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心难测

商队的车马辎重还有随心人员,浩浩荡荡一路东行。

想这东洲何其遥远,商队货物众多,且还需要一路边走边进行交易买卖,自然速度不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路两侧已有黄叶涌现,随风凋零。

一路上,虽然经历过几次劫匪的袭杀,但是都被商队的护卫所阻挡,尤其是齐砺本身体质超强,战斗力爆棚,在对抗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整体行程倒是有惊无险。

经过一路奔波和多次战斗,齐砺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度有了明显的提升,他知道这是沐浴虎血、吞噬蛇丹所致。这两股强大的能量正在慢慢浸润他的身体,只是虎血中所蕴含的雷霆之力,至今齐砺也无法掌控。不过是偶尔在梦中他的周身会噼里啪啦的发出电光,连带着把身旁的虎子还有其他同伴电的嗷嗷叫,有时候连被褥都会引燃。

虎子自身本就可以操控雷霆之力,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到惊吓而已。可是休息在齐砺身旁的同伴可就遭罪了,每次都会被电的头发卷曲,面庞漆黑。有时连自己的被褥都会被烧成黑灰。多来几次之后,虽然平日里大家聚在一起,乐乐呵呵,但是每逢睡觉,大家都离得齐砺远远的,齐砺见此只得无奈。

这一日,商队驶出城外已半月有余,按照以前的规律,早已该进入城中休整,同时进行一些货物买卖。但是这次却越走越偏。

此时商队正行驶在一条古道之上,古道上杂草丛生,在这个季节已经泛黄,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走过了。道路两侧是矗立的万仞高崖,高耸入云,怪石嶙峋,即便是在白天,也只有一线阳光洒落,古道之上散发出阵阵阴冷之意。

“为什么领队选了这样一条路呢,阴风阵阵怪渗人的”车队中有人疑惑。但是队中之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车队的行程如何也不便过多的过问。

入夜,车队再次安营扎寨。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缓缓升起,高悬与峡谷上空。今天是八月十五了,阖家团圆的日子。领队拿出好酒好肉来招待大家。商队中人围坐在篝火周围,畅饮美酒,高谈阔论,倒是让着阴冷的山谷之中增添了几分人气。

大家酒足饭饱之后,留下守夜的几个护卫,便都休息去了。

齐砺因为睡梦之间不时有雷电闪烁,怕伤害到其他人,便抱着虎子走的偏远一些,支开一顶帐篷,不时就进入睡梦之中,连日的赶路,车马颠簸极易让人困倦。

半夜,齐砺惊醒,他发现睡在身旁的虎子已经不知去向。齐砺急忙起身寻找。刚走出帐篷,却见到虎子浑身脏兮兮的,叼着一根小腿长的灵芝正晃晃悠悠的往帐篷里走,灵芝快赶上虎子的身体一般长了,虽然不是很重,却阻挡了虎子的视线,让虎子走起路来跌跌撞撞,颇为滑稽。

齐砺赶紧迎上虎子,接过灵芝带虎子回到帐篷之中。

仔细端详之下,齐砺发现这一株灵芝极为不凡,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明显是一株宝药。

齐砺没想到虎子还有这等寻觅天材地宝的本事,更想不到虎子会专门为自己去寻觅宝药。看虎子满身狼狈的样子,想来采摘这一株灵芝必然是困难重重。不由齐砺心头一暖,极为感动。

还没来得及齐砺将灵芝放置妥当,虎子又拉着齐砺的衣角往外拖拽而去。一人一虎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已有了默契,齐砺当下起身跟着虎子走出帐篷。

行不多时,齐砺跟着虎子来到了一处悬崖之上,虎子回头使用齐砺跟上,虽后手脚并用沿着崖壁攀登而上,齐砺紧随其后。

沿着崖壁向上攀登足有几十米,出现了一处小小的洞穴,齐砺矮身而入。洞穴中温暖潮湿,地面土质松软,靠近洞口处,生长着一簇簇的灵芝,每个都有碗口粗细,品阶不低。一簇簇灵芝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辉,一阵山风吹来,袍子纷飞,环绕在灵芝簇周围,映衬着点点青光如繁星一般,无比祥和。

找到宝贝了。

齐砺一脸震惊,虎子回过头来对齐砺扬了扬下巴,好像在炫耀一般。齐砺对着虎子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叹。虎子也很开心,围着齐砺的小腿蹭来蹭去,不住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收拾好灵芝后,一人一虎正待循着山崖而下。刚探头出洞穴,远远望见距离商队营地不远处,有几道黑影飞奔而来。黑影身影飘忽跳跃之间,转瞬便向前十几丈,明显是修行之人。

还未等齐砺有所动作,黑影跃进营地,只轻轻抛出几颗石子便放到了守夜的护卫。齐砺见着如此,知道队中无人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不敢打草惊蛇,只得匍匐在洞中,虎子也趴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黑衣人进入帐篷挨个探查,还在睡梦中的众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了意识。

做完一切后,黑衣人头目甩手给了商队老板一袋金子,拉出两辆平板马车,将众人叠放在车上后径直向前方行去。而车队老板也不管满地的货物,装好金子,搜刮完众人的所有钱财细软后独自驾驭一匹马向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自此,整个商队中,除了齐砺和虎子因为没有再帐篷中而逃过一劫,商队中的其他所有人都被商队老板卖给了这群神秘的黑衣人。

齐砺心中沉重,没想到商队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商队老板与黑衣人勾结,将众人诱骗至此。表面上看商队做的是货物买卖,没想到实际上的人命生意。

当真是人心难测!

黑衣人动作粗鲁,把昏迷中的众人如同货物一般层层叠叠堆码在几辆平板车上便直接拉走。齐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眼看着众人注定是凶多吉少了。

山路崎岖不平,月光下马车拉着被堆叠成小山的众人,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渐渐远去,如同恶魔的低语。

看着昔日的伙伴走向消亡,齐砺终究不似商队老板那般无情。毕竟都是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齐砺还是想能够趁机把他们救下来。

随着几辆马车渐行渐远,齐砺和虎子也偷摸跟了上去。

行至后半夜,马车最终停在了另一个深谷之中。车上的众人还无一人转醒。

齐砺想摸到马车近前,但是几个黑衣人全神戒备,不停巡视,齐砺也是不敢犯险。

不多时,另一方向处,又有几辆马车过来,汇集在一起。每辆车上都码慢了昏迷的人,目测足有上百人,齐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实在不知道这群黑衣人要这么多人想做什么。

齐砺远远看着,黑衣人中一个头领样的人站出来,清点完马车上的人数之后,站在谷中耸立的悬崖之下。

只听得“嘭嘭嘭~”黑衣人出拳,以特定规律拍击在悬崖上。随着碎石的不断落下,悬崖下方的土地上缓缓升起一座一米见方的小型祭台。

祭台上花纹繁复,花纹的沟壑之中堆积这黑红色的污垢,乃是血水干涸之后所形成的痕迹。

见得祭台升起,黑衣人头领随手从马车上拎起一人。寒光闪过,长刀割破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惊醒了昏迷中的人,他想大喊,但是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他瞳孔放大,四肢剧烈挣扎抖动,但是被黑衣人头领单手拎住脚腕倒提在祭坛上,丝毫挣扎不出。他的身体扭曲着,喉咙里的血液四处喷溅,倒是撒了黑衣人头领一身。

似是感到烦了,黑衣人头领手起刀落,直接将他的头颅削飞了出去,他很快没了动静。鲜红的血液如泉水一般留在祭台上,不多时祭台花纹之上便被填满。

祭台上浮现起阵阵红光,伴随着轰隆之声,悬崖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挪开。

一个巨大的洞穴浮现而出,洞穴宽敞足容的两架马车并行。通道蜿蜒悠长,外边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看起来洞穴绵延很深。

没曾想这里竟别有洞天。齐砺偷偷注视,大气也不敢喘。

黑衣人头领打了个手势,率先进洞。后方载人的马车也被黑衣人牵着排队驶入。

显然这群黑衣人很谨慎,待所有人都进入后,门口出还留下了十来个黑衣人把守,防止别人闯入。

齐砺在外边看着,干着急,商队的人都被拉进去了,不知生死。他在外边却没办法进入。

尽管他战力超群,但是一人面对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还有里面更多的黑衣人随时支援,眼下明显是个死局。

不多时,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身影踏空而来。门口守卫的黑衣人纷纷见礼。青袍人直奔洞中而去,闪身不见。

洞外,齐砺还在苦苦思索如何破局,毕竟都到洞门口了,他还是想努力一下把商队中的人都给救出来。

就在青袍人进去不多时,有一道黑袍身影突然杀出,显然已经在附近埋伏许久。洞口守卫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在附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黑袍人掌风横扫,登时毙命,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解决掉守卫后,黑袍人闪身进入山洞之中。进去只是还朝着齐砺所在方向看了一眼,明显是已经发现了齐砺,但是并无恶意,也许只是觉得齐砺这种小角色不值得出手而已。

感觉到黑袍人并无恶意,齐砺当即决定尾随黑衣人进入洞穴中。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齐砺将小虎藏在洞外,只身进入洞穴。

洞穴内部很大,进入石门之后感觉并不像是在洞穴之中,没有丝毫的压抑之感。

前行不远,接二连三的有守卫倒在地上,口鼻中鲜血汩汩,显然是被刚才的黑衣人击毙的。齐砺庆幸没有莽撞的冲进来,要不然有有十个他都不够被杀的。

偌大的山洞中一片黑暗,除了几只火把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外,其他皆不可见。

齐砺放缓呼吸,蹑手蹑脚缓慢前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后,前方出现一点亮光,齐砺正要过去查看。

忽然旁边深处一支大手,如同铁爪一般,一把抓住齐砺。他刚想反抗,却被捂住口鼻,只听得耳边有人沉声说道:“别动!”待齐砺放松下来,才看到抓住自己的正是那身着黑袍之人。

黑袍人说道:“现在里面情况复杂,你我潜伏在此,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又道:“小子,我知道你在外边埋伏许久了,你是什么来路?来这里准备做什么?”

见黑袍人并无恶意,齐砺如实相告。当黑袍人得知齐砺以身犯险是为了救商队中的人时,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心生敬佩:“你虽无修为,但是为了同伴甘愿深入虎穴,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也是大义,你跟在我身后,如有机会我会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听到黑袍人这么说,齐砺拱手行礼。黑袍人摆手让过,二人便在此地静等起来。

不多时,只见洞穴深处光华大作,原来的点点光亮愈发刺眼,转而变为血色。

整个洞中充斥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让人闻之十分不适。

黑袍人起身道:“到时候了,我先进去,你跟我在我身后见机行事”

随后便直冲洞穴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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