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发,东洲

转眼间已经过去半月,这半月间,齐砺整日魂不守舍,酗酒度日。齐长老知道他心中难受,无处发泄,也就由他去了。大眼、瘦猴、白杨等一众兄弟面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轮番守候在齐砺身旁,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这日,齐砺整夜无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屋外骄阳似火。齐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一阵热浪席卷而来,伴随着阵阵蝉鸣之声,直叫人感觉心底也升起了阵阵无明业火一般。

齐砺惊奇的发现,如此高温之下,屋檐下竟然还有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眼抱着小虎在屋檐下酣睡。想来这大眼是担心自己的安慰又专门过来守护,却又怕打扰到自己休息,就守在了屋外。没想到自己没有醒来,却是小虎出来陪着大眼。

虽然大家都是修行者,但是都是刚刚入门,体质自然达不到无视寒暑的地步。所以如此高温之下大眼已是汗流浃背。齐砺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这段时日,还真是辛苦身边的一众兄弟了。

齐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人生路漫漫,总归要向前看的。没有叫醒大眼和小虎,齐砺轻声走出小院,向齐长老住所走去。

齐长老再见齐砺之时,发现齐砺已经一扫往日颓废,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齐长老:“齐砺,看来你已经走出来啦!”

齐砺:“是的师傅,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徒让师傅和各位师兄弟为我担心”

“好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弟子决定下山寻找机缘,天下之大,也许能找到恢复丹田的方法”

齐长老闻言,欣慰一笑:“好,这才是我的好弟子,面对困境也不能轻言放弃,咱们修炼一途,本就讲一个缘分,偏居一隅,闭门造车只会让自己眼界日益狭窄。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天大的机缘皆是无意中取得的,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就下山去吧”

齐长老是看着齐砺长大的,面对齐砺的离开,虽有万般不舍,却不能阻拦。修炼一途本就是残酷异常,弱肉强食,多少强者都是踩着无数的尸体上位的。他即便能护得了齐砺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后边的路终究还是要齐砺自己面对才行。

当晚,众人齐聚一堂,为齐砺送行。如此喧闹半宿。待宴席结束,众人走后,齐长老叫来齐砺,将一枚扳指交到齐砺手中:“砺儿,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不甘留在山上过一辈子的。为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么一间专门为你炼制的法宝,里面有我最强的一击,如遇危险,可稍作抵挡,赢得一线生机”

此种法宝材料珍贵,炼制颇为繁杂,齐长老为了练就此宝,可是花了大价钱。饶是以他在门中的地位,炼制一个扳指也已经掏空多年的积蓄。

齐砺知道有此宝贝,无异于是多给了自己一条命,心中感动非常:“师父,弟子此去,吉凶未卜,不管前程如何,弟子一定会闯出个名堂,绝对不给您老人家丢人,我不在的日子里,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齐长老轻抚着齐砺的头顶轻声道:“好,好!此去下山,世道艰险,以后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处处提防,万事小心才好”

言罢,两人眼中都泛起了泪花。此次一别,九死一生,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再见了。

当面的离别总是让人伤感,所以齐砺在后半夜就带着小虎悄悄下山了。

众人第二天清晨过来送齐砺下山时,只在屋内发现了齐砺留给大家的一封离别信,而此时他人已经到了平安城中。

平安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为了躲避晌午的炎热,城中市集早早就开市了。齐砺带着虎子吃过早饭后,便来到一处商队集散之地。

此次下山本就无目的地,一切皆是随性随心,四处游历,寻个机缘。所以齐砺打算从平安城搭个商队,一路向东洲方向出发,一边游历,一边帮虎子找到父亲。

经过问询,几个商队都不是东洲方向的,齐砺决定再等等,看新的商队过来会不会有顺路的,要不然的话他和虎子就得去下一个大城,在那边再问一下了。

正好昨夜一夜未曾休息,齐砺和虎子在墙根阴凉处假寐。不久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齐砺睁眼发现来人正是孙大总管。

原来孙大总管他们在平安城送完货之后,又在城中进行了采买,回去的时候将货物拉上,不至于跑空,如此也能再挣上一笔。今天正是他们来仓库拉货,准备返回的日子。没想到一道市场发现齐砺正在这边休息,于是过来打个招呼。

一番攀谈后,孙总管给齐砺指了一条明路。原来这种长途路线因为路况复杂,任务时间过长,而且任务数量也不是很多,所以这种长途押送的任务都是由武协直接发布的,为的是所有武者由武协统一筛选管理,如此也能给商队更多的保障。

这武协是专门为世俗习武之人所设置的办事机关。理论上来讲,所有武者(武者,即身怀功夫,但是无门无派别,没有心法,不能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没有踏入修行一途之人的统称)都是属于武协管辖的,而修行者不列世俗,自然不在管辖范围之内。

孙总管走后,齐砺带着虎子来到了武协驻平安城办事中心。虽然只是一个办事中心,但是武协办公处的气派可是一点不小。进门后,目之所及皆是用上等的黑玉、精钢作为装饰,加之大块的黄金作为点缀,整个大厅显得沉稳大气,气度不凡。

大厅中央设置有接待台,经过咨询,齐砺得知,如果想接到长途护送任务,需要再武协进行资质考核,只有达到宗师级别的武者才有资格。填好考核申请表之后,齐砺将表格递交到前台领号,号码牌上数字是十一,前方等候人数五人“还好,应该一会儿就到了”齐砺心想,抱着虎子做到了一遍的椅子上。

苦等了一个时辰,齐砺挨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齐砺听到叫号“十一号,十一号,来二号窗口”,齐砺赶紧冲了过去,却发现二号窗口前已经做好了一人,他以为有人插队,便找对方理论,结果柜姐说刚才叫的是七号......

齐砺一阵无语,感情一个时辰,这好几个窗口才办理了一个人的业务。现在前方还有五人。齐砺只得默默做了回去。

又是等了半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不等叫号,齐砺便凑了上去,结果柜姐回复“上午下班了,下午再过来吧”

齐砺愕然:“这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下班么”

柜姐:“半个时辰能干啥,你这业务又办不完,下午再来吧”

这给齐砺气的,合着等这么半天,整了个下午再来,怀中的虎子都饿得蔫吧了。齐砺刚要发作,又看到大厅之内晃悠的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想到还得在武协拿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出去找地方吃饭了。

终于到了下午,齐砺排在第一个。递交了报名表之后,又被告知,因为还没缴费,所以不能办理业务,需要先去接待台缴费。

听到这个答复,齐砺都蒙了。到了接待台,齐砺质问接待人员为何不早点告知他考核需要缴费,接待人员反而一副爱答不理的傲气样子:“你也没问啊”

齐砺:“可是好不容易排到了,柜台说需要提前缴费啊”

接待人员一个白眼:“那你去问柜台啊”

这给齐砺气的:“沃抄......”抬手准备马上一个大嘴巴就要抽上去。

一个肥胖的大手抓住齐砺把它拉倒了一旁:“兄弟,消消气,不至于,不至于”

齐砺定睛一看,一个个子不高,留着八字胡的小眼睛胖子正一脸和善的冲着自己微笑,齐砺诧异道:“你是?”

小眼睛胖子道:“我是路过的,看到你这边马上要出事,于心不忍,这不赶紧来劝一下”

齐砺看到这个胖子倒是颇有些人畜无害的感觉,道了一声谢,便又要回去办理手续,小眼睛胖子又道:“兄弟这是要去接长途单子么?我这儿倒是有路子,不用武协认证。你要是想去我直接给你介绍,也省的还得给武协交钱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齐砺本就看武协不顺眼,不想和武协有什么交集。听得小眼睛胖子这么说,也表露出了一丝兴趣:“哦?胖哥是有什么路子?”

小眼睛胖子道:“我再平安城生活三十多年了,人称平安百事通,在这地界多少也有些人脉。我看和兄弟你有眼缘,直接给你介绍一下,你是想接哪儿的活儿啊”

齐砺:“我准备去东洲,看一下有没有那边的商队”

小眼睛胖子倒是痛快,拍着胸脯表示:“东洲好说,我这边好几个商队都在找人,这事儿交给你胖哥办,绝对没问题”

不得不说,小眼睛胖子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很快就给齐砺找到了合适的商队,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确定了这一趟行程的价格,小眼睛胖子拿着商队的的中介费离去。

齐砺见此才想明白,感情这小眼睛胖子是个中介啊,难怪对自己找商队的事情如此上心。不过齐砺也明白此事,所谓无利不起早,若是没有所图,萍水相逢,别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小眼睛胖子是找商队要的中介费,齐砺这边又没什么损失,当下心中释然。

在商队提供的驿站休整三天后,队伍中的人也凑齐了。这是个大型商队,在平安城汇总招收了共计88人,配备了厨师、杂役、车夫等多人,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队伍了。

这日凌晨,整个队伍开始在驿站门口集合,四十多亮载满货物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向东洲出发。

齐砺揉了一下怀中虎子的脑袋,低头轻声道:“走啦虎子,我带你回家”怀中的虎子舒服的往齐砺怀里靠了靠,发出轻快的呼噜声,能看出来虎子现在心情也很是愉悦。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很快。

前方,朝阳初升,刺目的阳光透过微凉的风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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