进步的。

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处之泰然,大大方方地和他站在一起。

“你自己问她,薛二非要补偿你的。”郁拾华没什么犹疑地卖了发小,因为不说清楚,喻姝是决计不愿拿的。

喻姝立刻去看和宁挚元说话的薛慕童,给自己打了气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出发了。

嘴巴长着不就是要说清楚吗?

“当年代考,钱都结清了的。”她开口就是直球,言下之意,不用时隔那么多年拿钱‘侮辱’她。

薛慕童更光棍,她拉出她姐来胡说八道:“我是代姐偿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薛慕荷从不是好忽悠好糊弄的性子,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和她早两清了。”

“对呀,我和你们姐妹都两清了。”喻姝简直头疼。

无关紧要的其他人在,她是真懒得多翻自己的旧账,说起来是薛家姐妹的不光彩,何尝又是她的荣耀。

“哎,不是这么说的。我当年人混账,又存心和家里作对,你是我姐找的代考,她付你的报酬是一回事,我是另一回事。”

薛慕童从来敞亮,说开了也就说得痛快,“你是不知道,多亏了你当年鼎力相助,否则我爸真是能把我扫地出门,哪里还有之后国外的潇洒日子。”

“是你性格潇洒,不是我造成的。”喻姝无力道。

“你不收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晚上都睡不好觉了。”薛慕童作出一副心痛的虚弱状,还想学西施的捧心模样。

喻姝嘴角微抽,看着那一桌的零食包装壳说:“吃睡一体,看你胃口这么好,不至于睡不好的。”

“姝姐姐,那铺子不值钱的,我辛苦挑的。”薛慕童双手合十,一脸拜托。

喻姝眼皮微垂,到底没多说什么:“行。自此一笔勾销了。”

“痛快人。”薛慕童主动和她击了个掌,又旁敲侧击地打听那场钢琴比赛,最后她姐有没有把钱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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